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文化?你想搞什么企業問也?咱們的企業文化就是自由,創新,你這個一弄,別給我弄成城鄉結合部。”
陸輕晚發誓,她不敢相信西河的品味!
這個人不知道品味長什么樣吧!
陸輕晚美眸在看向西河那張臉的時候,明顯很鄙夷,很懷疑,“企業文化?親愛的西河同志,拜托你用白話文解釋解釋這句話什么意思?我語文不好,實在不太理解啊。“
西河被質疑了品味,內心深深不平,只怪陸輕晚太年輕,看事情只看表面。
他微微一笑,神秘的像個世外高人,“陸總,你知道打臉是什么意思?等你懂這句話的意思,就會深刻、透徹、由內而外的理解,什么叫文化,什么叫品味!“
秦政和田甜交換了一下目光,郭敬軒也看了看公然跟陸輕晚叫板的西河,心想著這位新來的職業經理人果然不是蓋的,有氣場。
昨天被陸總虐的體無完膚,這是逆襲的節奏?
會不會來的太快?不應該稍微沉淀一下的嗎?
陸輕晚也露出了一抹慈母般的笑容,菲薄的唇勾著,”很好,我非常欣賞你的自信,那么西河總經理,請開始你的表演。“
西河拍了下手,不再搭理陸輕晚,假美國佬,中國字不認識幾個,她懂什么!
”大家動起來?,聽我的指揮,為了迅速打造屬于風華的獨特風格,咱們得加把勁,爭取上午完成。“
陸輕晚環臂,喊了聲老郭,“你覺得怎么樣?我要不要適當的插手管一下?”
郭敬軒也沒看出眉目,手指點點下巴,不太確定的道,“也許真的有那么點意思呢,陸總先別急,我覺得這么大的事,西河不會胡來。看樣子,他心里有底。“
陸輕晚點頭,西河這家伙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大概會放下以前的流氓做派,沒準真成了良民,“且看看他的表現。對了,葉總和盧卡斯有消息嗎?郵件給了沒?”
因為突發小狀況,葉知秋和盧卡斯臨時又去了一趟北方,考察軍人訓練基地。
也就是程思安所說的,戰士們餓到爬樹掏鳥蛋那種窮兇極惡的原始森林。
算時間,他們應該已經到了目的地。
“到了,今天才到,上次的資料在我這里,一會兒整理好給你,另外,他們這次親自偵察原始森林,環境挺惡劣的,我跟他們說了,隨時保持聯系。”
陸輕晚和葉知秋的手機有綁定,只要她打開程序就可以。
也許那邊信號不好,陸輕晚沒有收到短信電話,也沒有定位提醒。
想著盧卡斯也在,應該沒事,也沒好意思總打擾。
人家二人世界,她遠程電燈泡遭嫌棄。
“我打個電話問問。”
這次,葉知秋的電話依然關機。
“難道蘋果手機在低溫情況下真的無法使用?”陸輕晚問。
郭敬軒道,“據說是,就算能用,鋰電池的耗電量是平時的三四倍,很快就沒電。”
陸輕晚郁悶,“行,我知道了。“
西河那邊讓安排幾個人拆開箱子,里面的東西需要組裝,還不知道都是什么,陸輕晚沒時間留在這里看熱鬧,整理完資料就先跟導演碰面,聊后續。
……
此次時刻,遙遠的北方原始森林,一場大雪撲簌簌的從淺灰色天空飄落,紛紛飛揚的大寫覆蓋了沃原千里。
除了特意去瑞士滑雪見過這樣的盛況,葉知秋也是頭一次親眼見到祖國境內這么聲勢浩大的雪景。
放眼看去,目光所及皆是看不到盡頭的皚皚白色,蔥蘢的松柏被白雪厚厚覆蓋,壓彎了低垂的枝丫,枝頭承受不住雪的重量,隨著風撲簌簌飛落,大片大片的雪灑在地上,和積雪融合。
雪依然在下,好像沒有盡頭,不會停歇。
胡天八月即飛雪,跟這里比起來弱爆了。
葉知秋身穿加厚的雪地沖鋒衣,貂毛加絨的皮毛一體帽子,手上戴著同款的狐貍毛手套,高筒的雪地登山靴深深陷入積雪,每一次抬腿都會砸一個坑,帶出大捧大捧的雪。
盧卡斯和她緊緊并肩,兩人跟在當地軍人的身后,深一腳淺一腳,呼出來的霧氣穿透了厚厚的口罩,冰天雪地中是唯一的熱,但幾乎還沒看到就已經凝固。
這地方實在……實在不是人待的啊!
葉知秋吸吸鼻子,”你說,咱們會不會成烈士什么的?我怎么覺得要死在這里呢?“
盧卡斯握著她的手,一會兒也不敢松懈,更不敢分神,“你這么壞,閻王爺不會要,至少還要禍害人間八十年,你要是死了,誰來犯罪?”
葉知秋凍的鼻子疼,她又吸了吸鼻子,戲謔著開玩笑,“你看到沒,前面的軍人哥哥都是男人,你也是男人,連軍犬都是雄性的,就我一個女人,萬一他們獸性大發,對吧,我不是要血染原始森林嗎?不過據說軍人的體力很好,技術也好,我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盧卡斯呸了口,“你想的美!在他們獸性大發之前,我先爆發,咱們倆死一起,你盡情的榨干我,不要客氣。”
也是醉了!她什么腦洞,什么思維!
這種時候難道不該想到:大雪落滿頭,也算是白首?或者,下雪天一起走,一不小心到白頭?
好歹也是拍電影的,就不能想點風花雪月?
走了半個小時,葉知秋身上有了熱氣,摘下口罩,她臉通紅,鼻子紅彤彤的一點,“盧卡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盧卡斯也熱了,口罩哈氣太多不舒服,他摘下口罩,擦了擦葉知秋的臉,“什么事?”
葉知秋忽然抱住了他的脖子,陷在雪地里的腳踮起腳尖,對著盧卡斯的嘴巴親了下,“想吻你。”
親吻,她舔了下嘴巴,“滋味還不錯。”
盧卡斯被突然襲來的幸福給整蒙圈了,福利啊福利,老婆給發了福利,值得,再辛苦也值得。
終于,一行人抵達了軍隊平時訓練的地方。
最前面牽狗的軍人指著被厚厚積雪掩埋的路口,“我們的軍人平時就從這里開始,一旦進入森林,就分散行動,他們往往自己也不知道會走到什么地方,訓練要維持半個月,很多人出來的地方要在幾百公里外,還有一些中途出意外的士兵,要提前歸隊。”
“一個月?在里面一個月!!他們吃什么?喝什么?”
第二個軍人樂了,“吃什么?原始森林物產豐富,兔子,狐貍、狼,小鳥,遇到什么吃什么,實在找不到,吃草吃樹葉也是可以的。至于喝的,這么多雪,還不夠他們喝水?”
葉知秋被嚇到了,“現在雪那么大,野生動物不好捕獵吧?“
說著話,幾個人繼續往里面走,盧卡斯道,“兔子和狐貍能在這樣的條件下生存,相信咱們的軍人更可以,只要抓到出來覓食的兔子和狐貍,就能吃一天。“
作為女人,葉知秋還是覺得太殘酷,但帶頭的軍人卻笑呵呵的道,“這算什么?特種部隊的訓練比他們更殘忍更嚴苛,別說兔子,老鼠也要吃。”
嘔!
知道嘔吐不合適,葉知秋還是干嘔了一下,“老鼠?這……”
盧卡斯看她那樣,覺得挺可愛,“行軍打仗,很多時候根本不可能有那么都補給,所以需要他們把一切腸胃可以消化的東西當做食物,軍人的基本素質之一。”
葉知秋頷首,“軍人的生命果然比咱們強大,值得欽佩,值得歌頌!”
帶頭的年輕士兵撫了撫狗的毛發,“去!”
一聲令下,那黑色的德國黑貝箭一般飛出去的,四條腿撻伐積雪,轉眼已經看不到身影。
“它去探探路,順便看看周圍有沒有什么吃的。”
軍人說的很隨意,好似在說自己的日常。
“你說……咱們在這里吃飯?”
吃什么?怎么吃?
軍人理所當然道,“沒錯,就是這里。”
盧卡斯笑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面對大自然的雄偉浩大,氣勢滂沱,葉知秋發現自己很渺小,天地之間一個螻蟻,此時她可以依賴的只有盧卡斯,而決定他們方向的竟然是一條狗。
人類真的微不足道。
她嘆了嘆氣,更緊的握住了盧卡斯的手。
盧卡斯反手把她的手握的更緊,更小心,兩人無聲的站在雪原,心跳走到了一個頻率。
很快,探路的狗回來。
年輕軍人笑著指前方,“走吧!開始準備今天的午飯!”
帶著憧憬和好奇,葉知秋跟上他們的腳步。
第一次,她看到了所謂的軍人打獵。
幾個人埋伏在雪地后面,安靜的蹲伏,除了呼吸和心跳,沒有任何聲音。
天,靜悄悄的沒有雜質,全是白色,干凈如混沌初開。
鬼知道這樣的沉寂多么可怕,萬一找不到獵物,他們要挨餓。
那么對于軍人呢?他們怎么挨過饑餓?怎么度過漫長的三十天?
據說他們只有一個背囊,一個月的衣食住行全在里面。
若不是鐵骨和正氣,恐怕……
嗖!
葉知秋還在發呆,之間一道黑色的影子橫穿了視野,像流星像閃電那般快!
她根本就看不出所以然,那條飛奔而去的德國黑貝已經匍匐在地。
接著,他在雪地一頓廝打,不到十秒鐘,它回頭,用有些驕傲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主人。
嘴巴里叼著一只棕色的野兔!
“天哪!兔子!居然真的有兔子!”
葉知秋驚詫的喊出了聲音,她實在太興奮,太震撼!太欽佩!
而軍人則是微微一笑,平靜的拿走兔子,用只有他和狗才知道的動作表示稱贊。
黑貝乖乖的跟在他身邊,像個乖孩子。
葉知秋再次欽佩。
看看人家的狗,這才是真正的寵物!真正的伙伴啊!
城市那些穿戴整齊的貴賓泰迪和博美,都應該學一學。
好吧,品種不一樣,不能勉強。
一只兔子不夠他們分食,軍人帶他們往里面又走了一段路,蟄伏在暗處,靜靜等待。
此時,葉知秋看到了一只在雪地等待食物的狐貍。
橙黃的狐貍耷拉大大的尾巴,背對他們,可見前方有它的目標。
葉知秋咬著嘴唇,不敢出聲。
盧卡斯摟住她的肩膀,兩人目不轉睛等待軍人的行動。
這一次,又要上演怎樣的驚心動魄?
狐貍在所有動物里,算得上聰明機靈狡猾的,它們的靈敏度極高,一般想拿狐貍當食物的食肉性動物,都會吃力不討好。
打小故事書寫過無數狐貍的故事,無一例外都是負面。
葉知秋注意到了軍人的眼睛,他像隨時準備俯沖的獵鷹,兩眼半瞇,精神高度集中,仿佛那雙眼睛有精密的偵察設備,能夠精準計算自己跟獵物的距離、還能預測獵物下一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