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的云歡顏,十分擔心朵朵的情況。打了幾個電話,都是管家接的。用客氣的聲音跟她說,朵朵沒事,只是需要休息。
十分正常的說詞,她卻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很想去雪園看看她,可是,外面突然多了一大群記者,她驚亂不已,根本無法走出別墅。
一貫溫潤如玉,波瀾不驚的亨利一回來就將自己放在房間里。云歡顏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偶爾傳來嚴厲的聲調(diào),使她驚慌的心更加紊亂。
不安地客廳里踱步,那么多的記者突然將他們包圍,是誰安排的呢?
記者明顯是沖著赫連玦來的,可看亨利嚴肅的表情,絕不是他安排的。雖然對他沒有太深刻的了解,可是,這一點她還是相信的。
亨利是個正人君子,他絕不會在背后耍陰謀詭計。
她管不了那些記者是誰的安排,又有什么陰謀。她只擔心朵朵的情況,她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
不知過了多久,亨利打開門,一到客廳就看到云歡顏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的樣子。
走上前,手輕輕搭著她的肩,給予她無聲的支持和安慰:“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亨利,我很擔心朵朵的情況!彼纳眢w原就不好,前陣子又沖動自殘,流了那么多血。她會不會出什么意外啊。
輕輕將驚亂無措的她攬入懷里:“別焦急,有赫連總裁在呢。”
“可是”剛抬起頭要說話,打開的電視里傳來主持人字正腔圓,又甜美性感的聲音。然,她播報的新聞卻是晴天霹靂,轟得云歡顏手腳冰涼,呆若木雞。
“據(jù)說,可靠的消息來源,赫筑集團總裁,赫連玦的未婚妻云朵朵是一名剛滿十八歲的少女。出身十分普通的她,怎么能擊敗眾多豪門佳麗,成功飛上枝頭,上演麻雀鳳凰的奇跡呢?下面是云朵朵的簡介”
云歡顏看得瞠目結舌,渾身失去力氣。若不是有亨利牢牢托住她,恐怕此時她已跌倒在地。
娛樂新聞里播報的內(nèi)容竟那么詳細,不單單是朵朵整容的事,甚至她被**的事情都有。
那件事知道的人很少,甚至連亨利都不知情。到底是誰?要這么陷害朵朵?輿論的壓力有多么可怕,她很清楚。
就算沒有那樣的事,但在這樣繪聲繪色,資料詳實的報導下,有誰還會相信朵朵的清白?她以后要怎么做人?她還有臉活下去?
天啊,朵朵
一想到可憐的妹妹被人這樣的扒,將她最害怕面對的事公諸于眾,云歡顏就心痛如絞。不行,她必須馬上到朵朵身邊。
絕對不能讓她看到這些,否則,她會崩潰的,她一定會崩潰的。
她好不容易才重新站起來,鼓起勇氣再去面對新的人生,新的挑戰(zhàn)。到底是誰要這樣將她千刀萬剮?是誰這么殘忍,蛇蝎心腸?
“亨利,求求你,帶我去見朵朵,我現(xiàn)在馬上要見朵朵,立刻!斌@亂不已的云歡顏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判斷力,滿心滿腦全是恐怖的畫面。
云歡顏的驚慌失措,痛苦萬分,亨利看得十分揪心。更加感嘆于她的善良,她怎么就是不懂得為自己考慮考慮,一心一意全為了妹妹。
可是,她用生命去呵護的妹妹,未必如她所想像的那般單純啊。
“歡顏,你先冷靜點,現(xiàn)在外面全是記者。而且,他們恐怕已經(jīng)知道了你和赫連玦的關系。我正動用所有人脈去查出最后是誰在背后搗鬼,歡顏,這件事情很不對勁。”亨利一臉嚴肅地勸著驚恐慌亂的云歡顏。
“是誰?誰這么歹毒,如此挖人**?我們與別人無怨無仇啊,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原來事情已經(jīng)這么嚴重,其后果之可怕,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
亨利握著她的肩,給予她力量。語氣堅定地說:“別怕,不管是誰,不論他要做什么,只要傷害到你,我都不會讓他的陰謀得逞的。”霸道冷鷙的眼睛,不同以往的溫潤,流露出絲絲危險。
“可是,現(xiàn)在該怎么辦?”無助地癱軟在亨利懷里,現(xiàn)在他是她的天神。除了他,她不知道還能相信誰?
“以不變應萬應!彼麄冊诿,敵在暗。他們越是慌亂,越讓人有機可趁。能在他的全力封殺下,還如此興風作浪,的確是個棘手的敵人。
不過,他能擁有今時今日的地位,絕不是浪得虛名。
云歡顏仰起頭,看著一臉自信的亨利。心下稍安,卻仍控制不住紛亂的思緒,任其一點點纏上自己的理智。
“我好擔心朵朵啊,她下午昏倒了,到現(xiàn)在還沒能接電話,不知會不會出什么事了?”向亨利說出自己最深的隱憂。
“放心吧,有你這么好一個姐姐保護她,朵朵不會有事的!睋P起柔柔淡淡的笑,直望著云歡顏。
那笑仿佛有了魔力,云歡顏不自覺地點點頭,對亨利付出全然信任:“謝謝你,亨利。”
“傻瓜,跟我不必這么客氣。”他的笑,他的寵,他的憐,都讓云歡顏心生不安。她怕自己無法回應,讓他白白為她背負那么多。
一直在想如果她早遇見亨利,是不是一切就會不同。如果她愛的人是亨利,所有的事都會變得簡單。
只是,老天爺像是折磨不夠她似的。一遍又一遍,如此反復。她已經(jīng)快要承受不起了啊。
*
雪園,好不容易云朵朵才平靜下來,顧越又讓他看了報道。他讓人去查,電視臺居然將消息封鎖得十分嚴密,不管怎么威逼利誘,就是不肯告訴他幕后爆料的人是誰。
由于這則消息給電視臺帶來了巨大的利益,收視率創(chuàng)下歷史最高。恐怕他們不會輕易停掉這樣的后續(xù)報道,哪怕他已經(jīng)讓律師去接洽,要告他們侵犯**。
“周海藍還有未掃除的黨余嗎?”面容冷竣問著一臉嚴肅在顧越。
早在事情發(fā)生的第一時間,顧越已經(jīng)著手調(diào)查此事。周海藍死了,她身邊之人一個個全作鳥獸散,逃的逃,避的避。
更何況,那些小嘍羅根本沒有如此興風作浪的本事。
“目前來看已經(jīng)被我們掃除干凈了!敝篮者B玦會有此一問,必然有他的原因,回答得也十分嚴肅卻干脆。
“好,你先下去吧!币荒樌淙坏暮者B玦沒有多吩咐什么,表面看起來一切如常,卻事事針對他的軟肋,給予致命一擊。
這幕后之人看起來對他很熟悉,甚至清楚他和云歡顏之間的一切。也就是說,在不久前他仍潛伏在雪園或周海藍身邊。
會是周海藍暗中的助手嗎?那么,他現(xiàn)在抖出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想要得到些什么?
問題越想越多,越來越復雜。
“先生,云小姐醒了,她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惫芗乙荒樈箲],甚至連敲門的禮貌都忘了。可見事情有多么緊急。
赫連玦沒有遲疑立馬匆匆站起來,朝云朵朵的房間走去。
未到房間時,已聽到里面砸東西的聲音。陶瓷碎裂的聲音那么清脆又驚心,飛濺而出的碎片塊塊尖銳。
匆匆而入,一只花瓶迎面飛來,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赫連玦微一側(cè)身,閃過了飛射而來的“兇器”。
花瓶砸到了門框上,四裂的碎片猝不及防劃過他手臂,霎時,結實的手臂上出現(xiàn)一道猩紅的傷痕。
所有人都一愣,不約而同將指責的目光投向云朵朵。瘋狂中的她被人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手上還未砸裂的杯子,落了地,發(fā)出又一陣聲響。
“先生,你沒事吧?”陳管家擔憂上前,眉頭緊皺,看著那道又深又長的傷口。
藍眸緊緊盯著有些瑟縮的云朵朵,聲音平淡如初:“我沒事,你們都下去吧!
“可是,先生”管家不放心地猶豫著,深怕云朵朵會傷害他似的。
赫連玦并沒有說話,只是一記冷凜富有威嚴的眸光撇去,管家低了下頭,指揮眾人魚貫而出。
不一會兒房間里只剩下一臉戒備不安的云朵朵和始終平靜的赫連玦,四目相對,云朵朵瑟縮了一下,后退幾步。
隨即又滿含怨氣::“既然不情愿娶我,為什么還不放了我?”
“朵朵,現(xiàn)在外面出現(xiàn)了一絲我們事先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你現(xiàn)在不能離開!蹦樕,藍眸深邃中蘊含了一些思慮。
怔了一瞬,云朵朵隨即恢復正常:“那是你們大人物的事,與我這種渺小的螻蟻有什么關系?!赫連總裁,我說過了,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孩。讓我走吧,離開你的世界,忘記一切!睉崙嵉捻庵袧u漸出現(xiàn)憂傷和悲戚。
赫連玦幽幽開口:“朵朵,我為自己下午沖動的話向你道歉。但我是真的無法欺騙你,對你我只有對妹妹的感覺。你也不希望走入一段錯誤的婚姻,不是嗎?是我太心急,我應該多為你考慮。只是,我仍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無法娶你,我會盡自己一切去保護你。”
話十分懇切,態(tài)度坦然而真摯。
空間靜默無語,流淌著絲絲磨人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