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么打我?”
我后退半步,一臉驚愕與憤怒。
我心說就算我姜小瑤長得就是一張婊子臉,也輪不到這些五十步笑百步的家伙來動手吧?
“不好意思啊,企業(yè)文化。”
商薇蛾眉一勾,笑容優(yōu)雅從容。
“我們凱寧集團理念,服務(wù)至上,客戶為尊。你無法想象在日后的工作中會遇到什么樣的狀況,如果連一個巴掌都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那么——”
我心里一陣媽賣批,甩手一個大耳光過去,直接把商薇扇得偏過頭去。
“你!”
商薇的臉當場就歪了。估計要不是因為這么真實的憤怒,導致這個扭曲的程度有點別扭。我也沒那么容易看出來她的鼻子是整的。
我聳聳肩,攤攤手:“商總監(jiān),我這人沒別的優(yōu)點,就是謙虛好學。麻煩您給我示范一下?”
我把話說得很死,就跟釘子釘上棺材板一樣。
商薇要是敢翻臉,那剛才她說得那堆冠冕堂皇的廢言,還不都砸自己臉上了?
我看著她臉上那有意思的表情,估計是用了十成功力才好壓得下一口老血。
“那你看清楚了么?就像這樣,請問,姜小姐還有什么不懂的么?”
她雙手交叉在身前,擺出職業(yè)微笑。可惜這一笑,簡直比哭都難看。
我笑了笑,單手扶上還疼辣辣的臉頰。
“謝謝商總監(jiān)指點,那我還想問問,這樣的文化培訓,算不算工傷啊?”
商薇的嘴唇緊抿,但我能感覺到她攥拳的力度已經(jīng)近乎自虐了。
從周圍同事震驚愕然的眼神中,我判斷今天這樣的反擊,應(yīng)該不是哪個人都敢的。
但為什么我敢呢?
因為早在兩年前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在這個王八蛋的世界上,有錢有權(quán)的人會欺壓你,勢利囂張的人會欺壓你,到最后,連你自己都會欺壓你自己。
所以,我絕對不能給那些不要臉的混蛋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我姜小瑤的命,是我哥用命換來的。
我茍延殘喘的目的,不是為了舔每個人的鞋底!
上午開會,領(lǐng)資料,熟悉業(yè)務(wù),時間過的很快。
我去洗手間補妝,聽到身后有聲細細小小的招呼。
“小瑤姐?”
我一回頭,是個溫溫潤潤的女孩。
“姍姍?”
我猶豫了一下。
我剛來,部門里二十幾個小姑娘我都還沒認全呢。這姑娘就坐在我對面,好像叫什么姍姍來著。
“你......沒事吧?”
童姍姍看著我紅腫的臉頰,關(guān)切地問。
我苦笑一下,“沒事兒,職場么,什么人都有。”
“商總監(jiān)也不是對誰都這樣。”
童姍姍抿了抿唇,四下看了看。確定洗手間里沒人了,才把我拉到隔壁的清潔室。
“哦?所以,我是長得像她老公前女友了還是怎么著?躺槍咯?”
我看這童姍姍年紀跟我也差不多,上午在辦公室時整個一沒純在感的便利貼女孩。商薇找她拿東西要資料時,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無一處不顯示著這個女孩被欺壓很久的事實。
所以她來找我,為了同盟?為了抱團?或者什么都不為,就是同病相憐?
反正不管是哪一種,我總歸先擺出一副好奇又感激的樣子。
初來乍到,我必須先從最底層站穩(wěn),才能開始后面的行動。
“也不是,”
童姍姍咬了咬嘴唇上的皮,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商總監(jiān)是總裁夫人的閨蜜,她在這里,就是幫著總裁夫人盯總裁的。但凡有漂亮的女孩入職,她都會先給個下馬威。”
一聽這話,我撲哧一聲就笑了:“你們總裁夫人得長成什么樣啊?這么沒安全感?難道男人出軌就只看漂亮不漂亮?也把男人都想得太膚淺了吧。”
其實我當然知道傅小玉長什么樣。傅家人的基因擺在那,又美又壞,無論男的女的,一個個的就都跟毒蘑菇似的!
童姍姍紅了紅臉,可能是被我這副天地不怕的模樣給徹底震驚了。
我笑道:“沒事,她打我,說明她覺得我漂亮。我應(yīng)該開心啊!”
說完,我拍了拍童姍姍的肩膀:“別擔心啦,梁子結(jié)都結(jié)了,這表示我壓根就不打算容忍這種事。我姜小瑤聲來不怕,而你敢來跟我說這些,說明你也不怕。”
“小瑤姐,你真厲害。”
童姍姍看著我,眼里閃爍著挺讓人心酸的崇拜。
我厲害?我可是被喬知夜踩在腳底下碾壓了兩年的狗,現(xiàn)在他不知死活了,我才算是得到成了個嘯天犬?也就只有這種沒怎么見過世面的小姑娘才覺得我厲害吧。
“我不是恭維你,我們大家都不敢惹商總監(jiān)的。您知道總裁夫人是傅家人,傅家跟蘇家,喬家,紀家一樣,并稱葉城的四大家族。雖然他們整體實力無法跟喬家相比,但是這種豪門世家沾親帶故,聯(lián)姻合作無數(shù)。就比如說,總裁夫人的表姐,就嫁給了蘇家二老爺。”
我心說我知道,那不就是蘇雅韻的二伯母么?就跟紀冬九是喬知夜的表弟一樣,大集團之間利益優(yōu)先,能內(nèi)部消化的,當然不會拓展出那么多王子娶了灰姑娘故事。
“還比如說,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喬家大少選未婚妻的事。蘇家大小姐還有傅家——”
姍姍原本還想跟我多說點八卦的,可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小瑤,姍姍!你倆在這兒啊!”
來找我們的,是部門里另一個小姑娘小白。這會兒氣喘吁吁的,急不可耐。
“快,快到樓下大廳去!來了個特別重要的客人,要看我們那套杜梅蘭莊園!”
杜梅蘭莊園可是七月灣最大的別墅群,占地一千二百畝,坐擁豪華多層別墅十六套。
內(nèi)部設(shè)有馬場,高爾夫球場,小型商業(yè)街,人工海灘。
能問得起價格的人,我估計整個葉城都數(shù)得過來。
“什么客人這么豪啊?”
姍姍問小白。
“是個外商,中東石油大亨。但最豪的不是這個,而是要跟他投資合作的那位大佬。據(jù)說,人家是為了推進項目,親自帶著這位石油大亨過來,說是讓他挑個莊園,當場買了就要送給人家表示誠意!”
我頓時明白了,難怪小白急著叫我過去。
中東石油大亨,說阿拉伯語的。
這邊的業(yè)務(wù)員么,常見的語種英日韓法德,基本一個人能hold個一兩門,平時接待各國外賓都不在話下。但個別小語種的,可不見得時時刻刻能找到人。
而我,正好會。
來到一樓貴賓大廳,我遠遠就看到幾個人正坐在豪華沙發(fā)堆里,交談著什么。
站在一旁那個點頭恭敬的人,是房云凱。
跟上次在飯局上見到他的氣質(zhì)有點不一樣,再怎么裝得道貌岸然,在生意的面前,也總要表現(xiàn)出能屈能伸的俗氣不是?
“喬先生,默罕默德先生,我們的業(yè)務(wù)顧問來了。就讓她為二位介紹一下杜梅蘭莊園的整個體系——”
說話間,房云凱抬手揮了揮。
英文直接轉(zhuǎn)中文,沖我們幾個開口道:“哪位是今天新來的,阿拉伯語業(yè)務(wù)?”
我笑瞇瞇地站出來,房云凱明顯一愣。
“姜小姐?”
他不知道我入職,自然驚訝。
我也不怯場,單手輕輕擺弄了下自己不算很保守的裙擺,臉上掛著優(yōu)雅的微笑。
“房總還認得我啊,真是榮幸。”
可是下一秒,房云凱臉上的驚訝,就在我的臉上十倍百倍地擴大了出來!
因為,我看到坐在前面的兩位貴客——
一位是穿著打扮異域高貴的阿拉伯男子。
另一位,是喬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