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資產?
全部!!!
周律師第一個嚇得不敢看程墨安的眼睛!
若問程墨安的資產有多少,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資產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在變,眨眼的功夫或許已經多了幾千萬幾個億,而他的固定資產,只怕也要請一個財務團花費十天才能盤點清楚。
董事長這是要他的江山啊。
誰人不知,絕世集團就像一座堆滿了真金白金的江山。
夕陽已經沉入了西方,余暉落落,晚霞層疊,別墅外的湖面吹來寒涼。
陸輕晚不禁打了個哆嗦。
外公下手未免太狠。
其實在這個充滿誘惑的世界,任何承諾都太輕賤,今天愛的愛的死去活來,想要相濡以沫,明天也許就廝殺成仇,死生不復相見。
誰能保證誰初心不改?
別說程墨安,她自己都不敢那么說,生命那么長,無法預料遇到什么人,經歷什么事,也許在某個時刻,愛情被歲月沖淡,海誓山盟都是笑話。
陸亦琛對程墨安的資產沒興趣,他想知道在姐夫心里,他姐姐到底什么分量。
客廳再一次沉寂。
幾秒鐘像是過了半個世紀。
隨后,程墨安道,“可以。我可以寫一份承諾。”
啊?
陸輕晚上去拉住他的衣袖,“你瘋了嗎?”
程墨安撫了下她的手背,“誰讓我就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呢?”
“這不是開玩笑的,你寫了承諾書,以后可能就……不要寫,墨安,你不要寫,我不想這么限制你,要是將來有一天你真的不再愛我,我也不想用巨額資產捆綁你。”
他或許會為了留住資產而繼續跟她假裝相愛吧?
陸輕晚有點怕。
還不如順其自然。
歐陽敬亭道,“好,這是你自己說的,要為自己的承諾負責。”
“是。我很清楚這個決定的意義。“
周律師把紙和筆擺放好,“程先生,這份承諾書,我會拿去做公證,請您……慎重。”
程墨安接過鋼筆,眼睛都沒眨一下,“好。”
客廳安靜的如同被抽走了空氣,只有寫字的沙沙聲。
陸輕晚惴惴不安看他寫字的樣子,一雙手早已被汗水打濕,外公今天好像在下一盤棋,他先是步步敗退,最后卻藏著大招,就等著程墨安上鉤。
陸亦琛偷偷挪到姐姐身邊,“老姐,我突然有點希望姐夫變心,怎么辦?”
嘭!
陸輕晚曲肘給了他一擊,“閉嘴!”
陸亦琛捂了下胸口,“你們分手的話,你就是千億富豪,分我點啊。”
“滾!”
程墨安寫了兩份承諾書,一樣的內容,右下角簽署了自己的名字,“可以嗎?”
歐陽敬亭讓周律師過目。
仔細看完內容,周律師頷首,“沒問題,寫的很明白,您只要簽字就可以。”
歐陽敬亭簽署了自己的名字,“晚晚,你來寫個名字。”
程墨安鼓勵的揉揉她的劉海,“寫上吧,這是對你的保護。”
陸輕晚心里感動,又覺得外公太卑鄙,實在欺負人,老狐貍今天好委屈,“嗯……”
“你和晚晚的交往,我暫時沒什么意見,小琛,咱們走。”
程墨安笑問,“您消氣了嗎?不打算再打我一頓?”
“你是Neil的生父,還是晚晚這個傻丫頭的男朋友,我打死你,他們不得跟我索命嗎?”
歐陽敬亭看到程墨安寫的保證書,心里那些不快早已蕩然無存,他沒看錯,程墨安是個好男人。
值得托付。
陸輕晚破涕為笑,“謝謝外公!外公你對我最好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周律師恭恭敬敬的跟程墨安辭別,“程先生,做完公證,我會親手把承諾書送到您的辦公室,回頭見。”
程墨安只是動了動下頜。
送走歐陽敬亭的車,陸輕晚哇啦哭了。
“老狐貍!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怎么那么笨!外公在敲詐你呢,你沒看出來嗎?“
陸輕晚實在太心疼他,上臂環住他的腰肢,把臉埋在他胸口,哭的大力又投入。
“你那么聰明,就沒別的辦法嗎?為什么要被外公牽著鼻子走啊!你是傻子嗎?你怎么不想想別的辦法啊?”
程墨安被她哭的笑出聲,“這是在心疼我的錢嗎?還是心疼我被你外公欺負?”
“都有啊!你辛辛苦苦賺的錢,為什么要白給我?你是個大傻瓜!”
程墨安撫摸她的肩膀后背,把她包裹的嚴實一些,抵御傍晚的陰寒,“誰說要白給你?我是商人,從不做賠本的買賣,我算過這筆賬,我穩賺不賠。”
“屁啊!還說穩賺不賠,”陸輕晚小聲嘟囔,“為了我,你居然拿全部的身家,沒見過你這樣的傻子。”
歐陽老爺子最后這招,他沒想到,但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晚晚,咱們多生幾個孩子吧,子子孫孫無窮盡,算是給我的補償,將來萬一我得了阿茲海默綜合癥把你忘了,就讓咱們的孩子,孫子陪在我身邊,天天喊我爹地,爺爺,太爺爺,我就算傻了也是個開心的傻子。”
他長指刮刮她的翹挺小鼻子,溺愛的能把她融化。
壞狐貍!大大的壞狐貍。
害她又哭了。
陸輕晚在他身上蹭掉眼淚,兩眼紅彤彤的,“我不許你生病,就算生病也是我,你要在好好照顧我,陪伴我,愛護我。”
“我會好好照顧你,陪伴你,你怎么還能生病?我不會讓你生病。”
程墨安敞開呢大衣,把她包在懷里,冬季的風來的迅猛,刮在臉上涼颼颼的,可是藏在他懷里,就像躲在天堂,溫暖美好,踏實幸福。
陸輕晚扯扯他的領子,踮起腳尖去吻他的唇,然而……沒有吻到。
程墨安笑著低頭就近她的唇,綿綿的印下一記深吻。
……
“外公,你上次不是讓我找我姐要那個書法嗎?然后我沒找到,不過,以后呢,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回去的路上,陸亦琛心情爽歪歪,姐夫今天各種帥各種酷!
真男人!
歐陽敬亭處理完晚晚的大事,心放了大半,靠著車子椅背休息,“胡說什么?書法大師的作品要講緣分,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稱心的,說起來那個字……好久沒見過那么有魄力的作品了。”
陸亦琛跟周律師要了保證書,展開,“外公,你是不是只顧著看錢,忽略了別的?你看仔細看看。”
歐陽敬亭精氣神沒那么足,打了程墨安,又跟他斗心眼,怪累的,“看什么?程墨安你小子的字的確好看,但是跟書法家差著一大截呢,沒什么可看的。”
陸亦琛笑瞇瞇的,“外公你確定嗎?仔細看看筆畫,氣質,你不是火眼金睛嗎?甄別一下。”
歐陽敬亭那會兒沒心情欣賞程墨安的字,一眼過去,只覺得這孩子筆法遒勁有力,筆力遠勝過大部分年輕人,鋼筆字勾挑雋永,他寫了一手好行書。
這么仔細看,歐陽敬亭不禁坐直了后背,“還真是……毛筆和鋼筆雖然用力點不一樣,但是看勢頭一點不遜大師,尤其是產這個字上面的點,和袖字的點神似,難道……“
“別難道了外公,就是他!我姐的道具是我姐夫寫的,如假包換,被你嫌棄的程墨安先生,是真正的書法大師!據說他智商很高,學什么都快,書法只是順手練了練,然后一不留神就成了大神,你再看看你自己的簽名。”
歐陽敬亭的名字在程墨安后面,兩人都是成熟的書寫風格,程墨安有力有勢頭,而他的則沉穩多,缺乏些許活力,看上去就是老人家的字。
再看看最后的陸輕晚三個字,歐陽敬亭實在失望,“讓你姐練字,她死活不肯,看看這名字寫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陸亦琛只是笑,“外公,你現在開心了嗎?白撿了大便宜。”
歐陽敬亭重新闔眸,“便宜?只是算給你父母有個交代。”
陸亦琛的笑容僵硬在唇畔,沒有接話。
……
“別動,你躺好我看下你的傷。”
陸輕晚幫程墨安脫下衣服,強行幫他檢查傷痕,被外公打那兩下,肯定淤青了。
程墨安不想她心疼,執意不肯配合,“沒事,衣服厚,打不到要害。”
“不行!我要看!讓我看看你替我擋的那一下,那是我的!”
不用無理取鬧那一招不行。
最后,程墨安拗不過她,只得妥協,“皮外傷,其實不疼。”
打了預防針,陸輕晚再掀開他襯衣的那一刻,還是心疼的要死。
還說沒事,還說皮外傷,背上一左一右兩道青痕把整個后背都打的腫了,傷痕中間滲出了紅血絲,不傷到了真皮,看起來至少十五公分長,可怕的交錯在背部。
程墨安的皮膚很干凈,很白,傷痕顯得更加清晰駭人,紅血絲黏到了襯衣上,還有一點點血清。
“晚晚?你怎么了?”
程墨安趴在床上,看不到陸輕晚的表情,聽呼吸聲大約是在哭。
接著,他身子一顫,傷痕旁邊,被一片軟軟的唇親著,濕滑溫潤,小女人的唇順著傷痕頂端,慢慢的親吻,薄唇羽毛般輕軟溫柔。
程墨安被她的唇撩撥的顫抖,壓在腹下的雄獅昂然要崛起,他喉嚨緊致的一澀,”晚晚,你這樣,讓我怎么……“
把持得住。
陸輕晚軟軟的手兒爬過他光潔的背、腰,用唇上的液體為他消毒,緩慢的將他的背啄了個遍。
等她雙唇干澀的完工,才淚眼朦朧去看他的眼睛,“還疼嗎?”
“你剛才在……干什么?”程墨安聲音沙啞性感。
“幫你緩解疼痛,還有消……毒,”陸輕晚舔舔嘴,“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看著好疼。”
程墨安側身而臥,結實的臂膀把她拽入胸膛,深深地、深深地堵住了她做亂的紅唇。
……
第二天,陸輕晚和程墨安一起去公司。
程墨安的傷處理過,只要換藥即可,陸輕晚不放心,一路上不停問他疼不疼,疼不疼。
程墨安道,“疼,中午上來替我換藥。”
陸輕晚欲拒還迎的答應了。
到了十九樓,陸輕晚直奔公司。
她現在心情特別好,決定請大家吃一頓大餐。
“西河,你在干什么?”
進門,陸輕晚看到西河正在公司指揮大家搬東西,一大堆紙箱子。
西河拍拍手,“大家先停一停,陸總來了,我再說一遍。”
陸輕晚狐疑的打開一個紙箱,“這是什么東西?誰弄來的?”
西河拍拍胸脯,“當然是我!”
陸輕晚扶額,“西河,你想干什么?幾個意思這是?”
“很簡單,打造企業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