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沒想到,就是因為我的疏忽,才會造成華增心里的疙瘩,這些年我不是沒有想過你父母的事情是否是個意外,可是我不想追查下去,應該說我不敢再追查下去,我怕連最后這個兒子都沒有了。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喪盡天良到這種地步,你的父母他不放過,現在連你的兒子他也不放過,這都是爺爺的錯,爺爺不該縱容他,他就像顆毒瘤一般,越來越大。如果當時我就狠下心拔了這顆毒瘤,所有事情應該都不會發生。喬夕父親的事就會成為永遠的秘密,你跟喬夕也不至于會弄得這般田地。”
“不過,小筵,爺爺還是要求你,如果可以,請你饒了你二叔一條命,好嗎?相信你父親也不希望他弟弟跟兒子自相殘殺。”
權華增聽完這段錄音后老淚縱模,神色間滿是悔恨,原來他一直都錯怪父親了,原來父親他老人家一直心里跟明鏡一樣,就連當初自己害得他中風,他也未曾像盛筵提過一句,就連最后,他還是替自己爭取了活著的機會?
他雙手捂住臉,如同孩子般的哭了出來,絲毫沒有往日那副算計深沉的模樣,現在的他就是個渴望被父親關愛的孩子。
他的哭聲卻引不起權盛筵任何的憐憫,沒想到他曾經敬愛的二叔手上竟然沾染了這么多人的血?可是偏偏這些人都是他的至親。
“小筵,是叔叔對不起你,是叔叔鬼迷心竅才會落得如此下場,二叔不求你的原諒,只求你給我個痛快。”
權華增生無可戀的想要權盛筵給個痛快,他知道在這里,哪怕他想要死,沒有權盛筵的同意,也變得非常困難。
權盛筵得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克制住即將爆發的怒火,他雙眼猩紅,神色有些癲狂,冷笑道,“死?事到如今,你還要這般自私嗎?你死了,卻留下一堆的爛攤子讓我替你收拾嘛?托你的福,我跟喬夕的感情確實因為你的遙控變得搖搖欲墜,我下半輩子的幸福要因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你死了,我卻要痛苦的活著,我親愛的二叔,你覺得這世上會有如此便宜的事情嘛?”
特別是親愛的二叔幾個字,權盛筵幾乎是咬著牙縫說出來的,其實他更想做的事情就是一口一口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這樣的權盛筵是權華增從來不曾看到的,他有種錯覺,此時的權盛筵就像是一頭盛怒的獅子,面對著鮮活的食物,隨時準備直接撲倒,然后咬得粉身碎骨。
他往后縮了縮脖子,現在的權盛筵殺傷力比在監獄里圍攻他的那些人殺傷力還要強出一百倍。
“二爺,給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與其跟boss作對,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還不如來個痛快呢?您說是吧?”
莫仲還真怕自家boss手撕了權華增,連忙好心的勸道,可是卻被權盛筵狠狠的瞪了一眼,嚇得他立馬噤聲,三緘其口,不再言語。
“二叔,最后一次機會,當年我父母跟喬夕的父親,真相到底如何?”權盛筵的耐心表示全部告罄,兩只手掌用力的支撐著上半身,雙手因為用力而變得有些泛白,一雙犀利的眼眸如雷達般狠狠的掃視著權華增,如若他再不識好歹,休怪他不講任何人的情面。
權華增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已經是一片清明,他看向權盛筵時,已經是坦蕩一片。
“你不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嗎?”
何時天空已經下起蒙蒙小雨,權盛筵任由雨水滴在他這件價值不斐的外套上,頭也不回的沖進雨水中。
“boss,下雨了。”莫仲朝著已經邁進雨中的權盛筵小聲的說道,其實他也沒有奢望老板會聽自己的。
黑色的邁巴赫一直在后面遠遠跟著,不敢上前打擾。權盛筵足足在雨中漫步了半個小時,當雨水洗盡了他身上的鉛華后,他便變得更加冷漠,更加的強大,變成一個只知道工作的工作狂。
莫仲看到權盛筵停下腳步,這才開車上前,在權盛筵的面前準確無誤的停了下來。
也不管濕透的衣服是否會坐濕這上千萬的豪車,反正權盛筵長腿一邁,便坐了上去。
一條白色的毛巾適時的遞了過來,權盛筵接過只是擦了擦臉上的水滴,便扔在了一旁。
“老板,現在去哪?”莫仲敢神情嚴肅,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回公司。”
聲音比往前還要再冷漠一些,簡潔利落。
莫仲怔了怔,他以為老板會迫不及待的去找喬夕解釋事情的真相,雖然這真相帶了點血腥,卻不曾想到老板竟然要回公司?今天才初五吧,離法定年假日還有兩天呢?
“開車。”
權盛筵更加淡漠的說了兩個字,語氣中還帶著些不耐,莫仲見狀,不敢再耽擱,發動車子往公司開去。
淋了雨,雖然回到公司后權盛筵在莫仲的要求下立刻洗了個澡,可是感冒君還是找上了他,腦袋燒得迷迷糊糊,雙頰也透出不正常的紅暈。
“boss,39度,我們還是上醫院看看吧。”莫仲看著手中的體溫計,緊皺眉鎖。
權盛筵搖了搖快要炸掉的腦袋,聲音沙啞的說道,“幫我買點退燒藥和感冒藥,你就回去吧,明天還是法定節假日,你在家休息,不用上班。”
“可是你病成這個樣子,我”
莫仲擔心的話語被權盛筵打斷掉,“我沒事,如果嚴重了,我會去醫院的,你下去吧。”
說完便又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完全不給莫仲說話的機會。
莫仲嘆息的搖了搖頭,快步往門外走去。
半個小時后,感冒藥跟晚飯同時放在權盛筵的辦公桌上。
莫仲見權盛筵狐疑的看著桌上的飯菜,便開口解釋道,“賣藥的說要飯后服用,老板不如先吃點飯再吃藥吧。”
“啰嗦。”權盛筵鄙視的看了一眼莫仲后,便拿起桌上的感冒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幾種藥合著吃了下去。
莫仲心里嘆了一口氣,順帶也鄙視了自己一下,果真他說謊的功力差了點,剛一出口,便被識破了。
“老板,既然飯都買了,你就順便吃點吧,中午你也沒吃飯,再這么餓下去,你應該會提前去見上帝。”
他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以免失去了這位國民好老板,畢竟年終獎像這位老板這般大方的也是屈指可數。
權盛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像是打發煩人的蒼蠅一樣,“如果你心里是這樣詛咒我的話,,你以后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莫仲扁了扁嘴,小聲的說道,“我這哪是詛咒你,明明是關心你好嘛?”不過最后只能在某人的嫌棄下離開了。
才在床上躺了一天,喬夕的身體就像是被車子碾了幾遍一樣,渾身上下透著難受勁。
“媽,我想起來走走,求你了。”喬夕撒嬌賣萌道。
只是她的撒嬌賣萌備受喬小曦嫌棄,圓圓的小臉蛋轉眼變成包子臉,義正言辭的教訓道,“媽咪,你太不乖了,如果你再亂動,弟弟出事了可怎么辦?”
喬夕咽了咽口水,訕笑著,不再耍賴了,畢竟這謀害親兒的帽子壓下來,她可吃不消。
喬母失笑的看著被外孫吃得死死的女兒,看來這兒女的債只能讓她的兒女來償還了。
說笑間,床邊的手機一直都在震動,喬夕瞥了一眼,是莫仲的電話,她猶豫了,畢竟莫仲是權盛筵身邊的人,他的電話跟權盛筵的來電并無本質的區別。
“喬夕,你怎么不接電話?莫仲,是誰啊?男的,女的?”喬母不認識莫仲,完全是一副八卦的模樣,如果真的有男人找她的話,也不失是一個幫助喬夕走出情傷的好方法。
人小鬼大的喬小曦一聽是莫仲的電話,連忙停下手中的畫筆,拉著喬母的手撒嬌道,“姥姥,我突然想吃零食了,不如你帶我去買吧。”
喬母想著晚飯時小曦確實吃得不多,便點了點頭,神情復雜地被小曦帶著離開了。
喬夕見喬母離開,這才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
莫仲見電話久久未曾被接起,正打算放棄的時候,電話卻在這一刻被接通了,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一絲曙光一般,如同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
“夫人,你總算是接電話了。”
喬夕怔了怔,忍住心中對這個稱呼的悸動,淡淡的說道,“莫特助,以后還是叫我喬夕好了,夫人這個稱呼我愧不敢當。”
莫仲翻了翻白眼,怪不得這兩人能湊成一對,一個兩個都是死鴨子嘴硬,希望自己這個多嘴不會影響這個年度的年終獎。
“是的,有件事情我想請喬小姐幫個忙。”
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一定要學會從善如流,既然夫人不能叫,叫喬小姐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喬夕咬了咬下唇,對于莫仲提到的幫忙,有些猶豫,她應該沒有什么可以幫上他的吧?
“喬小姐,你還在嗎?”
半天得不到回應的莫仲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再次問道,雖然喬夕比權盛筵是隨和多了,可是誰知道這位老板娘會不會因為老板的事情而怪罪到他這個小嘍嘍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