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州是大運河南北交匯之處,人口眾多,是舟車會聚,九州通蘅之地,扼汴控淮,出了名的繁華之處,又是貨物集散之地。這又是臨近年關了,南來北往的客商是絡繹不絕,運河上的貨船也是排起了長龍,是一艘接著一艘。
等到了宿州,還沒進城,那行腳的客商,做車的大家閨秀,還有那騎馬的俊俏公子哥一身貂皮,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一片繁華氣息是撲面而來啊。看到這繁華景象,往來的人群,寶樹的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大張著嘴不停的左右張望,一副鄉(xiāng)下人進城,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吳秀才夫妻倆來這里是要去投奔自己在宿州的同年,到了地方是極力邀請張?zhí)鞂毸麄兺ィf以后大家在一起,相互之間還有個照應。
張?zhí)鞂殔s哈哈一笑,推辭道:“這天高水長,我們就此別過了。以后有緣,必有在會的一天。”宋弘文和寶樹也是連連推辭,說他們在宿州有自己的打算,就不麻煩他們夫妻二人了。
一看那張?zhí)鞂毸麄儗嵲谑遣幌肱c自己同去,吳秀才無法,也就不再勉強。這時秀兒托著一個包袱恭恭敬敬的捧給張?zhí)鞂殻骸凹热欢鞴珎冇凶约旱拇蛩悖俏曳蚱薅艘膊幻銖娏恕_@里有些銀兩,望恩公們就不要再推辭了。”
看到吳秀才夫妻如此的誠意,張?zhí)鞂氁膊辉谕泼摚蜷_那個包袱拿起了一錠五兩紋銀:“你們自己還要留銀子安家,這五兩銀子我們就拿去喝酒了。告辭了。”
一看張?zhí)鞂毑拍昧宋鍍摄y子,吳秀才的臉一下就漲紅了,一拱手剛想在說什么。宋弘文一張嘴也想說點什么,張?zhí)鞂氁惶志椭浦棺×耍骸斑@宿州是大地方,物價一定很貴。你們又是投奔旁人,剩下的銀子還是留給你們安家之用吧。”
說完也不等吳秀才和秀兒在說什么,張?zhí)鞂毸麄児肮笆洲D身就走了。望著張?zhí)鞂毸麄儩u漸消失在人群之中,吳秀才和秀兒是眼含熱淚,依依不舍,在原地目送了好久。
等張?zhí)鞂毸麄冞M了宿州,離吳秀才夫妻倆遠了,宋弘文有點不滿的說了張?zhí)鞂氁痪洌骸拔岬茸鲞@些事情是貪圖銀子么?你干嘛要拿吳秀才他們的銀子?他們銀子也不多,這宿州如此繁華,他們用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
張?zhí)鞂毿α诵Γ^賞著街道上熱鬧的景色,難得好心情的解釋道:“那吳秀才和秀兒都是有情有義之人,我們救了他們夫妻兩的性命,還幫他們解決了后顧之憂。如果一點銀子不拿,他們會心懷愧疚的,在說了我們現在身無分文,總得有點銀子防身吧。”
宋弘文剛想在說點什么,寶樹在旁邊苦著臉說到:“兩位哥哥,你們別爭了。現在都中午了,還是找點吃的吧,小僧都餓了。”
張?zhí)鞂毠幌拢瑦蹜z的摸了摸寶樹的光頭:“行,我們現在就去吃飯。”一聽到吃飯,宋弘文的肚子也叫了一聲,不好意思的說到:“這寶樹一提,貧道也也感到腹中甚是饑餓了。”
張?zhí)鞂毸麄償n共也就五兩銀子,可去不起街市上那些大飯館,繞過正街走了一段就想著找家小店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正四處亂走著,就聞到一股香氣襲來,寶樹抽了抽鼻子,緊走了幾步,就看到在路邊出現了一家小飯館。那飯館看著門臉不大,門上撐著雨棚,也沒掛什么招牌,可人群是進進出出的,吃飯的人看著很多,吵吵鬧鬧是熱鬧非凡。
張?zhí)鞂毸麄冏呓豢矗谀秋堭^大門雨棚下支著一口大鍋,鍋里面熬著湯,大塊的肉骨頭在湯里面翻滾著,香味四溢。大鍋旁邊是一個大案板,案板后面有一個中年男子正在那里揉面,烙餅子。在那案板旁邊還有一個長條案子,案子上放著幾個大海碗,海碗里面早已放好了切成絲的死面餅,餅子上面還撒著點蔥花,香菜,辣子面什么的。
在那案子后面站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手里拿著一個大湯勺。那小姑娘包著頭巾,張的明目皓齒,身材婀娜多姿,一身簡陋的土布衣服卻掩飾不住這位小姑娘的天生麗質,一笑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看著是那么的可愛。
小姑娘手腳麻利的舀起那大鍋里熱騰騰的大骨頭湯澆在海碗里,海碗的蔥花,香菜被那熱湯一逼,刺啦一聲冒出誘人的香氣。
案子前面的幾個短衣襟打扮的漢子端起了那幾個海碗急不可耐的喝了幾口,其中一個大漢滿臉笑意,打趣道:“娟子,你家這湯可是越來越香了,莫不是你把你用的胭脂放進去了?”
那小姑娘臉一紅,啐了那漢子一下,脆聲聲的說到:“你這漢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這是姑奶奶用昨晚洗澡水熬的湯,香不?你還敢喝么?”
另一個漢子也是哈哈大笑,在旁邊接口道:“娟子,別說是你的洗澡水了,就算是洗腳水,我也敢喝。只要是你用過的,啥都行。”在店里吃飯的看著全是些短衣打扮的漢子,聽到那個漢子的打趣話,不由的都哄堂大笑起來。
看到那些漢子都笑了,小姑娘臉更紅了,惱羞之下?lián)]舞著那大勺子作勢要打那幾個漢子:“你們這些拙漢子,天天來沾姑奶奶的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你們!”說著那小姑娘嬌羞的一跺腳,看了那揉面的漢子一眼:“爹,你也不管管他們。”
那漢子不以為意手也不停,只是憨厚的笑了笑,沖著那幾個漢子喊道:“你們這些拙漢子,還不趕緊吃完上工去。在我這瞎鬧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