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廚房走到大門這段距離并不算長,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更是讓我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砰砰砰!”
我腦子里其實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的給許徹開了門。
他神色復雜的站在門口,和我對視了兩秒鐘才大步跨進來。
我原本計劃只是小住幾天,也沒有添置什么家具,空無一物的客廳顯得格外空空蕩蕩。
他看了半晌才回過頭看我。
我不由自主解釋道,“只是將就住幾天,什么都沒有買。”
聞言,大概是因為確定我沒有自己搬出來的意思,他一直緊繃著的肩膀終于稍微放松了一點。
廚房里也只有一把簡陋的椅子,我想了想,朝他說道,“到那里面坐吧。”
說著走到他前面引路,朝小臥室里走去。
剛走了兩步,突然就被他從身后抱住。
他貼著我的臉低語,“我還以為...以為...”
他沒有把這句話講完,但我心知肚明他誤會了什么值得這么擔心。
他的大衣上還殘留著從屋外帶進來的冷空氣,冰涼刺骨。
我有些不太敢想象他此刻的心情,是不是也一樣的冷冰冰。
我伸手,握住他環在我腰上的手掌,用我輕柔的語調向他道歉,“對不起,我本來...”
“別!”他打斷了我,“如果你有自己的理由,可以不用向我解釋,我不會生氣。”
他深沉的語調讓我都有些鼻頭發酸。
他說,“只要你不離開就好,不要突然離開我。”
最終我還是沒有和他解釋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甚至都沒有問,這個公寓怎么又回到了我手中。
在發現他是來找我吃晚飯,到現在還餓著肚子之后,我們一起解決了剛剛才被我收起來的飯菜。
經過這么一弄,我也不準備等明天柴暖暖回來了,簡單收拾了下行李,跟著許徹回了家。
比來的時候少了一大個行李箱,臥室里還有不少東西我不準備帶走。
他看得很清楚,不過就像之前自己的承諾說的一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問。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楊孟錦十分反常地等在客廳。
聽到門口的動靜,她匆忙小跑過來,恰好和走在前面的我打了個照面。
笑容凝固在她臉上。
我就當作沒看到她的僵硬表現,照舊笑著和她打招呼,“孟錦。”
她回過神來也回了我一個笑容,只不過笑中帶著絲絲的尷尬。
“小沫,你搬回來了啊。”
“嗯,還是要繼續麻煩你了。”
她干笑了兩聲,“怎么會麻煩!”
這時候,許徹拖著我的行李箱走了過來。
看到楊孟錦先皺起眉,“怎么還不休息,醫生不是交代了要靜養嗎?”
“馬上就去,剛剛是在等你回來。”
“等我做什么?”
“你沒回來,有些擔心你罷了……”
他不以為意,“我有什么好擔心的。快去休息吧。”
楊孟錦咬著下唇,用眼角余光掃了我一眼。
我老神在在的矗立在一旁聽著他倆說話,并不準備接話。
還是許徹自己發現了自己的冷淡,接著補救了幾句。
“我現在回來了,放心了吧?聽醫生的話,少東想西想,多好好休息,你的身體才會好。”
“我知道了。”她對許徹投去感激的笑容,眼睛里暗淡了不少。
“那我先回屋了,你們也是早點休息。”
許徹大手一揮,“快去吧。”
她雙眼里的光芒徹底暗淡了下來。
慢吞吞的轉身回屋。
我一直等到關門聲傳來,才扭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許徹。
“你是真沒聽懂還是假沒聽懂啊?”
他沉默了兩秒鐘,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指了指立在身側的行李箱問我,“我幫你拖進去?”
“好。”
剛剛進屋我就發現了,我不在的這幾天,劉姨還是有進來幫我打掃衛生。
地板上干干凈凈,床上也換了新的床單被套,坐在上面就聞得到洗衣液散發的清香。
許徹把我的行李箱放到了原來的老位置,屋里的東西看上去都沒有什么改變,好像我這幾天根本沒有離開一樣。
不同的是許徹。
他放下行李箱之后,在原地站了一小會,并沒有像以前一樣直接往我身邊湊。
對上我略帶疑惑的目光,他笑了笑。
“累了吧,今天早點休息。”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呆呆地看著他大步跨出房門,幫我關上門之前溫柔的道了一句,“晚安。”
我也回他,“晚安。”
接著房門緊閉,他的俊臉就消失在門后。
我癱在床上想了好一會。
又打開行李箱準備收拾一下東西,讓自己別再有空胡思亂想。
亂七八糟折騰了半個小時,最后還是放棄了。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許徹門口,輕輕敲響了房門。
我像個第一次作案怕被抓住的小毛賊一樣緊張,時不時瞥一眼斜對面楊孟錦房間門,生怕她突然從里面走出來,看到此刻的我。
連敲了好幾下,他都沒有開門。
我腦子里已經開始天人交戰。
一邊覺得這已經是給我的啟示,我不該過來這里,另一邊卻叫囂著繼續敲,敲到他開門為止。
我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再敲一次。
如果這次他還不開門,基本可以認為他的確是不愿意再見我的意思。
我已經很注意控制手指敲擊木門時發出的音量大小,在空蕩的夜晚里還是顯得十分刺耳。
三秒,五秒......
我盯著深色的門嘆了口氣。
也是想象得到的結局吧。
我失落的轉身,準備回房。
剛剛轉過身,背后就亮了起來,許徹不太確定的低沉嗓音接著響起。
“小沫?”
他渾身上下只在腰部圍了一塊浴巾,露出姣好的流線型肌肉,幾顆不安分的水珠順著肌肉的紋理往下滾落,看起來危險又性感。
他應該剛從浴室出來,頭發也還濕漉漉的滴著水,沒有開門的那只手上還捏著一塊速干毛巾。
見到我他先是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之后立馬讓了個位置出來,讓我先進屋。
我到屋里剛剛站定,他關上門就同我解釋起來。
“剛剛在洗澡,出來的時候隱約聽到門口有動靜,一開始還以為我聽錯了。”
我輕輕“嗯”了一聲。
他回到床沿坐下,把手里的速干毛巾放到頭頂擦起頭發上的水分。
邊擦邊問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