正在店里收拾東西的娟子一聽她老爹和張天寶他們沒說幾句話,就要收留張天寶他們住下,有點急了,趕緊來到蘇老板身邊一拉蘇老板的衣袖:“爹,你雜啥都不知道就收留他們。誰知道他們是好人壞人?”
蘇老板一聽娟子這么說,臉一沉:“娟兒,當著客人的面,你怎么這樣說話?還不快給客人們道歉!”
娟兒頭一扭,不服氣的說到:“我雜說話了,現在壞人頭上可沒刻字。”
蘇老板扭頭不好意思的對張天寶他們說到:“真是不好意思啊,這丫頭自小沒了娘,被我寵壞了,口無遮攔。見諒,見諒啊。”
原來這蘇老板小的時候,家里面還是供他上了幾年書,也想著看能不能考取個什么功名光宗耀祖。可那蘇老板生性老實,卻實在不是讀書的材料,讀了幾年書卻是連個秀才沒有考中。父母一看沒法,就給他成了親,可蘇老板也是命苦,自從娶了親后沒多久,父母就逝去了。
娟子母親身體也不是很好,生女兒秀娟時落下了病根,一直在看病吃藥。沒兩年娟子母親就臥床不起,也一直不見好,在床上躺了半年就病逝了。家里出了這些事花了不少銀子,家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蘇老板也就斷了考取功名的心思。
娟子的母親病逝后,一是家里實在是沒銀子了,主要還是為了為娟子,怕找個后娘對娟子不好,那蘇老板也就沒在續弦,父女兩就相依為命,那蘇老板要找活養家,有時間了教娟子讀幾本書,認幾個字,卻沒有過多的時間管教。
那娟子沒人管教,就跟著左鄰右舍的孩子們瘋玩。蘇老板愛女心切,重話都舍不得說幾句,更別說動手打女兒了,所以娟子自小就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潑辣性格。
這幾年蘇老板上了點年紀,早年為了生計干的活態重了,現在干不了重活了,就把自家的院子打通了一堵墻開了這家燒火小店。沒多少本錢,連伙計都雇不起,父女倆就齊上陣打點這家小店。買不起肉,就從那屠夫手里進點骨頭熬成湯,在配上死面餅子,也不講究什么口味了,也就是湯香量足。
這蘇老板家靠近宿州碼頭,人又實在,做的東西味道還行,量還足,關鍵是便宜。那碼頭上的工人一天下來也賺不了幾個銅板,慢慢的都來蘇老板這吃飯了。這小店東西賣的便宜,雖然賺的不多,但養活父女倆糊口是夠了。
那些碼頭工人本就是窮漢,大部分都沒成親,天天來這里吃飯。這些工人和蘇老板父女熟了以后,都是爽朗漢子,有時就喜歡和娟子這丫頭開些玩笑,說些葷話,討些口舌上的便宜,倒是都沒有什么壞心。
蘇老板老實,娟子雖然性格潑辣,心地卻是在善良不過。那些漢子有時手頭上不湊巧了,說一聲,吃蘇老板幾碗飯,蘇老板也毫不在意,從不討要。有街上的乞丐到了蘇老板這,蘇老板雖然窮但都是給上幾碗飯吃,實在可憐的,娟子還要給上幾文錢。
看到娟子過來了,寶樹卻是有點眼色,急忙接過娟兒手里的抹布:“娟兒姐姐,你先歇著。這活,我來干。”
蘇老板一看,剛想攔住寶樹,娟兒卻拉住了蘇老板沖著宋弘文喊道:“你這道士還杵在那干什么?還不隨我收拾屋子去,怎么晚上想睡地上?”
宋弘文臉紅了,也沒吭氣,低著頭就跟娟子身后向店后走去。張天寶奇怪的看著宋弘文的背影:這書呆子今天怎么了,怎么看著古古怪怪的,感覺老是那點不對勁。
到了晚上,蘇老板帶著一個大漢就找到了張天寶。張天寶一看那個大漢年約三旬,身高八尺有余,濃眉大眼,古銅的方臉,大手大腳,一身土布衣服。
蘇老板介紹到:“這位是碼頭上的樊頭,手底下帶著十幾個弟兄在碼頭上討生活。現在活多,還在找伙計。”
張天寶趕緊一抱拳:“在下張天寶,見過樊頭。以后還請樊頭多多照顧小~~弟。”
那樊頭也是個爽朗的漢子,哈哈一笑:“我聽老蘇說了,兄弟剛來這里,想找個吃飯的活計。既然老蘇說了,那明天就與我上工,放心碼頭上工錢雖不多,填飽肚子還是可以的。這一段往來的貨物多,上面還常常有賞錢下來,只要不偷懶,手里還是能攢幾個銅子的。”
就這樣,張天寶就隨著那樊頭在碼頭上開了工,活雖然累卻對張天寶不算什么,更好的是碼頭上的工錢是每日一結賬,倒是從不拖欠。沒兩天,張天寶倒是在碼頭上出了點小名,碼頭上的工人都知道樊頭手下新來了一個伙計,看著不是很壯可力氣大的驚人。別的人力氣大的一次扛兩包貨物,實在牛叉的扛三包就了不得了,可張天寶一次就扛四包,一口氣幾十個來回不帶休息的。
別人問起,張天寶總是笑著解釋說自己從小家貧,打小就干重活,累活,出這點力氣不算什么。驚嘆之余,那些工人們也不敢有什么欺生的,沒幾日都尊稱張天寶一聲:“天寶哥”了。
張天寶每天結了工錢自己也不留,晚上下工后轉手就塞給了蘇老板,說是自己三兄弟吃住都在蘇老板這,這就是飯錢和住宿費了。開始蘇老板是死活也不敢要:這是你辛苦賺下的,怎么能放在小老兒我這?在說你已經給了五兩銀子了,那錢已經夠多了。
娟子倒是毫不客氣的留下了:你們這些拙漢子們,手里有點錢不是賭了就是去找那些野女人都糟蹋掉了。這錢先放在我這,給你們存上,說是攢多了也好給張天寶娶的媳婦,安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