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出于本能反應,薄子恩在沒有看到茶壺的情況下整個人往茶幾方向翻滾一圈,成功避開茶壺。
“砰!”
一地碎片閃閃發光,好幾塊飛濺起來的碎片劃破薄子恩細嫩的胳膊。
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
安靜到詭異得讓人發慌。
俞舒寧頂著張紅腫不堪的臉,衣衫凌亂,氣喘吁吁倒在沙發上,神情癡狂。
“薄子恩,你斗不過我的,牧川是我的,薄家也會是我的,所有的都是我的,從七年前就注定是我的。”
“因為你是容家人,對司爾可能有用,所以我才放你一馬。”
“識相的就給我盡早滾出國,不然我饒不了你,洛雪就是前車之鑒。”
她說了很多薄子恩就是沒有反應,俞舒寧沒好氣地踢一下茶幾,“喂,薄子恩,少給我裝死。”
仍然沒有反應。
俞舒寧察覺到情況不對勁,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站起身湊過去一看。
上好地磚鋪成的地面上有一灘鮮紅奪目的血,薄子恩倒在血泊里,她頭撞到了茶幾腿上!
俞舒寧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你別死,你死了我解釋不清楚的,薄子恩?”
結果后退時一不小心踩到一個圓溜溜的東西,三厘米高的平底鞋一滑,身子后仰失去平衡。
直直倒下去,“啊——”
……
兩天后。
薄子恩發現自己在十八歲這一年和醫院好有緣分,不,是犯沖,準確來說是八字不合,隔三差五就要進來住個院掛點水。
“醒了?”
質感好聽的男性嗓子如此熟悉。
守在床邊的薄牧川伸手去給她擋住陽光,以免刺得剛醒過來的她眼睛受不了。
薄子恩感覺四肢發軟沒有力氣,額頭隱隱作痛,揉揉惺忪茫然的大眼睛,“我是在做夢嗎?”
熟悉的開場白和周圍場景,似乎是她前兩天醒來時一模一樣,住的還是那間病房。
薄牧川牽起她軟綿細長的右手,擱到自己臉頰上貼緊,薄唇帶笑,“感覺到我體溫了,不是在做夢。”
薄子恩捏一捏他俊俏絕美的臉,下巴上一層薄薄的瀝青色胡渣有點扎手,看起來成熟穩重了很多,禁欲氣息越發濃厚。
嘴里有股苦澀的藥味,頭還在疼,她眉眼彎彎笑了,“我想你了,抱抱我好不好?”
“好。”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薄牧川摸摸她柔順如綢緞的頭發。
上前幫助薄子恩慢慢坐起身,一手托住她小小的后腦勺,摟人進懷抱住。
“我也好想你,恩恩,你知不知道這兩天我是怎么過來的?”
唇齒間流露出來的是思念和擔心,在她耳畔暈染開來。
薄子恩慢慢閉上眼睛舒舒服服窩在他大大的懷抱里,猛然間耳畔響起俞舒寧的聲音——
【你一個被山村老男人玩過的,曾經瘋過的臟女人,誰吃的下去?】
所有的事情瞬間想起來。
察覺到懷里人不太對勁,沒有在他懷里拱來拱去,身體然而十分僵硬。
薄牧川低頭一看,薄子恩表情呆呆的,似乎在回想什么事情,“怎么了恩恩?”
【你渾身上下都透著骯臟,是一只死乞白賴住在薄家的寄生蟲,牧川會看上你?】
【他嫌棄你臟!】
俞舒寧殘忍的話語一遍遍在腦海里回蕩,撞擊薄子恩的自信心,一遍又一遍。
薄子恩抱住屈起來的雙腿,長發散下來擋住臉,同時遮住她閃爍不安的眼睛。
她臟,她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