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溪這樣跳躍的思維一時之間讓凌爵有點接受不了,只是現在容不得他多想,安小溪的手指已經在他的背上點了兩下。
受傷的地方皮膚格外的敏感,安小溪微涼的指尖輕輕的滑動,讓凌爵想起小時候閣樓上眼睛還沒睜開的幼貓,爪子軟軟的搭在他的手指上,讓人想親近又害怕自己不小心弄傷了他。
心猿意馬的凌爵沒注意到安小溪手上的動作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只能感受到最后一捺的力度。
“猜一下我寫了什么?”安小溪興奮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對猜字游戲完全不感興趣的凌爵在隨意敷衍著脫口而出,“應該是凌吧!”
“聰明!”
安小溪西興致勃勃的準備下一個字,凌爵為自己的機智點了點頭,原來安小溪也是這樣,猜字游戲總是會以熟悉的人名字作為開始,簡直毫無新意。
“這個呢?這個是什么?”
“陽光的陽!”
“這個呢?”
“安然的然!”
隨著安小溪的涂涂抹抹,凌爵非常有耐心的將家里人的名字都猜了一遍,甚至連陽陽好朋友的名字也沒放過,挫敗感很嚴重的安小溪無比郁悶,難道是自己出的題太簡單了?
“最后再來一次吧!”安小溪的眼睛亮亮的,勝負欲熊熊燃燒,本來她還想照顧一下傷員,沒想到做什么事情都無比認真的凌爵玩游戲自然也是要認真的,一直處于下風的安小溪決定提高難度。“我們得有賞罰制度,既然要玩就正規一些,在手上寫吧!也不知道你這個藥會不會對我的手產生什么副作用,總是接觸應該也不太好吧?”
女孩子對容貌細節的把控總是要精確到每一個毛孔,剛剛還對蹂躪凌爵感到快樂的安小溪現在操心起自己的手來了。
因為經常練琴的緣故,安小溪的指甲修的很短,為了給凌爵涂藥,手上什么也沒帶,只是爺爺給的鐲子很不好取所以碧瑩瑩的扣在腕骨上,剛剛隨著她的動作還和凌爵的后背來了幾次親密接觸。
瑩白的掌心如同一塊溫潤的軟玉,掌心的紋路很淡,按照迷信的說法,應該擁有平安順遂的一生,如果按照安小溪原本的生活軌跡也確實如此,在家人庇護下成長的小姑娘,偶爾見到點烏云也是別樣的風景。
“不會的,藥物的成分非常溫和,沒準還能有護膚的作用呢!你的手確實應該好好保護,應該去彈琴畫畫或者什么都不做!”
凌爵的手也是很適合彈琴畫畫的手,他反手握住安小溪的手腕,幫她拉下了袖子,眼神在手鐲上停留了一會。
“來吧!猜不出來的就做明天的早飯!但是你千萬要好好考慮答案,我做的食物你真的放心嗎?”
按下西歪著頭看著凌爵,不知道在打什么壞主意,凌爵無視她的眼神,心甘情愿的走進了陷阱。
“來吧!我做的早餐好像也不是很好!希望你不嫌棄!”
心急的安小溪抓過凌爵的一條領帶綁在他的眼睛上,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他的掌掌心一點。
透過領帶的縫隙,凌爵可以看到的安小溪散落在臉頰兩側的頭發,隨著安小溪的動作輕輕的飄動。
“不許偷看!”察覺到他的視線,安小溪裝作很兇的樣子拉下了領帶擋住了凌爵的目光,眼前是領帶的暗色花紋,凌爵第一次后悔自己沒有買些花色鮮亮的款式,那樣大概會比黑壓壓的方便偷看?
安小溪當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正在絞盡腦汁想要找到一個復雜的有難度的字,環顧四周,好像都很簡單,桌上放著的陽陽的零食讓她眼前一亮,心里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耍賴也要贏一次。
手指滑過掌心,凌爵將心里那點奇怪的情緒壓下去,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游戲上,但是安小溪的一顰一笑實在讓他印象深刻,及時眼前是一片混沌,他依然能夠想象出安小溪臉上帶著小得意的微微笑著的樣子。
“好啦!”最后一筆輕輕收尾,安小溪帶著笑的聲音響起,凌爵拿下領帶,早就準備好的那句話在嘴里轉了一圈最后回到了肚子里。
饕餮……真是難為安小溪了,大概也只有她才能想到這樣的詞,凌爵裝作茫然的樣子搖了搖頭,安小溪興奮地拍了拍手,“你知道我是怎么想到這個詞語的嗎?上次福伯說陽陽什么都往嘴里放真像個老饕……我就知道你猜不出來!”
扳回一城的安小溪興奮的將領帶系在頭上,朝著凌爵攤開手掌,“來吧!讓我們一局定勝負!現在局勢好像不是很樂觀呢!你千萬不能因為輸掉了比賽就氣餒額!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如果安小溪有尾巴的話,現在應該已經翹到天上去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每個人的精神都不是很好,何況安小溪在遭受親人去世的打擊之后還要忍受喪志之痛,是低氣壓的陰霾籠罩著溪園,已經很少能夠看到安小溪這樣開心的笑容了。
“快點啊!我在等你出題呢!”
明明是勝負欲作祟要求速戰速決的一句話,凌爵卻自動忽略了后面那句,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在等我……在等我……等我……
腦內小劇場一向不是很活躍的凌爵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肩頭站了兩個拿著擴音器的小孩兒,,一聲高過一聲的重復著,“安小溪在等你”這句話,如果不是不茍言笑已經形成了習慣,凌爵一定會給安小溪一個最夸張的大大的笑容。
安小溪依舊維持著伸出手的姿勢,為了公平,還刻意的將蒙住眼睛的領帶扎的高了一點,一副保證不會偷看的認真樣子讓凌爵忍俊不禁,本就打算放水的他看到安小溪這么可愛的樣子早就把原則扔到了九霄云外。
只要安小溪可以一直和他這樣和睦相處,一頓早飯算什么?他愿意以后的每個早晨都為安小溪準備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