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簡直瘋了!”
“噓!休要多嘴!”
“怎就是多嘴了?你當時為何不與我一起攔著少主?就任憑他闖進洞里?你知不知道,少主的魂損壞有多嚴重!這個女人倒是好命,只失了點血,但是我們少主呢?他差點就……”
“閉嘴!”
“你!哼!”
是誰?誰在她的耳邊吵架?
趙時雨半昏迷中,雙眼無力睜開,雖然好似使出了全部力氣,也只是讓眼皮微微跳動了幾下。
不過她耳中聽見的聲音倒是蠻真切。
少主?是孤墨池嗎?他怎么了?
“姑娘?姑娘?姑娘醒醒!”
在一陣輕搖之后,趙時雨的神志終于清醒了許多,至少她可以勉強睜開雙眼了。
“你是……”
這不是那晚傷了外公卻又被孤墨池救走的那只古裝鬼嗎?這段時間她也時常在孤墨池的身邊見到他,每次想殺他報仇都礙著孤墨池在,不過現在他可算是送到她眼前了吧?
趙時雨正欲抬手捏訣,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氣,別說結印殺他了,此刻罵他都困難。
報不了仇趙時雨就只是瞪著他。
元馗自然知道趙時雨瞪他的原因,如今對于偷襲章從陽的事情,他也十分羞愧。
“趙姑娘,在下元馗。”
她可以暫時壓下對他的仇恨,不代表愿意和他結交。所以,她才不管他姓甚名誰了。
“剛才是你的聲音?你們少主受傷了,是不是?”
“趙姑娘不要擔心,少主沒什么大礙,過兩天就好了。”
元馗輕輕將趙時雨扶起,還貼心的在她身后放了個枕頭,好讓她靠在床頭。
趙時雨想著他們說的話,又回憶起她在洞中的時刻,于是猜測道:
“難道孤墨池為了救我,闖進了陽氣洞?”
他是不想活了嗎?
“哼!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你這個沒用的蠢女人,我們少主他至于……”
“覓兒!你今日話實在是太多了!”元馗起身,伸手將覓兒手上拿著的小瓷瓶奪了過來。
“還給我!”覓兒手上一空,明顯吃了一驚,沒想到元馗竟然會用搶的!她怒氣更甚,吼道:“元馗!你別以為少主到哪兒都帶著你就是看重你,不過就是一個奴仆,在我面前,還由不得你胡作非為!”覓兒說著欲搶回小瓷瓶,卻被元馗給推了回去。
“覓兒,現在,正在胡作非為的人是你才對吧?”
“我胡作非為?我守著我該守的,又有什么不對?反倒是你,沒有少主的命令,竟然私自竊取冷寇丹!”覓兒伸出手,直指元馗。
“我雖不得少主命令,可是,這姑娘是少主不惜拼命也要救回來的人,我們又怎么能讓她死在這里?這藥,如果少主在,也一定會給她吃的!”
“元馗,你明明知道竊取寶物是死罪!”
“覓兒,這次算我求你,對于趙姑娘,我心中有愧不能不幫。”
元馗說完,倒出小瓷瓶里的藥丸,這藥丸呈乳白色還冒著冷氣,趙時雨只消一眼,便知道這是絕世好藥。
看樣子這元馗打算拿這冷寇丹救自己,而這覓兒卻并不同意。
趙時雨本就是個容易心軟的人,看到元馗冒死偷藥誠心懺悔,她心中的怨恨也放下許多。
那覓兒最終沒能斗得過元馗,于是趙時雨順利的吞下了只在嘲風的古老醫書中見過的絕世好藥。
好藥就是好藥,帶著冷氣咽下去,卻并不覺得凍得慌,反而通體舒暢,增強體力振奮精神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前一秒還像個軟腳蝦似的趙時雨,下一秒便自己從床上坐起來了。
“元馗,孤墨池傷的重嗎?你快帶我去看看!”
雖然這個孤墨池一直搶她東西,還威脅她替他辦事,可是乍一聽到他傷重,她還蠻不是滋味的——
畢竟是為了救她,怎么說也該去看看。
“你少做夢!我不會讓你去的!都是因為你,少主才會沖進陽氣洞,若出來的再晚一步,就該化成一灘血水了!”
覓兒說著,竟然拔出腰間的鞭子揮向趙時雨!
“小心!”元馗挺身而出,一把抓住了軟鞭。
“你夠了!真的傷到了她,你要怎么向少主交代?且不管她是否重要,哪怕就是只兔子,這也是少主帶回來的兔子,豈是你我能夠怠慢的?你就真的不怕少主醒來問責?!”
趙時雨: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
趙時雨不想在留在這里聽他們吵架,于是自顧自的朝房間外走去。
元馗見狀,立即甩開鞭子跟了上去。
“趙姑娘,少主傷是傷著了,不過卻沒有覓兒說的那般嚴重,你無需太過擔心。”
元馗見趙時雨著急見孤墨池,想著她此時一定很是擔心少主的傷勢,于是才想著安撫一下她,見趙時雨聽了沒反應,以為她是不信,于是又接著說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洞里佛氣雖重,可是真要溶了少主這般人物,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更何況少主身上披著青蟬翼,那佛氣,更是不容易浸透了……”
“青蟬翼?”
不就是那件刀槍不入、水火不溶的護體神衣?
她進洞前才還給他呢!
“正是青蟬翼,這次少主能夠將你救出來,可全憑這一件神衣了。”
“那他這件披風既然這么厲害,為何還要費盡心機的讓我進洞?他自己披著神衣進去不就行了?”
“呃,姑娘有所不知,這青蟬翼再怎樣厲害,也是魔界之物,既是魔物,又怎能在佛氣之下長存?少主抱著姑娘出洞之時,那青蟬翼幾乎被溶化殆盡了,少主也因此傷重……”
“啊?那青蟬翼就這樣毀了?”
“正是,趙姑娘,世上再無青蟬翼了。”元馗稍微低了低頭,又有些慶幸似的說道:“不過也幸虧有這神衣,否則,被溶掉的就真的是……少主了。”
“對了,你說孤墨池傷著了,他究竟傷的怎樣啊?”
元馗見趙時雨問起,有些欲言又止,對于少主的傷勢,他不能過多的描述,雖然面對的是趙時雨,可是該防的他還是要防的。
畢竟少主一旦危急,恐會引來不少仇家呢!
“哦,只是傷了魂體,當時有青蟬翼護著,倒也不是大事。只不過覓兒向來對少主的事情很是緊張,所以才反應大了些,少主的傷,幾日便就好了,趙時雨姑娘不用擔心。”
“如果他沒事的話,那我能不能去見他一面?”
這次抓捕祟之王,行動失敗實在是預料之外,看這情形,趙時雨猜測,當時不止是她低估了祟之王的強大,就連孤墨池也沒有想到,困在洞里的祟之王會強大至斯。
不過即使“任務”失敗,她還是要去找孤墨池要回外公靈體的。
元馗有些為難道:“趙姑娘,改日吧,少主已經服藥休息了,待少主醒來,元馗會向少主稟報,屆時你再來見……”
“那要等多久?元馗,你知道的,我能等,我外公不能等!”趙時雨說完,不等元馗回應便掉頭跑遠了。
她要自己去找孤墨池!
趙時雨一邊跑一邊感應,只要孤墨池沒有刻意斂去周身氣息,她還是能夠感應到他的。只不過,她搜尋不過片刻,就被覓兒給擋住了去了。
同覓兒一起憑空出現的還有七個戴斗笠的魔衛!
“哼!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地宮橫沖亂撞,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不過是被少主當做捕獵工具罷了!”
趙時雨不想跟她多費口舌,便想繞開她,誰知她卻先動了手。
“要想過去,打贏我再說!”覓兒抽出軟鞭,毫不留情的朝趙時雨抽了過來。
趙時雨一個閃躲,堪堪躲了過去。
雖說趙時雨已經服了藥,身子恢復極快,可是終究是傷重過的人,這樣徒手對付覓兒,顯然是力不從心,再加上兩人才一動手,覓兒身后的魔衛們便齊齊出動了,趙時雨的結印威力不足,她甚至來不及咬破手指來做加持,就已經被層層捆綁了。
“覓兒!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她,否則,你將如何向少主交代?”一路找過來的元馗攔住了即將動手的覓兒。
“交代?我殺死擅闖地宮禁地的人,有何不可?”
元馗看了看覓兒身后的那扇石門,說道:“石門未開,她可不算擅闖禁地。”
“呵,這可得歸功于我的及時阻攔——而我為了制止她闖入,在和她交手之時,把她殺了……元馗,你覺得,這樣少主還會罰我嗎?”
“這……”
“元馗,你一心護著這個外人,究竟有何意圖?”
元馗看了一眼被束縛著不得動彈的趙時雨,想要放她走卻又無計可施——在禁地附近,除非他想承受鞭刑,否則,他是絕不能對守護禁地的魔衛動手的。
“覓兒,我不過是知道她對少主十分有用,你知道嗎?如果她死了,少主恐怕還要花掉上百年才能找到下一個和她一樣的人。”
對于元馗的話,覓兒顯然是不信,她不屑的說道:“不過就是個捉妖師,殺了她,我能替少主找回幾百個!”
“你若當真不信,殺便殺了,只不過,到時候少主怪罪下來,可別拖我下水,怨我沒有提醒過你——列位也可替元馗做個見證,今日,元馗能說的已經全部都說了,也算是盡了職責。”元馗朝那七個魔衛拱了拱手后,便退到一邊,仿佛在等著看覓兒殺人的樣子。
覓兒見元馗當真不再阻攔,竟突然有些拿捏不住,她不知道元馗的話究竟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只不過,如果是真的,那么這個趙時雨還真不能殺。
她覓兒從來就不怕被少主懲罰,她只擔心自己真的會壞了少主的大事。
畢竟少主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