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寒聽得云里霧里的：“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

葉清妍看了眼葉覃初，用眼神問葉覃初是否要告訴唐睿寒。

葉覃初對唐睿寒說道：“改天我慢慢和你說，事情很復雜。”

“林墨的死和你們有關？”唐睿寒猜測道。

“胡說什么？！”葉覃初在葉清妍發貨之前拍了唐睿寒一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唐睿寒無語地說道：“那你們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說了改天說就改天說。”葉覃初不悅地瞪了唐睿寒一眼。

無辜被登，唐睿寒撇了撇嘴：“不說就不說，我還不稀罕聽呢！”

葉清妍看著唐睿寒搖頭嘆息：“行了，你們各回各家吧，我這里還要處理一下。”

葉覃初看向唐睿寒：“你先回家，我幫我二姐處理一下。”

唐睿寒翻了個白眼兒：“你們想支開我明說不就成了，我又不是那種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的人。”

“你是。”葉覃初很不客氣地糾正道。

唐睿寒很不服氣：“過分了啊！”

葉覃初笑開：“我們沒有刻意要支開你，只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剩下的都是些瑣碎的事，我和我姐只是不想浪費你分分鐘上百萬的時間。你想知道的事，我也說了以后會告訴你的，只是現在這場合這時間不太適合說那些事。”

唐睿寒環顧了四周一眼，覺得葉覃初說得有一點道理。這里是靈堂，林墨的尸體還躺在里面呢，亂說林墨的是非的確不妥當。

“那我等你，你結束了，我們一起去喝一杯。”

見唐睿寒堅持，葉覃初也不再多說什么：“那你等我一會兒。”

處理完之后，葉清妍自己開車回葉家，她這段時間都住在葉家。而葉覃初和唐睿寒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找地方喝酒。

葉覃初和唐睿寒現在都要忙各自的事，見面的時間很少，更別提一起喝酒的機會。

葉覃初從中午到現在沒吃過東西，兩人去了以前高中附近的夜市。葉覃初點了幾盤菜，唐睿寒要了一打酒。

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但夜市仍舊很熱鬧，老板招呼了兩人一會兒就接待別的客人去了，兩人對坐著，葉覃初吃飯，唐睿寒喝酒。

“你老婆挺有本事的，我前段時間聽我小女朋友哼了一首歌，沒想到你老婆竟然是原唱。”唐睿寒無意識地從林汐媱為突破口挑起話題。

葉覃初聽到唐睿寒說起林汐媱，抬起頭笑了下：“唱歌是她最大的愛好，她的確很有天分也很努力。”

唐睿寒看著葉覃初嘴角的笑容，忍不住笑起來：“每次提起林汐媱，你總會變得有些不一樣。”

“以后你結婚了，就會明白我的感受了。”葉覃初笑，“她越優秀，我越覺得自豪。”

“你和她的關系最近怎么樣？有緩和一點嗎？”唐睿寒知道葉覃初和林汐媱鬧得不愉快的事，畢竟那件事當初是他經手的，后續的發展他也大概知道一點。

葉覃初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給自己倒了杯酒，喝完之后才慢悠悠地回答：“我們現在分居狀態中。”

“分居？這是要離婚的節奏？”唐睿寒很是驚訝。

雖然唐睿寒覺得葉覃初和林汐媱在離婚早解脫，但葉覃初這一提起林汐媱眼神都不一樣的樣子，哪里像是會離婚的態度。

葉覃初苦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她現在身體不好，我不敢惹她生氣。她想要分居緩一緩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如果一直和她僵持著，她心氣不順之下一定要離婚，只會得不償失。”

“但分居的結果往往就是離婚，你可別玩崩了。”唐睿寒真誠地提醒道。

雖然唐睿寒對葉覃初離婚喜聞樂見，但葉覃初擺明了不想離婚。如果葉覃初真的離婚了，估計要鬧騰好一陣，他并不希望葉覃初不得所愛。

葉覃初嗯了一聲：“我知道的。我不會和她離婚的。”

“看你這幅樣子，我做兄弟的也挺不爽的。我那個新弄的場子里來了個新人，盤靚條順還是處，如果你要，我替你留著。”

葉覃初白了唐睿寒一眼：“我對那些出來賣的女人沒興趣。”

“裝什么清高呢？人家小姑娘只是生活所迫。”唐睿寒翻了個白眼，“我跟你說，你對別的女人沒興趣是一種病，得治！”

“我只是對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沒興趣，又不是硬不起來。”

唐睿寒撇嘴：“你老婆現在都和你分居了，你就不怕生銹？”

“節制一點沒什么不好的。像你這樣夜夜笙歌，我真擔心你以后看到漂亮女人都交不出貨。”葉覃初毫不客氣地回懟。

“我靠！”

葉覃初笑：“依我和我老婆如今的關系，如果我今天在外面亂來，明天就肯定得離婚了。”

“那關系好就可以在外面找人了？”唐睿寒抓住葉覃初的話腳追問道。

葉覃初好笑道：“我和她如果關系變好，我都不樂意出來喝酒，還能有在外面找人的時間？”

“我擦，又被秀了一臉！”唐睿寒罵了一句，繼續喝自己的酒。

葉覃初和唐睿寒喝了一會兒之后，轉到唐睿寒家喝酒，喝到下半夜直接就在唐睿寒家睡著了。

一大早起來，發現手機里全是林汐媱的未接來電，葉覃初揉了揉眼睛和眉心，回了個電話過去。

沒一會兒，林汐媱就開著車過來接葉覃初，唐睿寒看到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我還以為你大晚上不回家會被政治批斗呢！”唐睿寒嘖嘴。

葉覃初白了唐睿寒一眼：“你是腦殘電視劇看多了吧？”

葉覃初上了車，沖站在門外的唐睿寒揮了下手，就被林汐媱帶走了。

“昨晚沒太擔心吧？”葉覃初以為林汐媱會一覺睡到大天亮，也沒想過打電話通知一聲。

“還好。”林汐媱的聲音淡淡的，有著一點點不易分辨的嘶啞，“昨天給你打電話打不通，是有點擔心，后來二姐回來，我問她你怎么沒回來，她說你和唐睿寒喝酒去了，我就睡下了。”

葉覃初點點頭。

林汐媱抿了抿唇，猶豫了許久還是說道：“覃初，我在外地工作的時候，見到沐姿藜了。”

葉覃初陪著葉清妍跑前跑后的時候，林汐媱在外地見到了沐姿藜。

林汐媱有一段時間沒見過沐姿藜了。

在葉清妍婚禮之后，林汐媱再也沒見過沐姿藜，但沐姿藜卻在她的夢靨里纏繞了她一年。

林汐媱打算繼續走自己的路，卻被沐姿藜攔了下來。

沐姿藜眉毛微挑：“有急事？”

林汐媱側過頭看沐姿藜，皺緊了眉：“你想做什么？”

看到林汐媱的眼神帶著深不見底的恨意，沐姿藜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后，彎了下嘴角：“三嫂，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

“別叫我三嫂。”林汐媱咬牙切齒地說道。

沐姿藜嘴角笑容絲毫不改：“林汐媱，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方便換個地方說說話嗎？”

“不方便。”林汐媱回了一句之后，就大步向前。

沐姿藜沖著林汐媱的背影喊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場車禍的真相嗎？”

聽到沐姿藜的話，林汐媱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目光滲人：“這件事到底和你有多少關系？”

“程昱瀟出現在那里，的確是我和他商量好的。”沐姿藜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笑，“不過也怪你自己蠢，明知道我對你有敵意，你還傻啦吧唧地跑過來，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嗎？”

林汐媱早就知道了這些事，可她又拿沐姿藜沒有辦法，車禍到底只是意外，誰都有錯，可又不能把錯完全歸在任何一個人身上。

看到林汐媱又打算要走，沐姿藜走到林汐媱旁邊，在林汐媱耳邊說道：“林汐媱，如果我說車禍不是意外，你還是堅持要走嗎？”

葉覃初瞪大了眼睛看向林汐媱：“她找你了？”

“這么驚訝做什么？”林汐媱用余光瞥了眼葉覃初，“沐姿藜那么恨我，就算忍了一時，也不可能忍一輩子。”

“你都知道了？”葉覃初的手都在顫抖。

林汐媱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我知道的東西是什么。沐姿藜找到我說要和我說一些事，我沒有聽。”

“那你……”

“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我現在覺得人這一生并一定要事事活得明白，有的時候所有事都追根究底只會痛苦。她那么恨我，想要告訴我的事有幾分真有幾分假，我很可能分不清，索性還是不聽的好。”林汐媱咧了下嘴角，“她想讓我痛苦，我怎么可能讓她如愿？”

葉覃初并沒有因此松口氣，追問道：“她和你說了什么？”

“她說車禍不是意外。”林汐媱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手指骨節發白。

葉覃初感覺自己的喉嚨想被一只大手扼住了一般，呼吸困難，發不出聲音來。

林汐媱輕咬了一下嘴唇，說道：“我覺得過去了的事就過去了，現在繼續追究這些也沒意義。她說不是意外就真的不是意外了？但只要她開了口，我就會胡思亂想。”

頓了一下后，林汐媱說道：“老公，我不希望你和沐姿藜再見面，你能做到嗎？”

林汐媱終于忍不住把憋了一年的事說出來，是因為她和葉覃初之間又有了一個新的問題。如果所有問題都不解決，新問題壓在舊問題之上，她和葉覃初就真的沒以后了。

林汐媱不想知道真相，只不過是因為她知道，車禍真的只是意外而已。

誰也不想的。

沒有人希望發生那場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