饜足過后,陸錦程抱著她沉沉睡下。
看著他熟睡的容顏,顧輕依強撐著坐起來,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針管抽血。
老娘總不能讓你白占便宜,這就算是你對我的補償吧。
看著試管里的血液發呆,這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裝睡的陸錦程緩緩睜眼,靜靜的看著她。
三年前,成功偷了他的血,她當時應該也是這樣的表情吧。
充滿生的渴望。
可惜他當時不懂。
見她回身,陸錦程立即閉眼繼續裝睡。
顧輕依躡手躡腳的查看他膝蓋的傷好的如何,又給他揉了揉腰才躺回被子里,摸著他手臂上的疤痕又往他懷里鉆了鉆。
那是上次在海城C區為了保護她而留下的。
也許,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對他動心了。
……
“少博蜀黍,情況如何?”陸逸拿著對講機關切的問。
“一切盡在計劃之中。”那頭傳來梁少博十拿九穩的聲音。
陸逸稍稍放心,又問:“媽咪的藥一吃完就要手術了吧?”
“嗯。”稍作停頓,梁少博語氣挽入一絲沉重,“你媽咪現在只要一停藥病情就會迅速加重。”
“那要快些把媽咪接回來才好。”陸逸像是自語自由的呢喃。
突然一道銀鈴般動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陸逸,原來你在這啊。你在和誰講話?”
“我爹地的一個朋友,有事嗎?”他抬頭看著不似平時開心的小雪。
小雪與他并肩坐下,沉默好久才說話。
“爹地想要開展海外市場,我們全家都要搬到國外去生活,恐怕以后……我們就見不到了。”
黑寶石般的眸子暗了暗,陸逸平靜的問:“還會回來嗎?”
“當然。”小雪揚起掛著淚痕的小臉,語氣堅定,快速塞給他一個盒子,“這是給你的禮物。”
“是什么?”說話的同時,他去拉扯盒子上的綢帶。
小雪一把按住,緊張的說:“先別打開,等我走了以后你再看。”
陸逸點點頭。
“我走后,不許你喜歡別的女孩子,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小雪像個正牌女友似的要求道。
聽了她的話,陸逸笑容淺淺,不露聲色的表情下是即將要與好朋友分別的感傷。
“陸逸,我長大一定要嫁給你。”小雪一臉認真。
他卻笑了,笑的無奈,“你比我大三歲。”
“你沒聽說過女大三抱金磚嗎?我是你的命中注定,你逃不掉的。”小雪儼然一副非他不嫁的架勢。
陸逸瞬間冷下小臉,不悅的問:“這些是誰教你的?”
這家長也太沒正事了吧,竟然教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你別管,你要是敢喜歡別的女孩子,我就……”
挑著小眉頭看著她,陸逸好奇的問:“就怎樣?”
“我就哭給你看。”小雪嘟著小嘴說。
陸逸感覺好笑,精致的五官笑意滿滿更加帥氣。
趁他不備,小雪“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小臉一僵,怔怔的看著她。
“我會哭,不好哄的那種。”說完小雪哭著跑開。
“老大,小雪她怎么了?”剛過來的小胖不解的問。
沉了口氣,陸逸面無表情的說:“她要出國了。”
“出國?那以后都見不到她了?”小胖下意識看向小雪家帳篷的方向。
“應該是吧。”陸逸的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
看到他懷里抱著個精美的盒子,小胖大咧咧伸手要摸,稀奇的問:“咦,這是什么?”
“別碰,這是我的。”陸逸很寶貝的抱著盒子進了帳篷。
小胖皺眉撓了撓頭,“老大今天好奇怪啊。”
……
一覺醒來,顧輕依愣住,入目的是一片大森林。
啥情況?
大娘家房子被人裝上轱轆推跑了?
被子裹得太緊,她扭動了幾下,鉆出小腦袋。
迷迷糊糊發現身邊還有左右護法,一大一小,正饒有興致的觀賞她。
“媽咪,你醒了。”陸逸笑瞇瞇的看著她。
“小逸子?你什么時候來的?”她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她莫名其妙到了山頂。
沒有回答她的話,陸逸小手指著東方,“媽咪你看。”
紅彤彤的朝陽冉冉升起,金燦燦的霞光普照大地取代暗沉的黑夜,讓人充滿希望。
“輕依,好看嗎?”陸錦程怕她著涼又緊了緊她身上的被子。
“嗯,好看。”她莞爾一笑。
但愿她的未來也同這黎明的朝陽一樣充滿生機。
一家三口沐浴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下,帶著幸福的微笑。
爺倆偷偷對視一眼,默默在她的愿望清單中‘坐在山頂看日出’這一項打鉤。
……
從山上一回來,顧輕依就徑直去了季銘辦公室。
“季銘哥哥。”還未走近她就輕輕喚了一聲。
見她進來,季銘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
“輕依你回來了,一直聯系不上你,你沒事吧?”
雖然每日派去的保鏢都會匯報情況,可他還是很擔心。
“我沒事,山上沒信號,讓你為我擔心了。”顧輕依歉意的說。
“沒事就好。”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季銘立刻移開視線,胸口一陣悶疼。
兩人和好了?
斂下情緒,他溫和的問:“吃早餐了嗎?要是沒吃我去給你買一些。”
“我不餓。”隨即,顧輕依拿出裝有陸錦程血液的試管,“季銘哥哥,可以把這個血化驗一下嗎?”
季銘已經猜到,卻還是問出了口,“這是誰的?”
抿抿唇瓣,她輕聲說:“陸錦程。”
繼而,她又補充道:“梁醫生說像陸錦程這類人的信息都是加密的,我們去醫院查不到,我想試試看就偷了他的血,你幫我化驗一下。”
盡管覺得不太可能這么巧,但她還是懷有一絲希望。
季銘默默接過試管,帶她去了化驗室。
因果有循壞,天道有輪換,這情景好似回到了三年前。
還是偷的陸錦程的血,還是這間實驗室,同樣,他還是一個局外人。
看著儀器上顯示匹配成功的字樣,顧輕依激動又興奮,喜極而泣流著淚說。
“季銘哥哥,我有救了是不是?只要他答應換骨髓我就可以痊愈了。”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