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徵著急京城中的局勢,但是這邊的事也不能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青松重傷昏迷,青霜生死未卜,淺淺身邊青芷叛走,只有青黛與紅箋兩個會武的,他走之前得把事情安排妥當,誰能保證現在得了勢的三皇子不會殺個回馬槍呢?到時候荊州與京城距離甚遠,等他得到消息就晚了。
蕭徵思索片刻,坐在桌前寫了幾封信,放入信封中,喚來了郢城的分堂主青泉,“我馬上就要回京,等我走后,將這幾封信送出去。在淺淺身邊多安排幾個人,青松便留在這綺羅莊養病,留個妙手堂的秦松,他擅長治這些刀劍傷。至于青霜,若是尋到了,還活著,便也留在綺羅莊救治,若是……便直接燒了將骨灰帶回回春谷吧。”說到最后,蕭徵心中竟有些悵然,也不知那些人有沒有尋到青霜。
青泉斂眉應是,恭敬地從蕭徵手中接過他遞過來的兩封信,揣入懷中,面色沉靜,全然沒有跟在白老身后那輕狂的模樣。
蕭徵手上還有一封信,這是給淺淺的,他想親自去送,順便再道個別吧,又要不告而別,小丫頭可能又要生氣了,思及此,蕭徵便皺緊了眉頭,這關系才稍稍緩和一些,又要降到冰點了。看來得加快動作,把與暮家的婚事退了,這小丫頭才能安下心來。
“少主,可是還有吩咐?”青泉見著蕭徵皺眉,試探著問了一句。
蕭徵聞言回神,搖了搖頭,道,“無事了,你先下去安排吧,我一會兒點兩個人,跟著我回京。”
青泉點頭,立刻下去安排。蕭徵在他走后,也一個輕功,幾個起伏間便到了淺淺所在的院子里。
蕭徵原想著翻窗的,不過想到淺淺熟睡后誰也吵不醒,紅箋又受了傷,云珠勢必在照顧她,那么今天守夜的肯定是只有青黛,便直接大喇喇地推門進屋。
淺淺前半夜擔驚受怕,回了屋,處置完青芷,便歇下了,沾了枕頭就睡的那種,雖然睡著了,但是許是睡前看到的場景太過血腥,竟做了兩回噩夢,這會兒從噩夢中醒過來,正閉目養神,聽到門外傳來響動,然后聽到門開后,有人走進來,神經立時緊繃起來,不會吧,這是又派了一撥人來殺她,還是有漏網之魚啊。淺淺咬咬牙,盡量讓自己不出聲,然后伸手去摸枕頭底下藏著的匕首,不管怎么樣,自己不能白死,萬一得手了,那殺一個就是夠本,殺兩個就是賺了。
蕭徵在進門時,便聽到了淺淺的呼吸變化,便知道她并沒有睡著了,不過還是沒有作聲,悄聲走到了淺淺的床邊,正要掀開床帳時,一把匕首從里頭斜刺出來。蕭徵原本毫無防備,差點被刺了個正著,不過還是反應極快地扭身一躲,焦急出聲道,“是我!”
淺淺一聽是蕭徵的聲音,連忙收回匕首,坐起身來,掀開床帳驚呼出聲,“你怎么不出聲,你是不是要嚇死我啊,我以為那些人又來了……”
蕭徵見著淺淺嘟嘴埋怨,有些寵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著說道,“我怕吵到你,原想安安靜靜地看你一眼便走。”
“你要走?”淺淺聽到蕭徵說要走,抿了抿唇,是啊,京城事變,想來情況嚴重,他肯定是要急著走的,想到現在京城一定形勢嚴峻,他回去怕也是危機重重,便關心地說道,“那你一路上注意安全,多帶些護衛,回了京城要多加小心。”她不知道該叮囑些什么,京城的事她一點也不了解,但是看今日的情況,怕是不太好,只能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蕭徵倒是有些意外淺淺竟沒有責怪他突然離開,而這些關心的話,聽到他的耳朵里,覺得分外溫暖,便點點頭,道,“我會注意的,你放心,我還想活著娶你呢。”
淺淺原還對蕭徵關心,聽到蕭徵說的那句話,瞬間變了臉色,“蕭公子怕是說錯了吧,你要娶的人姓暮,不姓云。”
蕭徵見著淺淺突然冷下的臉色,也知自己一時嘴快,說多了話,抿了抿唇,沒有辯駁。
淺淺見著蕭徵竟沉默了,沒有說那句每次都說的退婚的話,也是抿了抿唇,不欲再與蕭徵多說,“既然要走,那便快走吧,免得誤了時辰,耽誤了你的大事。”
“我……”蕭徵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那便多保重吧。”也不知此去京城,還能不能再活著出來。
最后一句話蕭徵并沒有說出口,淺淺已經放下床帳裝睡了,蕭徵無奈只得將懷中的信掏出來,放在了桌上,然后自己則從大門離開,末了還不忘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