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我把陶姨從戒毒所里接了出來。
在新區重新租了個房子,挺寬敞的。
喬知夜給我的這兩套房子,我自然是不敢讓她住進去的。我合計著要么找個機會租出去,或者干脆轉手賣了吧。
雖然一直沒有喬知夜的消息,但外界也一直沒有公布說他已經死了的消息。
所以我姑且當他還活著。而活著,就意味著像只休眠火山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把我撩得骨灰都不剩。
至于喬家,除了剛出事那會跌了幾個點的股價外,都沒看出來有什么影響和變化。
現在的代總裁是喬知夜的父親,我在新聞和雜志上看到過他幾面。
這種老謀深算的商人,都長著一張固化而冷血的臉。
我有點唏噓。
看,以前好像人人都會忌憚喬知夜。但事實上,卻并沒有人真正在意他的死活。.
“嘔——”
在我第三次捂著嘴進衛生間的時候,桃子終于忍不住了。
“姜小瑤你怎么了?我跟你說,今天第一天上班,你可別給掉鏈子哈!哪不舒服啊?”
我漱了口,鐵青著臉,從洗手間里走出來。
“沒事,可能是胃病犯了,這幾天一直反酸。”
我面有菜色地揉著胃,咬咬牙,對桃姐說。
“真沒事?去醫院看看吧。”
桃子有點擔心,“這胃都是要養的,你之前做了那么大的手術呢,可不能糊里糊涂的。”
“知道,回頭再去醫院復查一個吧。”
我說,我感覺問題不大。只是有點惡心,食欲不振,也沒覺得疼。
今天是我去凱寧集團上班的日子,我得稍微振作點。
這個凱寧集團呢,就是房云凱的公司。七月灣的那個開發商,手下別墅兩百幢,莊園十幾套。
粗略估計一下,資產怎么也有個千億出頭。
不過——
“瑤啊,你可真想好了。”我這邊精神振振,抵不過桃姐那邊長吁短嘆,跟送我上戰場似的。
她說:“別怪姐沒提醒過你哎。那天你說要我幫你牽線的時候,我還就留了個心眼兒。原來這姓房的是個傀儡軟飯男啊。能起這么高的身價,全憑他老婆傅小玉。”
“嗯,我知道。”
“知道你還往火坑跳?”
桃子吸了口煙,嘆了口氣。
我聞煙味更難受,張嘴又要嘔。
她揮揮手,散散霧,又給掐了。
我覺得,桃子是真心疼我。
站在她的立場上,能把我這棵搖錢樹推出去就賺,又何必跟我分析得失,考慮我的處境?
房云凱是什么樣的人,我早查的清楚了。可是沒辦法,我必須要接近他。
沒了喬知夜,我只剩這一條線了。
“姐,我知道。我也早跟你說了,富貴險中求嘛。”
我笑了笑,擺弄著自己剛剛修剪好的指甲。
“上次你組的局,不是試過水了么?房總喜歡我這個類型的,別看他在飯桌上正襟危坐,道貌岸然的。但那雙眼睛,一有空就在我身上掃,您忘了?”
“屁!”
見我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桃姐直接拍了桌子。
“喜歡有毛用?咱都那么明示了,他全程連你的手都不敢摸一下!這種男人,就算你勾搭上了,也只是個提心吊膽的皮肉情緣。”
“否則呢?難不成我還真想上位啊?皮肉情緣夠了哈。”
我看了桃姐一眼,她立刻給我瞪了回來。
“忘了姐跟你說過的行規了?那種披著老婆家的錢在外面還不老實的男人,可是咱們的大忌諱。一般這種小三要是插足進去了,被人家原配母老虎撕成爛泥的時候,他們連個屁都不會幫你放的!死都白死!”
“呵,那我姜小瑤,是一般人么?”
我笑了笑,看到茶幾上有半瓶酸梅干,想也不想就吞了一顆。
以前我從來不吃這種垃圾零食,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見我心意已決,桃姐也放棄了。
“行吧,好言難勸想死的鬼。你要真決定了,姐只能祝你好運,祝我發財咯。”
“放心吧,我自己有數。”
我心想,像房云凱這種男人,跟喬知夜又不一樣。
敢玩敢狠的男人,就算我身上涂了鶴頂紅他都敢照單全收。
但房凱云這種男人吧,充其量有賊心沒賊膽的。你得給他嚼碎了喂到嘴邊,他才敢咽啊!是不是?
我站起身,吐掉口中的話梅核。
我看著桃姐,笑得自信滿滿。
我的辦法很簡單,他不是怕老婆么?不是不敢在公開場合表態么?
那我直接去他公司上班不就行了?
兩百多幢別墅,十幾套莊園。我就不信丫的不缺售樓小姐?
就我姜小瑤這個長相,賣房還能拼不過賣身啊!
想到這里,我心下一陣惡心,再次沖到洗手間里吐了幾口。
我這輩子,只有過喬知夜一個男人。
雖然從踏上這條路開始,我就不敢想,我這輩子還要睡多少個男人才能達到目的。
因為一想這個事,我就惡心。
我哥不就是為了不想讓我被那么多男人搞,最后才活生生被他們搞死的?
那我現在走的這條路,走下去,走到黑,走到天上我還怎么面對我哥?
不過無所謂了,我這種人,估計也到不了天上。
對著鏡子補了補妝,我換了性感猩紅的唇色,踩著高跟鞋走出去。
上午辦好入職,下午我就直接去了山水會所。
那是七月灣的vip中心會所。一般人來看房的,可沒有這個待遇。
這里出售的可都是一統莊園式的豪宅,七百畝起售,最小的院子也有十幢別墅的規模了。
可不是一般的暴發戶覺得有幾個錢了,能訂得起別墅了,拖家帶口過來張張揚揚買一套的。
解釋的再清楚一點呢,就是類似故宮那種的。
大房二房三貴妃四貴人的,每一支系都有自己的別院和寢宮。
那是給真正的豪門大家族準備的,哪怕成員常年在外生活,一年半載不回來住兩天的,但房子總得留著。
據說,山水會所這邊的姑娘。要是能賣得掉一套莊園,提成就夠財務自由享受人生的了。
所以說,我進來之前桃姐就提醒過我。能在這里混的姑娘,沒有一條魚是不咬人的。
我心里當然有數,剛進門時看到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正在作沙畫,給一個貴賓團弄歡迎儀式呢。
你不知道山水會所里的售樓小姐下一秒能拿出什么技能,就跟你不知道海底撈的服務員能有多少種方法感動你,是一樣一樣的。
可是又能怎么樣?高學歷高智商高顏值?呵,我是沒見過卞琳還是沒斗過朱蒂啊。
更何況,我接近凱寧集團自有自己的目的。蛋糕這么大,各咬各的份,吃飽了撐的啊整天閑的蛋疼,恨不能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碾壓?
但想是這么想的,現實偏偏就是由一群蛋疼人士組成的。
“你就是姜小瑤吧?”
我進銷售處的辦公區,等在前面的一個經理模樣的人,直接把我攔住了。
我看了眼她胸前的名牌,叫商薇,銷售部總監。
年紀二十七八,有著不用濾鏡美顏ps,就比二線明星還能打的氣場和顏值。
“你好,我是新來的業務顧問姜小瑤。”
我溫和地點頭,溫和地笑。
可商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啪的一聲報以我一記大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