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如果有人專門留意的話,會發現埃及開羅多了很多外國人。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埃及的首都開羅并不算是什么有名氣的旅游景點,現在又是初秋,往年這段時間根本沒有多少人來這里旅游。
而最近一段時間,開羅卻多了很多外國人的陌生面孔,而且這些人平日里并不去什么旅游景點,更不去看那些埃及古建筑,他們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他們都在找陳朗。
“剛出國這才幾天,就有這么多人想要我的命,這事說不通啊……”
陳朗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之后,就在附近找了條河簡單洗了個澡,在旁邊的一家住戶院子里偷了一身衣服,也算是他運氣好,不管是衣服還是鞋子,竟然都很合身。
陳朗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才剛出國沒幾天,怎么搞得好像是被全世界通緝了一樣?
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自己的命呢?
先是那個操控飛刀的老頭和那個把人帶入幻境的老太婆,然后是電梯里那個美國姑娘伊莎,最后是那個可以操控藤木的小老頭。
陳朗真的很想不明白,自己這才知道修煉的事情沒幾天,怎么就有這么多修煉者追殺自己呢?
以前雖然得罪的仇家很多,但最多也就是職業殺手或者國際雇傭兵而已,至于說修煉者,別說是見過了,以前連聽都沒聽說過。
是那個伊莎的老板?
陳朗很快便否定了這個猜測,以那個伊莎的實力來看,她的老板很顯然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勢力,最多也就是個黑手黨或者富商而已。
“這日子過得,可真夠苦逼的。”望著手里的兩個饅頭,陳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現在整個開羅市里面,幾乎到處都有人在找陳朗,賓館、飯店、洗浴中心甚至就連一些臨時休息的足浴店都有人。
這些人好像還并不是一起的,有藍眼睛白皮膚的美國人,也有黑皮膚的非洲人,當然也有黃皮膚黑頭發的亞洲人。
這如果是放在以前,別說是這幾百人了,就算是幾千人,陳朗也絲毫不會在意,大不了拍拍屁股離開這里而已。
可是現在不行,以陳朗現在的情況,體內的元力不能用,身體更是非常的虛弱,就算能掩人耳目偷偷離開這里,可是誰又能知道外面就安全了呢?
而且,在埃及的首都開羅藏著,也說不定會很安全,所謂的燈下黑就是這個意思。
“恩?”感受到身后傳來一道異樣的目光,陳朗下意識的回頭望去。
那是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小女孩,看起來大概有七八歲的樣子,臉上和身上臟兮兮的,鞋子前端爛了個洞,可以看到兩根腳趾露在外面。
她怔怔的看著坐在墻頭上的陳朗,不,準確的說是怔怔的看著陳朗手中那兩個還冒著熱氣的饅頭,看樣子她是餓很久了,盯著饅頭一個勁兒的咽口水。
“想吃?”在確定這個小女孩不是偽裝的,沒有一點敵意后,陳朗這才放松了下來。
“恩。”小女孩看樣子是沒聽懂陳朗在說什么,不過她從陳朗說話時臉上的表情,估計是猜出了陳朗的意思,有些拘謹害怕的點了點頭。
“給。”陳朗笑了笑,將手里的饅頭遞給了她。
很多軍人對于小孩的印象并不好,尤其是在國外執行特殊任務的軍人,見到外國的小孩子時,更加會非常得警惕。
警惕任何小孩子和老人。
這一條,是無數前輩用血和淚的教訓換回來的一句話,因為你永遠不知道,當你憐憫的下一秒,小孩子或者老人手里會不會突然多一把手槍對準你扣下扳機。
不過,現在陳朗的身份并不是什么軍人,甚至就連旅客都說不上,所以自然也就不用擔心這些。
歸根到底,對于老人和小孩的尊重,是每個人心里都會有的一種情緒,因為每個人都有家庭,都有長輩和孩子。
小女孩有些惶恐的從陳朗手里接下饅頭,似是有些不習慣陳朗的態度,因為以往那些施舍她的人,即便能給她吃的或者是錢,也大多是直接扔給她,很少有人會像陳朗這樣用遞的方式。
小女孩朝陳朗鞠了一躬,用阿拉伯語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讓陳朗感到很詫異。
小女孩看起來是很餓的,當她接到饅頭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更是一個勁兒的咽口水。然而,她卻并沒有表現出陳朗所想象的那般狼吞虎咽,而是將饅頭小心翼翼的收進了單肩包里。
然后,小女孩轉身朝小巷子里跑去。
“咦?”陳朗忍不住挑了挑眉,對小女孩這樣做感到很好奇,忍不住站起身跟了過去。
小女孩的腳步越來越快,直到拐入了一個死胡同里,她喘著氣從單肩包里拿出陳朗給的那個饅頭,看起來神情有些激動的樣子。
死胡同里搭著一個很簡易的帳篷,用帳篷來形容估計都有點不合適,最多只能算是個木棚。
棚子下面坐著一個婦女,看樣子應該是小女孩的母親,她聽到動靜,有些艱難的站了起來,一走一顫的走向小女孩。
看到饅頭的時候,婦女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兩人用阿拉伯語聊了半天,陳朗也聽不懂,純粹就是感到好奇,所以才一直沒有離開。
婦女將饅頭掰成三份,將其中最小的那一塊放入了兜里,最大的那一塊給了小女孩,然后拿著另一塊緩步走進了木棚。
直到這時,陳朗才注意到,原來棚子下面還有一個人。
那是個男人,看起來那個男人好像是得了什么病,整個人枯瘦如柴,目光呆滯而且嘴邊有不少口水。
有點像是得了偏癱。
婦女將那一塊饅頭用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后泡進水里,一點一點的喂給那個男人。
不知道為什么,陳朗的鼻子忽然有點發酸。
這倒并不是說陳朗有多么的矯情,因為眼前這一幕的確有些觸景生情,讓陳朗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已經駕鶴西游的老爺子,比如失蹤多年的父親,比如……
曾經陳家也很和睦,可是那時候的陳朗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除了拿著大筆大筆的錢出去揮霍,便是在家里和長輩們胡鬧頂嘴。
陳朗坐在墻頭上一直看了很久,直到那位婦女將饅頭全部喂給了那個男人后,陳朗這才搖了搖頭,從恍惚愣神中清醒了過來。
跳下墻頭,陳朗緩步朝死胡同里的他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