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也和昨天一樣。
我們一起吃了早餐,然后便各自出門。
許徹和楊孟錦去了公司,我千里迢迢趕往店里和柴暖暖她們匯合。
人多力量大,我們?nèi)齻人,加上有空就過來的張澤文,昨天我們分配了開店之前的準(zhǔn)備工作之后,每一項的進度都遠遠快于我們的預(yù)期。
想到下周店鋪就可以按原計劃重新開業(yè),柴暖暖和我的臉上掛著一模一樣的幸福笑容。
下午的時候,小玉出去之前聯(lián)系的商家那里買原材料。
小玉以前沒單獨去買過原料,加上要買的東西實在太多,柴暖暖不太放心就跟著去了。
剩下我一個人在店里繼續(xù)擦擦洗洗。
買的高凳子和小梯子一個都沒到,我正在操作間努力墊著腳擦吊柜的時候,張澤文走了進來。
看到我別扭的姿勢,他立馬過來接過了我手里的抹布。
“我來吧。”
我朝他感激的一笑,“謝謝。”
他的身高,擦起吊柜來游刃有余,我便放心地站到一邊,只負(fù)責(zé)偶爾幫他把抹布換洗干凈,重新遞給他。
盯著他有些削瘦的背影,我其實心里樂開了花。
昨晚我還在愁,怎樣才能找到機會和他好好聊一下,今天就把機會送上了門。
我咬著下唇思考了兩秒鐘,決定先和他閑聊幾句,再慢慢切入主題。
倒不是不好意思問得直白,怕他反感,在我眼中柴暖暖的幸福可比我和他的關(guān)系重要多了。
只是比起他對未來的計劃,我更想知道他到底準(zhǔn)備什么時候向柴暖暖吐出真相。
又遞了一條洗干凈的抹布給他,換過他手中的那塊之后,我語調(diào)輕松地問道。
“你今天沒課嗎?”
“上午的課,已經(jīng)完了。”
“這段時間你和暖暖相處的怎么樣啊?”
他回頭瞥了我一眼,似乎是有些奇怪這種問題我為什么不問柴暖暖本人,反而來問他。
過了一會才回答道,“挺好的。”
“我懂你,有暖暖在,生活就是有趣很多。”
他拿著抹布的手頓了一下,可能是覺得我的話題怎么越來越往奇怪的方向偏離。
我假裝沒看到,沿著自己的思路繼續(xù)往下說。
“現(xiàn)在也沒什么緊急情況需要注意了,下周店里開張之后,我可能也會搬回來附近住。暖暖肯定也會和我一起...到時候你可不要不適應(yīng)啊。”
這次他直接收回了擦柜臺的手,轉(zhuǎn)過身來和我對視。
很認(rèn)真地看著我的眼睛,“小沫,你可以搬來和我們一起住。”
“那怎么行?”我憋著笑,故意說道,“三個人住一起,豈不是意味著我每天都要看你倆在我面前秀恩愛,我可不想做電燈泡!”
他竟然真的仔細(xì)思考了一番,“房子很大,你可以自己挑房間。”
“要還是不行,那就在樓上或者樓下租一個,平日里也可以有個照應(yīng)。”
“你們那里我可租不起。”
突然發(fā)現(xiàn)逗他這么有意思,我覺得自己都快有些憋不住笑了。
“暖暖和我講過,你買的房子可是標(biāo)準(zhǔn)的豪宅。”
他既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也沒有沾沾自喜的感覺,只是很平靜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
“住人的地方罷了,談不上什么豪宅。”
“你知道暖暖搬進去之后,曾經(jīng)很擔(dān)心地給我打電話,說不知道你是不是搶了銀行,怎么能賣得起這么好的房子嗎?”
張澤文難得地局促了一下,又伸手推了推眼鏡。
“你怎么回她的?”
“上次你想幫我還錢的時候不是說過,要自己找合適的機會和她坦白家里的情況嗎?所以我什么都沒有說。”
“不過,”我話鋒一轉(zhuǎn),“雖然我什么都沒告訴她,過了兩天她突然和我說,就算你真的搶了銀行,她也不會想去舉報你。”
“暖暖她...”
“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為了你可以拋下是非觀念,你呢?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和她實話實說?”
他猶豫了一會,才道,“我和她講過一些...”
“你說的那些她都告訴我了,根本沒有講到重點,就說了些邊邊角角。”
他沉默地盯著我,似乎是在思考我到底知道多少。
柴暖暖和小玉隨時都可能回來,我不想在快談到最大的問題的時候和他繞圈子。
開門見山地表明了立場。
“許徹以前見過你,他把你的身份告訴我了。”
這好像沒有讓他感到驚訝。
他點點頭,“我沒想過一直瞞著你們。”
“可你也沒準(zhǔn)備講清楚。”
我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其實我和許徹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暖暖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沒有我之前預(yù)想中的那種逃避,反而把抹布放回臺面上,認(rèn)真和我討論起來。
“以張家的權(quán)勢,我亮出自己的身份,任何一個女孩多半都不會因此退縮。可暖暖不一樣,直覺她很害怕遇到復(fù)雜的家庭,我很怕告訴她之后,她就會離開我。”
說起來,這還得感謝柴父和她哥兩個人多年以來孜孜不倦的騷擾。
“但你也不能一直拖著什么都不說。”我繼續(xù)道。
雖然理解他的心情,但保護柴暖暖不受傷比什么都來得重要多了。
我們互相扶持著生活,除了我,沒有人會替她講出這些話。
這種對友情的責(zé)任感讓我繼續(xù)開口。
“你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計劃的?”
這次他沉默了更久。
垂著頭,好像在認(rèn)真思考著這個問題。
我心里著急時間在快速流逝,又不敢開口催促,怕打斷他的思路。
果然,我的預(yù)感永遠在這種時候準(zhǔn)得堪比預(yù)言。
還沒等到他再度開口,門口就響起了柴暖暖和小玉的歡聲笑語。
“小沫!快來幫把手!”
他抬頭和我對視了一眼。
我大聲回了一句,“馬上就來!”
接著壓低聲音,態(tài)度堅決地朝他說道,“明天一定要給我個答案。”
我側(cè)過身,走出了操作間的小門。
小玉正大包小包抱了一堆東西走進來,門口還堆了不少。
“怎么買了這么多?”
“柴姐說這些消耗都很快,多備點貨比較好。”
“她人呢?”
“還有好多袋面粉這些重東西,她在外面指揮送貨的司機搬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