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瀾歌強忍自己不去胡思亂想，然后看了看朱石安的舌苔眼瞼，用來判斷朱石安到底是怎么死了。
李瀾歌圍著朱石安了尸體，擺弄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期間沈臨安一直都背對著李瀾歌，見李瀾歌久久沒有聲響，沈臨安不由得開口問道。
“怎么樣了？好了嗎？”
百里辰瑾給她的信封中提到，朱嫣然的丈夫常年患有肺癆，而眼前這個朱石安也是因為肺癆而死。
李瀾歌眸光一沉，想必這個朱石安便就是朱嫣然的丈夫，但是不知道朱嫣然知不知道她丈夫已經死了。
將那白布重新給朱安石蒙上，李瀾歌轉身看向沈臨安道：“好了，我們走吧。”
沈臨安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可瞧出什么了？”
李瀾歌點點頭，面色有些沉重道：“這個朱石安想必就是朱嫣然的丈夫。”
第二日，大理寺卿到了府衙之上，先是給太子殿下見過禮之后，隨后正居上座，響木一響道：“帶那三位婦人上堂。”
除了朱嫣然之外，另外兩位婦人多多少少有些神志不清，甚至有些瘋癲了，上堂之前，李瀾歌特意吩咐雜役給她們收拾了一下，就是身上的牢服都換了新的，加上昨晚的飯菜營養豐富，故而這三名婦人看起來狀態不錯。
待大理寺卿詢問了一些必問的問題之后，李瀾歌看向那不愛說話的婦人，道：“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那婦人聽到李瀾歌的問話，抬起頭來，剛想要回答，但是她身側的另一個刁蠻婦人，卻突然開口道：“我招！我招！我全都說！求太子殿下饒我一命！”
那婦人沖著百里辰瑾所在的位置瘋狂磕頭，這兩位婦人的心里壓力都已經到了極限，故而事情真相由她們兩個誰說都一樣。
李瀾歌將視線放到那婦人身上，開口道：“只要你將你說的都如實告知府衙，太子殿下自然不會怪罪你。”
那婦人慌忙開口道：“是，是她！都是……”
那婦人手指著朱嫣然，但是話還沒有說完，便突然倒地口吐白沫，李瀾歌心道不好，上前去掐那婦人的人中，但是還是晚了一步，不過一會的時間，那婦人便沒了聲息。
李瀾歌看向一旁的雜役，問道：“可有外人接近過她？”
那雜役想了想，回答道：“除了今日換衣服的時候，她們三人在一起，除此之外并沒有旁人接觸過她們。”
雜役的話剛剛說完，那個不吭聲的婦人也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和之前婦人的癥狀一模一樣，李瀾歌連忙過去，掐住了那婦人的脈搏，脈搏紊亂，血液逆流，乃是中毒之狀。
不一會的時間，那婦人也沒了聲息，是在李瀾歌懷中死得，一雙眸子不甘心地睜著。
李瀾歌明白了什么，看著朱嫣然道：“你真是好狠的心！說！這毒你藏在哪里了？”
這兩名婦人除了雜役之外，就接觸過朱嫣然，那些雜役都是沈千秋的人，不可能出差錯，那問題便是出現在朱嫣然身上。
朱嫣然看著李瀾歌，一臉不知情的樣子道：“什么毒？姑娘說的話民婦聽不懂。”
自己多日的心血都被朱嫣然毀了，李瀾歌怎么會不氣，當下向大理寺卿請求道：“朱嫣然下毒殺人，懇請大人治她罪。”
“本官來這里是處理太子殿下的案件，其余的案件待此案審理完畢之后，交由沈大人處理。”
“可是……”
李瀾歌還想要說些什么，但是百里辰瑾卻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了，大理寺卿的鐵面無私是出了名的，無論李瀾歌說什么，都不能動搖她的原則。
一瞬間重要的人證便死了兩個，李瀾歌慌了也是情理之中，看見朱嫣然臉上的得意之后，李瀾歌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堂下婦人說太子殿下殺了你的夫君，可有證據？”
“回大人，我夫君脖子上的傷口便是證據。”
隨后，大理寺卿看向自己帶來的仵作說道：“去，看看是不是如婦人所言。”
“是，大人。”仵作回道。
見狀，一旁的李瀾歌站了出來，懇求道：“我乃是東宮太子殿下身側的醫師，懇請大人允許我一同驗尸。”
大理寺卿準了，隨即李瀾歌和那名仵作，一起去停放尸體的地方驗尸去了。
不過一會的功夫，李瀾歌兩人便回到了公堂之上，那名仵作先開口說道。
“那尸體上的致命傷，確實是東宮兵器所致。”
李瀾歌隨后說道：“大人，我手上有一份從滄縣傳回來的，關于這三名婦人的底細和身份。”
隨后，李瀾歌將手上的信件交給一旁的雜役，由雜役遞交上去，李瀾歌繼續道：“那上面提到，朱嫣然丈夫朱石安常年患有肺癆，但是剛剛那具尸體卻沒有半分肺癆的跡象。”
“哦？”
大理寺卿看向那名仵作，出聲詢問道：“可真如同她所說的一樣？”
仵作點頭，確認道：“剛剛卑職仔仔細細地確認過，除了脖頸處的致命傷之外，那尸體生前毫無病癥，更不要說常年患有肺癆。”
隨后，大理寺卿又看向那婦人道：“你有什么可說的？”
朱嫣然依舊堅持道：“民婦丈夫確實是被太子殿下指示手下殺害，乃民婦親眼所見，求大人為民婦做主。”
一旁的李瀾歌開口說道：“既然你說不出什么，那就由我來說。”
“你說你丈夫是賣菜的，那平日里體力活動肯定很大，筋脈會比旁人粗壯一些，但是大人請看。”
說到這里，李瀾歌給一旁雜役使了個眼色，當即便有一名雜役端著一個托盤走了上來，李瀾歌將托盤上的布掀起來。
只見托盤上放著兩根粗細不一的筋脈，似乎是放置了很久，已經散發出了惡臭，頓時府衙外看熱鬧的百姓，不少人捂住了鼻子。
李瀾歌指著其中一根較細的筋脈，說道：“大人請看，這是碼頭扛包賣力氣的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