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上課了,有點忙。如果有訂閱至此的朋友,請不要看此章。如果是自動訂閱,明天我會重新發(fā)送正文。)
大落地窗透進大片陽光,透亮干凈的玻璃后,是空調風熏熱的世界。
龍一鳴端著酒杯,抱著胳膊站在落地窗后。高層冷風在窗戶上呼呼的響,他穿著短袖短褲,吸著鹿角拖鞋,平靜俯視高樓景致。
最近有點心癢癢。
一件事件重復二十次會變成習慣,但是k毒、和女孩上床,一兩次就會讓人無法自拔。
他是這樣的人。
和秀子結婚有四個月,秀子當然漂亮,身材動人,非常可愛討喜。這樣的伴侶無法讓人說個“不”字,無法挑剔,他也滿意自己的決定。
和秀子結婚,是他年過八十后的慎重之選。
結婚后的日子有很多限制。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流連花叢。考慮的妻子的態(tài)度,所以他也一直克制,盡量不讓秀子有機會察覺到自己的惡癖。
想到這些,他理所當然的回憶起最近的一次“作案”:他迷暈了那個上門來講生意的女人,離發(fā)生關系只差一點微妙的時間。
那個女人也非常漂亮,身材高挑,唇紅齒白。那雙清澈的眼睛讓他肝火旺盛,心里萌發(fā)激情。
計劃本來成功進行——關鍵時候卻被那個家伙找上門來。
講實在話,那個家伙一直致力于破壞別人興致,從那些故事書上看得出,她在漫長的歲月里,隔三差五就要找麻煩,好像那是她的本職工作一樣。
樂于助人、劫富濟貧的事,曾經他是當做笑話來看的。
現在落到自己頭上,自覺怪異的同時,還要面臨絞盡腦汁、搔短頭發(fā)也無法解決的麻煩。
那個家伙壽命悠長,得罪她的人想要脫離她的影響,只有熬到死。
他不能憋屈的任人宰割!
龍一鳴翻出電腦,打開郵件。將那一個月里反復觀看過的視頻又播放出來。
視頻畫質不算高,沒有經過后期的出路。顯示的是楓葉情侶酒店的監(jiān)控畫面,一共截取了三處監(jiān)控攝像頭的錄像:一處是大堂,一處是樓梯,一處是二十六樓的走廊。
視頻右上角顯示的時間是:
22:26。
滑動鼠標,將進度條拖至開頭。視頻頓了一下,閃現出三個窗口的畫面。
龍一鳴喝了口紅酒,一動不動的盯著屏幕。大堂的監(jiān)控里,那個女人正從大堂門口跑進來。
她在前臺值班的姑娘身上點了一下,那兩個年輕的女孩就暈倒在桌上。
接著她翻出名冊,在找著誰的名字。
龍一鳴是“楓葉”酒店的老板,而且當天他是走的專用通道,前臺自然沒有他的入住信息。
這是常識:
誰會留下自己犯案的馬腳供人家查證?
龍一鳴是老手,不會漏掉這種細節(jié)。
視頻里,那個女人將記錄冊原樣放回桌上,轉身向著樓梯間跑去。大堂的監(jiān)控畫面里看不見她的身影。
這個視頻窗口停止播放,下一刻,是樓梯間一閃而過的畫面。
她跑到每一層樓,然后停下來,像是鹿一樣抬著下巴,在空氣里嗅探。
龍一鳴幾次重復這個畫面,雖然知道她這個樣子是為了翻出自己的蹤跡。不過像是有癮一樣,看著她這樣抬著它一點一點的聳著鼻子。
莫名其妙,有種看漫畫角色的既視感——莫名想要發(fā)笑。
終于她在二十六樓停下來。
龍一鳴按下暫停,仔細觀察她的動作。
監(jiān)控畫面看雖然不太清晰,但能看見她額頭上的汗,還有她是像有點喘,扶著墻,彎著腰休息了數秒。
她是累了?
根據經驗,她應該已經達到可以直接飛起來的程度。這點程度的運動量,就是換成他也沒有這么累。
龍一鳴反復播放這個畫面。
喘氣,扶著墻,滿天汗珠,在樓道里慢慢休息。
這是龍女?
龍一鳴無法相信。
手機鈴響起。
是短信。來信人以不耐煩的語氣寫道:
“這是第十五次。依然沒討到便宜。
說實話,你的情報可靠嗎?”
他發(fā)過去:
“可靠。”
“可和她交手的人都說,她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去挑戰(zhàn)她的人太弱了。不能逼她使用能力。”
“說起來輕松!這些人已經是能力者的天花板了!”
“是你了解的天花板。”龍一鳴寫到。
這次隔了半分鐘,對方的短信才發(fā)送過來。
“懸賞金額不夠,吸引不了那些真正有實力的人。如果你真的想要對付她,那就要加重砝碼。”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龍一鳴嘲笑道。
滴滴的收件鈴聲響起:
“風險要與收益成正比,這樣才有人愿意當排頭兵。”
龍一鳴想了想,發(fā)送過去:
“一億。”
“日元?”
“美金。”
“成交。”
對方心情不錯,附贈了一句:
“還是希望提醒你,惹她可不是一個好主意。最近聽說,已經有政府的人打算接觸她。”
“政府?”龍一鳴寫倒,“政府對她也有想法?”
“恐怕你還沒想明白,你的消息到底讓多少人失眠。龍女作為世界上第一個能力者,她的研究價值堪比殖民火星。”
龍一鳴沒有回復。
過了幾分鐘,對方又發(fā)送了一條信息來:
“雖然很不想說,但我認為,不應該讓她暴露在那些政府的目光底下。特別,你還姓龍。”
……
關掉手機。
龍一鳴又起身倒了杯紅酒。除了喝點味道,酒精對他也沒有一丁點影響。
回到沙發(fā),他打開電視。
電視內容無法入耳,畫面不停跳動,他用力按著遙控器按鈕,無意識的換臺。
他很久都沒這樣的認識,也很久沒有人告訴他:
你還姓龍。
姓什么是自由,可被冠以此姓,便是一種特有的傳承。
但不是所有人都對自己的姓氏滿意,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把這玩意當一回事。
……
第十六次。
龍淮君第十六次被人堵在路邊。不過這次對方好像有點禮貌,真的有禮貌的那種,先是詢問她能不能賞臉一起吃個晚飯,然后光明正大的邀請她去公園。
天上下著大雪。公園里幾乎沒有人。
馬上天就要黑了。
對方孤身一人,沒有同伴。他在前面悠閑的插兜踱步,時而顯得游刃有余的轉頭對她輕笑。
……
??????這么多年了,還是一事無成。即使十五歲,孝雄的思維也好想已經老化了一樣。對大多數新鮮東西下意識保持距離。
??????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一切屬性都有了定義,而他自愿保持在這個定義之外,成為一種異類的存在。
????????學校、家,樓下的自動販賣機。雨天濕潤的總武線站臺上擁擠的人群。一切都顯得機械盲目。
??????他有時候站在站臺上望著身邊擦肩而過的上班族,疑惑這些人是否真的清楚自己的目的地。
??????
下雨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一分子。世界白茫茫的一片,雨中模糊了人的話語聲,汽車的轟鳴聲,唯獨剩下自己被包裹在磅礴的雨幕里,每當這時,生命的標記就變得格外清晰。
雨天上午,孝雄下了車,沒有再換乘電車。而是撐著傘走進雨里,慢慢行至新宿御苑。
投進兩百塊錢的硬幣,刷開公園的大門。值班的門衛(wèi)無所事事的看著一份雜志,對他投來一督。
公園里的池塘在雨中波動,倒映著沿岸樹木的青色。岸邊供人歇腳的亭子里,意外地坐著一個女子。
她翹著腿,一只腳在空中勾起,腳尖掛著她青色的商務淺口高跟鞋。
她的高跟鞋格外引人注目,在令人心曠神怡的雨天,那放松的姿態(tài)仿佛就是為這種天氣量身定制的一樣。
她百無聊賴的喝著啤酒,身邊放著一塊巧克力,悠然的望著亭外的池塘。見到孝雄,她笑了笑。
“早上好。”
她對孝雄說。他受寵若驚,但是仍保持著面對陌生人的驕傲,于是對她點點頭表示了解。
但說實話,孝雄對自己的表現有些失望。
他尋到自己習慣的那個位置,放下書包,拿出了畫本。
她繼續(x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喝幾口酒,然后吃一點巧克力。大多時候望著池塘,偶爾會對他投來目光。
她看自己的眼神與看池塘的那種放松的樣子并無不同,這并不是說她對什么都是那種無所謂的姿態(tài),而是她實在無聊,因此打法時間的對象對她來說都并無差別。
她看他的時候,他有些緊張。
畫畫的筆看似漫不經心,得心應手。但是卻在畫本上頻繁失誤,他低著頭,看起來畫的東西好像只存在于他的腦海里。實際上,他的本子上出現的卻是她翹起的那只腳,以及那只如蝴蝶一般在她腳尖蕩漾的高跟鞋。
孝雄盡力去描繪她那只腳翹起的弧度,她小腿的形狀,腳踝的形狀,足弓的弧度,以及隱約露出的腳趾的隱晦的顏色。
他越想一絲不差的把它畫出來,就越是錯誤連連。
他的橡皮越擦越用力,某一時刻,它突然不受控制,跳到了地上。
橡皮滾到了她的腳下。
她彎腰把它撿起來,遞給他。
“謝謝。”
孝雄說。
“沒關系。”
她搖搖頭。
他鼓起勇氣說:“嗯,那個,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她愣了一下,看了看孝雄的臉,在腦海里搜索著與他有關的回憶。最后,她搖搖頭。
孝雄多少有些失望,那種熟悉的感覺并非是他的妄想,而是一種切切實實的直覺。
她揚起脖子,喝了口啤酒。她的視線落在孝雄的胸章上,然后動作頓了頓。
“真的見過也說不定哦。”
她忽然說到。
孝雄不明所以。
她慢慢背上挎包,把傘撐起來,接著說了幾句莫名的話——
“陰霾天空,隱約雷鳴,
但盼風雨來,
能留你在此……”
……
天空響起幾聲遙遠的雷鳴,閃電從云端一閃即逝。
孝雄望著她的背影,見她逐漸消失在路旁的楓樹林里。
雨滴從檐下掉落時,勾勒出風的形狀。池塘的鏡面上,紅色的傘面從那邊緣慢慢劃過。
她的聲音還保存在孝雄的腦海里。
趁著記憶還清晰,孝雄寫下她念出的詩句。
“陰霾天空,隱約雷鳴……”
他邊寫邊念。
目光忽然接觸到畫本上那青澀的曲線——她的影子還留在他的畫本上。
他的心里仿佛空出了一塊從未關注過的位置。而在那之前,那一塊區(qū)域一直被繁重的課業(yè)和所謂理想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
“但盼風雨來……”
忽然有種無法言明的直覺,總覺得還會再見。
這一場雨后,伴隨著春天的光臨,關東地區(qū)將會迎來長長的“雨季”。
“能留你在此,”
筆尖落下最后一個筆畫,他的動作落到最后,在這句詩的末尾畫上一個短暫的逗號。
我微笑著抬起頭,大大伸一個懶腰。
“啊~”
真是個好天氣呢。
……
晚上又是我做飯。
對于我們家來說這算是一件約定俗成的事情。自從父親走后,家里的母親和哥哥全仗我的廚藝才沒被餓死。
屋子里黑黑的,只留下客廳一個簡單的小吊燈。說起來,這燈今天看起來要亮一些。
圓形吊燈下投下一圈均勻的光斑。我的簡易“廚房”在此落戶。
灶臺在面向墻和玄關的那一邊,我習慣躲在這個吊燈底下——無論是切菜還是做作業(yè)。
“咔噠”一聲,玄關的門被鑰匙擰開。
門縫射進樓道里一條明黃色的光線。隨意將公務包放在鞋柜上的那個家伙對我招了招手。
“喲。辛苦你了。”
“坐一會兒罷。”
“今天的菜是什么?”
他從冰箱底層取出兩罐啤酒,“砰”的一聲在手里撞擊一下。
“喝口飲料吧。”
他笑著說,纖細的眼鏡鏡片反射著吊燈橙黃色的暖光。
說完,他自顧自的拉開一罐,仰頭咕嚕嚕喝下幾大口。從我的角度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抹了抹嘴角殘留的酒液,他笑著看向我。
“怎么不喝?”
“我還在上學。況且那不是老媽的酒嗎?她回來不會發(fā)飆嗎?”
“她呀……離家出走了。”
“不會有問題吧?”
“放心吧。她和她的男友在一起。”
“啊,她還真年輕。”
“因為所有的家務都被你一個人承包了啊。”他一手拎著啤酒,微笑著。
“反倒是你,看上去要老一些。”
廚房傳來蒸汽的哨鳴。
他迫不及待的跑到廚房,將我煲的味增湯端下來。
“好香啊!”
吃飯時間不言不語。
“我吃完了。”
我將筷子放在桌上。
“作為回報,就幫我刷碗吧。”
……
把飯桌撤去,鋪好被褥。
家里的空間都利用得很謹慎。老媽的房間里充滿少女的氣息。自從父親走后,她好像越來越年輕了。
我盤坐在吊燈下,低頭揣摩自己的畫稿。我按照自己的腳碼制作了一個模具,雖然很粗糙,但我在努力的一點點打磨。
制鞋是一件枯燥的事。
無論身邊的事多么讓人煩躁,但只要制鞋,我就會靜下心來。
嘩啦一聲,衛(wèi)生間的門向左拉開。
他穿著短褲短襯衫,用毛巾吸干頭發(fā)上殘存的水漬。
“房子我已經找到了。”
“哦。”
“再過一個月我就搬過去。”
“老媽就是因為這事才離家出走的吧?”
他笑起來。
“早晚要放兒子們自由吧,她本人不也是找了一個比她小了一圈的男友嗎。”
這一些事情總會隔段時間上演一次。與我們來說,這只算得上例行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