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田信家族,后院。
若是有普通人走進這里,真的會被院子里這棵樹嚇到。
被嚇到當然不是因為這棵樹長得有多么可怖,而是因為吊在樹上的那個人。
準確的說,現在可能已經不能用人這個字來形容他了,因為這位前任中田信家族的大管家,現在已經沒有個人樣了。
他身上到處都是傷,而現在這些傷口已經不再流血,甚至大部分都已經愈合結了疤,然而就是因為這樣,他現在的樣子才是真的很恐怖。
若是將這件事情傳出去,恐怕網上那些寫恐怖小說的作家,一定會因此衍生出很多靈感,因為這一幕實在是太令人驚悚了。
只是,他還是沒有死,不得不說中田信家族的特殊藥劑真的很厲害,能讓人在這種情況下長達半個月都還不死。
聽到有人走進院子的腳步聲,他勉強的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隙。
“埃及那邊傳來消息,有人發現了陳朗的蹤跡,大人,這件事情要不要通知家主?”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二管家,有些詫異的從他手里接過了照片,看了一會兒確認了照片上的人就是陳朗后,他心里更加的驚訝了。
這個時候,陳朗怎么會在埃及。
難道真的是害怕了,為了避戰所以逃到了埃及?
只是,現在中田信兵郎已經在華夏開始了挑戰,這會兒卻發現陳朗在埃及,就算通知他又有什么用?
“他好像正在被追殺,有人花了大價錢雇傭了很多人,在埃及到處找他!
“哦?還有人追殺他?”二管家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短暫的幾秒鐘后他便理清了思路,開口講道:“這件事情不用告訴家主了,然后把我們的人全部派過去,一定要殺了他!
“是。”
看著手下轉身離去的背影,二管家隨手把照片扔到了一邊,這種時候陳朗都已經躲到了埃及,竟然還有人追殺他,真不知道這家伙的運氣有多差。
真的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中田信兵郎?
二管家搖了搖頭,他知道十幾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更加知道中田信兵郎究竟想要干什么。
在他的計劃里,挑戰陳朗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真正的目的,實際上是……
……
聽到身后的響動,小女孩轉頭便看到了陳朗,很是高興的拉著她媽媽說了些什么,看樣子應該是在說陳朗就是給她饅頭的那個好人。
小孩子的思想是簡單的,有人對她好,她便會心存感激,但是大人就不一樣了,即便是陳朗面前的這個窮困潦倒的婦女,她在看到陳朗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將小女孩護在了身后。
然后順手從木棚上抄起一把鐮刀,很是警惕的望著陳朗。
“人販子?”婦女嘟囔著說了些什么,陳朗不懂阿拉伯語,但是其中一個詞說的是人販子,他是聽懂了的。
陳朗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讓她們不要緊張,與此同時后退了一步,以表示自己沒有敵意。
沒辦法,語言交流不通暢,也只能用形體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陳朗從兜里摸出一堆錢幣,其中有幾張美元的一百大鈔,也有剛出國時隨手換的埃及鎊,好像還有幾張人民幣,陳朗一并都掏了出來。
然后將這些錢全部放在了腳下,拿起一塊小石頭壓住,然后抬起頭望向這對母女,看著她們臉上的迷茫和期待,陳朗笑了笑,然后便轉身離開了。
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陳朗倒是漸漸地和這個窮困潦倒的家庭混在了一起。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陳朗發現了一些事情,這一家子并不是乞丐,甚至他們也并不是真的一窮二白。
躺在木棚下面的那個男人,的確和陳朗之前猜的一樣得了偏癱,基本上除了癱瘓在床上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這個家庭原本生活在鄉下,家里的頂梁柱忽然得了這種燒錢的病,拿著家里所有的積蓄來到開羅治病。
這份情誼雖然是指的讓人稱贊的,但對于他們這種家庭來說,偏癱這種病在開羅就算能夠治好,所需要的醫療費也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
婦女每天定時定點的給男人清洗擦身子,然后便帶著厚厚一沓子病例去醫院,那個小女孩便負責留在這里照顧她父親。
“沒事,吃吧!标惱蕦①I來的雞翅和肉餅遞給了小女孩,善意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示意自己剛才已經吃過了。
坐回到墻頭上,陳朗怔怔的看著木棚下艱難活著的那個男人,如果自己不被追殺的話,倒是可以隨手幫一幫他們這一家,按照現在的發展,除非他們遇到什么貴人,不然那個男人的病恐怕是治不了的了。
治療費雖然是很大一筆錢,但是對于陳朗來說,幾十萬還是能夠隨意拿的出來的。
只不過,現在陳朗陷入追殺,不用想就知道,原本的銀行卡肯定是不能用的。
不過還好,陳朗早在幾年前便已經養成習慣,身上除了自己銀行卡之外,還會帶一張備用的銀行卡。
這張備用的銀行卡還從來沒有用過,而且再加上陳朗一直都認為像這種備用的銀行卡,就算將來有朝一日能用得上,那肯定是逃命的時候,也不會有多少花錢的地方。
所以,卡里只存了幾萬塊錢。
對于木棚下這一家的生活,就現在而言,陳朗也只能愛莫能助了。
天快黑的時候,小女孩的媽媽從外面回來了,以前每天這時候回來,她臉上都會掛著點陰郁,然而今天卻不知道為什么,她臉上竟然帶著笑容,看起來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而且,她還破天荒的從外面買回來一兜子菜,她看到坐在墻頭上的陳朗,笑著揮了揮手,雖然聽不懂說的啥,但看她說話時的神情,應該是在邀請陳朗下來一起吃。
坐在墻頭上的陳朗叼著煙搖了搖頭,目光轉而望向了不遠處的街道上,相比前兩天,今天馬路上那些急匆匆尋人的外國人,好像少了很多。
看樣子,應該是在開羅找不到自己,已經把目標轉移到了郊外。
“差不多也可以離開了,在這兒藏了快半個月了吧。”陳朗苦笑著把手里的煙頭彈飛出去。
陳朗抽不慣埃及的煙,而這兒又很難買到華夏的煙,每次買煙的時候,陳朗還只能跑很遠去開羅的一條商業街,那兒有幾家華夏人開的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