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叫做自卑的壞東西在薄子恩心里扎根落戶,十八年來頭一次體驗到自卑是什么感覺。
“恩恩?”
幾次喊她都沒有反應,薄牧川強制性捧起她緊繃的小臉,試圖讓她回過神,“恩恩?”
用額頭輕輕相碰她冒冷汗的額頭,試探一下溫度,“體溫正常,恩恩是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薄子恩反應過來后直接推開薄牧川的雙手,低下頭移開視線。
她的疏離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到薄牧川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錯。
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心思,薄子恩努力控制自己心里的情緒,小聲問:“俞舒寧怎么樣了?”
聲音小得可憐,薄牧川只當她是大病初愈身體不好沒有多少力氣。
“俞舒寧重重摔了一跤,導致流產。由于使用特殊方法懷孕,期間服藥過多,身體機能嚴重受損,以后再不能懷孕。”
“是嗎?”薄子恩忽而抬起頭笑了,“真是一個好消息,她終于遭報應了,真好,我好高興。”
發自內心的笑容在她臉上甜美又純粹,是不可忽視的美麗風景,曾經是薄牧川心里的一片凈土。
這一次他卻看得感覺心里發涼。
摁住薄子恩肩膀,目光沉沉,心想只是她一時心直口快,“恩恩,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啊。”奶聲奶氣的嗓音糖分很好,和薄子恩現在的心情完全成正比。
她一副完全不以為然的模樣,促使薄牧川眉宇間浮現出不悅和失望的神情。
他理解她討厭俞舒寧,厭惡俞舒寧,甚至是恨俞舒寧也是理所應該,但是……
“那孩子不管怎么說都是一條生命,你可以不同情,但不能拍手叫好,那是對生命的不敬畏!”
還是當著他的面叫好,把他對她的教育踩在地上用力摩擦。
薄子恩漂亮的笑容沒有收斂一絲一毫,心里頭苦澀無比。
“可我就這樣啊,我對她就是敬畏不起來。你是不是對我特別失望?”
薄牧川扯下她的手,冷冷地問:“你到底怎么了?俞舒寧跟你說了什么刺激到你了?”
沒有立即回復他的問題,薄子恩坐到薄牧川懷里,雙手勾住他脖子,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說:“她說你……喜歡我。”
柔柔熱熱的氣息夾帶少女的甜美,還夾帶有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氣息,被戳中心思的薄牧川耳根微紅。
“看,耳朵紅了。”薄子恩捏住他發紅的耳朵,“你喜歡我對不對?”
薄牧川努力保持鎮定,保持呼吸不加速,摘下她惹火的小手,“別鬧恩恩。”
沒有想要的回答薄子恩不甘心,半跪在他懷里捂住他眼睛,低下頭一口咬住他發紅的耳垂。
一道如觸電一般的感覺從耳垂迅速擴散到四肢五骸,薄牧川身體繃得緊緊的,心頭悸動,“恩恩……”
薄子恩咬了一口,正要再咬一口,俞舒寧的話再次回蕩起來——
【他嫌棄你臟!】
臟……
她臟……
從六年前就開始臟的你,憑什么去親他?你有資格嗎?
薄子恩收回所有大膽的舉動,干巴巴坐在薄牧川面前,垂著臉,紅著眼,哭著笑,“她說的對,你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