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徹承諾要把一切都查個清楚，給我一個交代。
可剛剛說完沒兩天卻突然要出差。
他搬了很多日常用品到我的公寓，但畢竟這里畢竟是我租的屋子。出發之前的最后一夜，他回家拿東西。
第二天的起飛時間很早，我本以為他會在那邊休息一晚，可近凌晨的時候他還是拖著行李跑了過來。
臉色鐵青，一副不愿多談的模樣。
我原本還想問問他調查的事是不是只能等他回來再說，見狀吞下了所有的話。
出差本就費心費力，還是不要再給他增加煩心事了。
再說就算沒有他，我和曉寧也是計劃要自己把這個人揪出來的，一切也只是回到原點罷了。
他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走的時候我還睡得迷迷糊糊。
隱約感覺他溫熱的唇印在我額頭上，耳邊響起一句低喃，“等我回來。”
一直到他離開，我都不知道昨晚他回家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惹得他這么生氣。
我照舊準點上班下班，在公司兢兢業業的同時，和曉寧欣欣他們討論著事態的發展。
只是苦于沒什么直接證據，一直沒什么進展。
每天下班回家，面對空空如也的公寓的時候會很想他。
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的時候，這么小的房間住起來也會像幾百平的別墅一樣空蕩。
劉姨偶爾會給我電話噓寒問暖，應該是許徹走之前交代她照顧一下我這邊的情況。
幾次之后我終于按捺不住，開口問了楊孟錦的近況。
也許她會有什么反常的舉動，能讓我找到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劉姨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我正想轉移話題的時候她卻提起許徹來。
“許先生走的那天下午回來過。”
我嗯了一聲，表示早已經知道了。
“許先生好久不在家里住，那天讓我幫忙收拾行李箱，我就走得晚了一些。孟錦小姐原本見到許先生回來還挺高興的，結果發現他只是為了拿東西，一下子就變臉開始發脾氣。”
我一點也沒有驚訝的感覺。
許徹這段時間已經算是直接把她一個人晾在家中，以她對許徹的在乎程度，能憋這么久不來找我麻煩都已經是個奇跡。
對他發個火算什么，以他對自己表妹的縱容，這種小任性他通常都不會放在心上。
不過...
想到這里我突然回憶起那天晚上他緊抿的嘴唇，陰翳的臉色。
難道還真的是因為楊孟錦得罪了他？
“劉姨，他倆吵架了？”
雖然也談不上特別關心這個問題，我還是下意識問道。
“是啊。一開始許先生還讓著孟錦小姐，不管她說了什么都不吭聲，可孟錦小姐說的話越來越奇怪，許先生就開始生氣了。”
我愣了一下。
什么叫說話很奇怪？
“她說了什么？”我問。
“她說...”劉姨說得很慢，似乎是在邊說邊回憶當時的情況，“她說許先生不遵守諾言，明明之前答應過她卻弄成現在這樣，還說什么，如果許先生再這樣下去，她也不準備遵守自己的承諾了......”
許徹，答應過她什么？
我心里滿是疑惑，也不由自主問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劉姨嘆了口氣，“許先生聽了這句話很生氣，差點把水杯都摔了。”
“不過他雖然被氣得不輕，還是先讓我先回家，把我請出了房間關上門，兩個人才繼續的，所以后面他們聊了什么我不知道。許先生也沒和你講過嗎？”
“沒有提。”我說，“他趕著去出差，而且這事和楊孟錦有關，他不會想讓我知道的。”
“哎......”劉姨又長長地嘆了口氣，“第二天我過來的時候發現，孟錦小姐一個人在家發了那么大的火，把臥室里的東西摔得七七八八，人也像一夜沒睡，熬的臉色憔悴雙眼通紅。我給許先生發了短信，許先生就回了我一句‘別管她’。”
許徹對楊孟錦一直以來都是無條件的縱容，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對著她的時候，他也有逆鱗。
這讓我更加好奇他們說的承諾到底關于什么......
“雖然不知道孟錦小姐是因為什么事和許先生吵起來，但我看這兩天她的心情都沒有變好的跡象，小沫你們又在一個公司上班...你最近還是避開她好一點。”
劉姨欲言又止。
連劉姨都能看出來楊孟錦因為許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來找我茬，可就平日里聰明絕頂的某個人一直視而不見。
“放心吧，這幾天在公司她都沒有來找我麻煩，應該不會來了。”
交鋒這么多次，我已經逐漸摸清楚了她的一些性格。
她生氣得不行肯定會想要當場發泄出來，現在許徹已經都走了兩三天了，應該早就歇了找我麻煩的心思了吧。
“唉呀！那是我剛剛忘了告訴你，她這幾天都在家里休息沒去公司，剛剛才說準備明天回去上班呢。”
“......”
上次她大鬧我們辦公室時候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一想到明天有可能又會重來一遍，我瞬間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轉念一想，我現在也有事情想要和她當面證實，又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也就魚死網破，多添幾條同事們飯后茶余的笑料罷了。
債多了不壓身，被別人說來說去，說多了也就無所畏懼。
“我明早還是勸勸她吧，別真的一到公司就去找你麻煩，許先生這兩天又不在，可不知道怎么收場好。”
“別！”我急忙阻止劉姨，“萬一她根本沒想到這一層呢，你一說豈不是提醒了她。”
“這倒也是......”她頓時猶豫起來。
“放心吧劉姨，就算她真的來找我，我也能應付得來。再說我還有點事情想和她確認，就算她不來，我過幾天也會找上門去問清楚。”
“好吧好吧，那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就不摻和了！我就是覺得許先生夾在中間實在是有些難...唉...”
我聽著電話里的嘆息一陣沉默。
許徹難，那我呢？
這個混亂的激流旋渦里根本沒有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