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因說罷，關穆州環(huán)顧關宅一周，隨后，便轉身就走，沒有絲毫廢話。

"站住！你去哪里！"李汝因叫住他："真去機場嗎？"

關穆州帶了些諷刺："她的護照在我這里，今晚怎么出的國？"

李汝因愣住的同時，關穆州已經(jīng)出了門去，李汝因氣的喊："站住！"

可是關穆州哪里會聽她的，她氣急，接著。關穆州又聽到她在背后喊："你若是出了這個門，可就不要再回來！"

*

關穆州無視了她的警告，眸中暗著，沒有被刺傷的跡象，而是拿了車便開向洋房。

他有直覺，關渡在那里。

洋房黑著燈，關穆州拿鑰匙開門后，發(fā)現(xiàn)里邊一片漆黑，他開了燈直接上了二樓，隨后直接停在了她房間。

關穆州抬手想敲門，卻停在空中沒有下去，他想了許久，拿出手機給關渡打了電話。

自然是沒有接，但他甚至站在房門外能聽到里邊鈴響的聲音。

關穆州還想再打第二個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關渡穿著吊帶睡衣。睡眼惺忪--

不，與其說是睡眼惺忪，不如說是腫的，很明顯，她哭過。

關穆州本想開口，卻不料她先開了口："下去說吧。"

關穆州眸中有了情緒，千頭萬緒，卻只是走到了女孩身后，關渡眼里沒什么神，只是木然的走到了樓下。

走到了樓下。關渡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關穆州駐足，說："還好你在這。"

關渡眨了兩下眼，他又說："我怕你又逃走。"

換做平時，關渡肯定很得意，他那么在意自己。

他想笑，可是怎么笑也笑不出，只是扯了扯唇角："一個把戲玩多了，就不好玩了。"

接著，又打量了一遍關穆州，見他風塵仆仆，連工作服都沒換下來，便說："對不起。"

"為了什么？"

她說："你連夜回來，為了這種事，打擾你工作了，所以，對不起。"

關穆州說："沒有對不起，如果要說，也是我說對不起。"

關渡搖搖頭："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是我勾引了你，你母親說的對，若不是我心思這么多，你現(xiàn)在應該平步青云，應該順利娶了秦晴，過的很幸福，和你母親也不會吵架。"

關渡已經(jīng)叫不出李汝因奶奶兩個字。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面上沒有任何神情，關穆州心卻一下一下的疼，她一句句話就像刺一樣，全部扎在了他身上。

關穆州無聲嘆息，接著道："你聽好，我做過的所有決定都不是你的原因，即便沒有你，我也一定不會娶秦晴，這是我和她的問題，我和我父母親的關系，就算沒有你，許多事情也會按著一切軌跡前行。"

頓了頓，道："你頂多是催化劑，所以你不用自責，你若真想跟我分開……"

說到分開，他的呼吸屏了屏："去哪里都好，想去哪里，都告訴我，我送你走。"

說完。他便走了。

車燈與黑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關渡站在原地，只是轉頭看著他行駛走了的車，無聲的流淚。

這間洋房……還真是承載了太多她和關穆州不好的回憶。

從前，她被關穆州無視的時候。就在這間洋房里自娛自樂，如今。

如今也是。

不過，沒有以后了。

*

那之后，關穆州就一直把自己浸在醫(yī)院的辦公室里，如果從前是工作狂。那么他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真是不要命了。

但他倒是熬得住，其實生活沒有什么改變，從前他便是醫(yī)院家中兩點一線，見關渡也是偶爾一見，現(xiàn)在那種偶爾都沒有了，除了心空，現(xiàn)實生活根本沒什么不同。

關穆州一下又一下的揉著太陽穴，本想點煙解愁，想了想還是止住，因為狀態(tài)不好，連手術室都沒有上，直接。

他回家前，去了李安安清吧一趟。

李安安給他調了杯酒，推到他面前："狀態(tài)不好啊。怎么回事？"

關穆州將酒一口悶了進去，李安安看著他，調侃："燈光這么暗我都看得出你臉色不好，沒好好休息，你很少來買醉的啊。"

關穆州說："清醒太久了。來醉一回不是挺好的。"

李安安說："這可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啊，看著還真像是感情上的問題，不會是失戀了吧。"

這不過是一句很普通的話，李安安那么說出來，關穆州自己的眸卻暗了暗，李安安驚訝："真的被我說準了啊？你不是跟那個秦家小姐有什么……"

可提到秦這個字，關穆州似乎臉色不大好，李安安也似乎是看出了點什么，改了口："不是秦家小姐，不會是關渡吧。你和關渡現(xiàn)在……"

這半開玩笑的話卻差不多說準了，李安安何嘗不聰明，馬上住了嘴，隨后換了個話題聊。

關穆州卻沒將他的話聽下去，而是將目光停留在吧臺后玩調酒的人。

也是個不大的女生。一樣化著濃濃的妝，上挑的眼線，一舉一動都是魅惑兩個字。

李安安想：果然如此。

關穆州的眼神在那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便移開了，架勢是像，也夠專業(yè)，甚至比關渡更加專業(yè)，但關渡更加有靈氣，說不出的感覺，大概……正因為她是關渡吧。

一舉一動在他心中有了濾鏡。

移開眼神。突然是想起了什么："對了，那只狗呢。"

李安安愣了愣，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不過燈光很快把這種給掩飾過去："在家中呢，改天給你抱回來？"

"暫時放到你那里養(yǎng)吧。"

關穆州想了想后。說。

接著，又補充了一句："給你養(yǎng)，或許照顧的更好。"

李安安說："被她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關渡好像最寶貝這只小狗了？哪里會縱容你讓別人養(yǎng)。"

關穆州說："你養(yǎng)她會放心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哼笑一聲："至少，比我養(yǎng)要放心。"

心中想，至少，如果想鬧，那也要回來鬧不是？

以她的性格，怕是會忍著找都不找他了吧。

*

關渡在學校關著，所有忍不住忍得住的情緒都得往心里咽。

元旦晚會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東西，關渡這一次完全沒有想上臺的想法--

其實從來都沒有，去年上臺的原因左不過就是因為他，沒有他，她對展示自己展現(xiàn)根本沒有興趣。

不過她還是去了，或許是，可以充實一下自己無聊的生活？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當她坐在那樣的位置上的時候，總是想著上一個元旦晚會。

他也是這樣坐在這里看著她的吧？

有沒有一點覺得無聊呢。

反正她看這種晚會，除了自己非常有興趣的東西。一切都是無聊的。

關渡看了沒半個小時，便出了學校，前些天，她收到一個男生的情書，從來她對情書看都不會看。覺得幼稚，那天突發(fā)奇想的拆開看看寫的什么，不想文采還不錯。

那男生咬文嚼字的，說要約她見面，關渡看完。將信封好好的一收，決定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