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黎叔,您老人家怎么來了啊?”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一個中年人急匆匆地走進了中草堂醫館。
當他看到黎叔果然在這里后,臉上瞬間露出了恭敬的神色。
這個中年人就是貓哥,也是王大牛的老大,管著附近十幾條街,勢力很大。
黎叔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前段時間我生病了,是這位叫楊昊的小兄弟治好了我的病,今天我特地來感謝他,沒想到他被你手底下的人圍攻了,你說該怎么辦吧。”
雖然黎叔的語氣很輕,但是貓哥如遭雷擊,冷汗不知不覺濕透了后背。
他知道這片是王大牛負責管理,于是用殺人的目光瞪著他,沉聲喝道:“王大牛,你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貓……貓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這小兄弟是黎叔的救命恩人。”
王大牛早已嚇破了膽子,他怎么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年輕人,竟然會認識黎叔這樣的大人物。
他真的想狠狠扇自己幾個耳光,之前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吃個小虧也就算了,干嘛非要聽田源的話,來這里找人家報仇?
現在好了,自己被人家收拾了一頓不說,還惹上了黎叔這樣的大佬,這下該怎么辦?
“黎叔,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請你饒了我吧。”
只聽撲通一聲,王大牛跪在黎叔面前,拼命道起了歉。
“你特么就知道給老子惹麻煩,等會兒老子非得把你扔河里喂魚!”
貓哥氣得不行,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喜歡惹事的家伙。
“貓哥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王大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只差沒有磕頭了,他是真害怕貓哥教訓人的手段。
“小兄弟,你說說看,該怎么處置這個找你麻煩的家伙?”
貓哥怒罵了王大牛一陣,然后恭敬地朝楊昊問道。
不料,楊昊淡淡地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
“雖然我很想把這小子丟河里去喂魚,但是醫者仁心,我只要求他賠償中草堂一切損失,而且馬上把這里清理干凈。”
聽見楊昊這么說,貓哥不禁松了一口氣,十分感激地朝楊昊點了點頭。
“黎叔,您看這樣行嗎?”貓哥轉過身,一臉恭敬地朝問道。
黎叔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說道:“就以小兄弟的話為準吧,我現在不問江湖中事。”
“好,謝謝黎叔。”
貓哥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于是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
“還不快點照小兄弟的話去辦。”貓哥向王大牛怒吼道,這小子現在早已經被嚇傻了。
“好,我馬上去辦,謝謝黎叔,謝謝小兄弟。”
王大牛就像在鬼門關逛了一遭,趕緊招呼著手下,去中草堂里收拾東西去了。
“柳老,不好意思,給你惹麻煩了。”
楊昊來到柳清風的面前,帶著歉意說道。
“這不怪你,妍妍已經對我說了,是那些人先找的麻煩,只要沒事就好。”柳清風回道。
楊昊拍著胸口說:“柳老,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您去休息吧,這里他們會清理干凈的。”
“那好,我先去休息了。”
柳老點點頭,和柳欣妍一起回到了后院。
臨走時,柳欣妍瞥了楊昊一眼,目光有些復雜。
“黎叔,你看起來精神很不錯啊。”
待柳老和孫女走后,楊昊轉過身,對黎叔笑著打招呼道。
黎叔回道:“如果不是你的提點,我恐怕現在還無法解脫,當初你說的對,如果只想著解脫,卻不知道贖罪,又如何能真正解脫得了?”
“黎叔明白這個道理就好。”楊昊點點頭。
“今天我去看了看那幫年輕時和我一起闖天下的兄弟,感覺徹底的放松了。”黎叔嘆道。
“其實黎叔這也是心病導致,黎叔放不下那幫兄弟。”楊昊道。
黎叔感慨道:“是啊,最早的人已經死了幾十年了,這些兄弟們倒下了,我卻活了下來,如果能重新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帶他們走這條路。”
“黎叔現在已經做的很好了,您現在是慈善家,每年的捐款不是那些只會做秀和炒作的企業家可比的,光單憑這一點,我就可以認定黎叔是個好人。”
楊昊說的確實是真心話,而且他也真的欣賞黎叔的做法。
“其實,以前的我算不上什么好人,好人哪里還會出來混?”
黎叔笑了笑,然后他舉起一只手道:“但是有一點,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當年我闖出名頭以后,立下了諸多的規矩,這也是直到現在,燕京治安比別的地方好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楊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其實大善和大惡也只是一念之差,像黎叔這種人,他雖然算不上好人,但他絕對不偽善。
他的功過是非根本無法定論,他雖然在道上混,但他也創造了一個秩序良好的地下江湖。
黎叔跟楊昊聊了片刻,帶著江煜和手下離開了醫館,臨走前還給楊昊留下了自己的名片。
直到黎叔離開后,貓哥吊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他不自由主的多看了楊昊幾眼,想把這個年輕人給記住,因為他看得出來黎叔對他非常看重。
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的黎叔突然道:“江煜,你感覺楊昊這個人怎么樣?”
“不錯,敢做敢當,而且為人非常正直善良,頗有義父當年幾分影子。”江煜回道。
“他的身手倒是次要的,我只是覺得他不是普通人。”黎叔搖搖頭說道。
“不是普通人?”江煜一怔。
黎叔微微一笑,回道:“普通人能面對這么多混混,還面不改色嗎?而且他僅憑自己的身手,就打、倒了這么多人。”
江煜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說道:“確實,普通人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你記著,以后跟這個人搞好關系,我感覺他沒那么簡單。”黎叔說。
江煜點頭回道:“好的,義父。”
經過這件事情,楊昊本以為會跟柳欣妍的關系更進一步,最起碼也會開車帶他一起去學校。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吃完早飯,柳欣妍招呼都沒打,就獨自開車離開了家門。
無奈之下,楊昊只好又去擠公交車。
只是讓他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又遇見了那個看起來非常文靜的美女,陳蕓。
“早啊,這么巧。”陳蕓看到楊昊,眼前微微一亮。
“早,美女。”楊昊朝她笑著打招呼道。
今天陳蕓扎了一個馬尾辨,穿著一身清涼的夏裝,看起來非常清新養眼,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陳蕓猶豫了片刻,有些靦腆地朝楊昊說道:“留個電話可以嗎?”
“電話?”楊昊愣了愣。
“我說過,如果咱們能再遇到就是緣分,我會請你吃飯,同時感謝你上一次對我的救命之恩。”陳蕓微微一笑道。
“哈,你不用這么客氣。”
楊昊訕訕的一笑,還是留下了自己的電話。
“你在學易學嗎?”
楊昊不經意地一瞥,看見她手里抱著一本厚厚的周易,于是好奇問道。
“我只是對這個感興趣而已,因為我喜歡讀書,對于感興趣的都忍不住想要研究一下,剛好下午有位易學大師在學校講課。”陳蕓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楊昊點點頭。
這個女孩給他的感覺很特別,她那種文靜和知性的樣子,讓他覺得這個女生對所有事都了然于胸一般。
車子到站后,兩人仍舊一前一后下了車。
上課的時候,田源請假沒有來,估計昨晚被人收拾的不輕。
那個滿臉青春痘,外號叫騷良的學生一見楊昊進來,就趕緊點頭哈腰的喊道:“昊哥早。”
楊昊感覺到有些納悶,這小子看起來好像很怕他一樣。
只是他那滿臉的痘痘都要擠到一起去了,而且還是一副小心翼翼討好的模樣,讓楊昊覺得非常不舒服。
“請問你有事嗎?”楊昊問道。
“呃,沒事,源哥……啊不,田源今天住院了,聽說是被道上的人打了,他托我向昊哥道歉,希望昊哥不追究他的事情。”
騷良一臉恭敬地說道。
“我沒那么多的閑功夫追究他的事情,以后好好讀書就行,去吧。”楊昊揮揮手道。
“好的,謝謝昊哥。”騷良這才松了一口氣。
田源被人打的住院了,打他的那些人,竟然平時跟他稱兄道弟的那些道上朋友們。
當他問清楚原因,這才知道原來楊昊有另外一重身份,因為人家跟某個大佬是朋友。
教室里沒有田源瞎起哄,上課安靜了很多,轉眼就到了中午。
今天負責講課的老師不是柳欣妍,楊昊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他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學校時,只見一輛車呼嘯而來,然后在他身邊一個剎車停了下來。
“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嗎?”
車窗緩緩搖下,柳欣妍帶著一種順便捎上你的表情問道。
切,早干嘛去了,現在才知道獻殷勤。
楊昊想起她早上連招呼都不打,只留給他一堆汽車尾氣,于是不屑地說道:“算了,我今天不回去了。”
“不回去?你下午又沒課,留在這里干什么?”柳欣妍詫異的問道。
“楊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楊昊回頭一看,只見陳蕓正在朝他招手。
“哦,有美女約我吃飯,拜拜。”
楊昊得意的一笑,揮揮手,轉身朝陳蕓走了過去。
“你……你這個混蛋,吃個屁的飯,我看你還是吃尾氣吧。”
柳欣妍就像打翻了醋壇子,突然猛的一踩油門,給楊昊留下了一陣汽車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