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周主力齊動,趁著玄霆軍心不穩(wěn)掩殺了過去,而剛剛擊潰了玄霆前軍的大周重騎也迅速集結(jié)起來,林格的十萬甘州軍也趁勢向兩側(cè)的玄霆軍陣撲了過去。
一場大戰(zhàn)已經(jīng)不可避免,而玄霆中軍因黃天化被殺,一時間軍中無主,參贊劉發(fā)硬著頭皮頂了上去,只是他根本不愔軍旅之事,而那些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將軍們此時也亂了陣腳,都眼巴巴的等著劉發(fā)做決定。
看著馬上就要殺過來的大周主力,劉發(fā)有些搖擺不定,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撤退是不可能了,主帥戰(zhàn)死了,他要是這時候撤退,恐怕回去第一個死的就是他。想到這里劉發(fā)心中發(fā)狠一咬牙,大不了就戰(zhàn)死在這里,興許還能給家人留上一場富貴。
最終,他還是將整個中軍都壓了上去,雖然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會死,但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要死就一起死吧。
時光飛逝,兩軍終究還是碰撞到了一起,一方是士氣高昂,越打越興奮的二十四萬大周西北軍,一方是痛失主帥,身心乏憊到極點的十四萬玄霆北路大軍,勝負(fù)其實已經(jīng)在預(yù)料之中,這也是陳慶之敢正面剛玄霆大軍的信心所在,所有的優(yōu)勢都在他的手中,他還有什么不敢干的。
很快,在陰沉的天幕之下,二十萬大周主力將玄霆殘余兵馬重重包圍在曠野之上慢慢絞殺著,數(shù)萬重騎兵更是在玄霆軍陣中橫沖直撞,將玄霆陣列殺穿了一次又一次……生生的犁開了無數(shù)條由玄霆人血肉鋪就的通道,讓大周主力可以將玄霆大軍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消滅掉,不過數(shù)個時辰的功夫,勝利的天平已經(jīng)完全倒向了大周這邊。
玄霆雖然敗勢已顯,但周軍也好不到哪里去,打的十分吃力,數(shù)番的沖殺,讓周軍損失慘重,玄霆人可不是吃素的,不會站在那里讓你殺,人一旦到了絕境就會出現(xiàn)兩個極端,一個是破罐子破摔,一個就是奮起反抗,而玄霆人就是后者,越到最后就越兇悍。
大周兵力雖然倍于玄霆人,但也讓玄霆人好幾次殺破重圍,雖然最后堵住了缺口,但也讓不少的玄霆人沖了出去。
以至于讓陳慶之都起了撤兵的打算,他就是怕羊肉沒吃到,還惹了一身騷,好在讓陳慶之松了一口氣的是,在周軍的拼力圍殺下玄霆大軍終于崩潰了,很快就被絞殺的只剩下零星殘余。
夕陽之下,陳慶之看著密密麻麻布滿尸體的修羅戰(zhàn)場,久久沒有言語,直到副將飛馬來報:
“大帥,戰(zhàn)損已經(jīng)出來了,此戰(zhàn)我部共剿滅玄霆十一萬八千余人,我部傷亡……傷亡近七萬余人!钡阶詈蟾睂⒁荒槼镣吹恼f道。
陳慶之默然,他沒想到玄霆人會如此兇狠好戰(zhàn),在體力不濟(jì),精神疲憊不堪的情況下,還有如此強(qiáng)的戰(zhàn)斗力,要是碰上嚴(yán)陣以待的玄霆大軍,正面對決之下,他真不敢想象會是何等后果,看來對付玄霆之軍,陰謀詭計才是王道啊,陳慶之心中暗暗想道。
佇立良久,陳慶之才收拾心情,扯了扯馬韁,吩咐道:
“傳本帥的命令,大軍稍作休整清理戰(zhàn)場,繼續(xù)西下!”
三日后,星河城的玄霆太子秦歌才得到消息,北路軍全軍盡沒,大周數(shù)十萬主力已經(jīng)進(jìn)入河?xùn)|南路。
一時間滿堂嘩然,秦歌更是怒火攻心,當(dāng)場暈倒在地。
…………
臨安城外,中路軍帥帳之內(nèi)。
“十四皇子,你想違抗太子殿下的旨意?”葉闡怒氣沖沖的向坐在主位上一眼不發(fā)的秦樂質(zhì)問道。
“葉大人,您多慮了,本帥怎么敢違背太子殿下的意思。”被葉闡指著鼻子質(zhì)問,秦樂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笑吟吟的回道。
葉闡自然不會這么容易就被秦樂糊弄過去,站起身來指著帳外大聲道:
“既然如此,為何大營中的軍士馬不卸鞍,兵不卸甲?一副要打仗的樣子?”
秦樂嘴角一勾,笑道:
“本帥也只是以防萬一,深入敵境之內(nèi),自然要萬分小心才是!
看著滴水不漏的秦樂,葉闡一時間也沒了脾氣,他雖然是太子的親信,又是中路軍的二把手,算得上權(quán)勢滔天,但對上秦樂就有些不夠看了,秦樂真要一意孤行,他除了行文太子告上一狀外,根本沒別的辦法。
“十四皇子,既然到了這一步,下官索性直說了!比~闡也沒有耐性和秦樂耗下去了,直接攤牌道:“太子殿下派本官前來并沒有要監(jiān)視你的意思,而是另有要事!
秦樂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葉闡來中路軍除了監(jiān)視他外,他著實想不到還有什么可以讓太子在意的。
葉闡叫秦樂不信,苦笑道:“下官此次隨中軍來到臨安,是為了秘密見一個人。”
秦樂目光閃爍,盯著葉闡問道:“什么人?”
“一位故人!”
“一位故人?”秦樂真有些疑惑了,他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但也曾參與軍機(jī),朝廷中的事情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宋國有玄霆的暗線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不錯!”葉闡點了點頭,撫著胡須笑道:“說起來,這位古人還是十四皇子你的祖宗!”
秦樂臉色一黑,神色立時冷了下來,葉闡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敢羞辱于他,真是不知死活。而葉闡見氣氛忽然冷了下來,登時知道壞了,連忙解釋道:
“十四皇子,你不要誤會,下官所說的這位故人確實是你的祖宗,不但是你的,也是太子殿下的!
秦樂聽了葉闡的解釋,臉色才柔和了些,問道:“此言何意?”
葉闡趕忙說道:“十四皇子,下官此次見得是文宗皇帝的兒子,武王——秦泗!”
“什么?”秦樂騰地站了起來,文宗皇帝的兒子?要知道文宗皇帝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快四百年了,那人豈不是已經(jīng)三四百歲了?這怎么可能?
看著秦樂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葉闡自然深有同感,當(dāng)初太子殿下向他提起此事的時候,他也跟現(xiàn)在的秦樂一樣。
“十四皇子,此事千真萬確,豈能有假?”葉闡肯定的點了點頭。
“他怎么可能會活這么久,太不可思議了!鼻貥敷@駭?shù)牡溃鋵嵅还馐乔貥,任誰聽到有一個活了數(shù)百年的人,恐怕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葉闡看著失態(tài)的秦樂,輕聲解釋道:“人自然是活不了這么久,但神就不一樣了!毖哉Z間充滿了感慨,還有絲絲的羨慕。
“你是他已經(jīng)成神了?”秦樂驚訝的道,這比有人能活數(shù)百年還讓他不可思議,簡直是天方夜譚嗎,人怎么可能會被封為神?玄霆王朝建國數(shù)千年了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葉闡知道秦樂在想什么,恐怕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有這種想法,秦泗是怎么成為神邸的?他用的什么方法?這恐怕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但卻沒有人問出來,因為沒有人是傻子,既然宋國都可以冊封神邸,玄霆為什么不可以?其實稍微聰明點的人都可以想明白,只是不敢宣之于口,這是一個禁忌。
秦樂自然是聰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立時閉口不提,轉(zhuǎn)移話題道:“難道這次停戰(zhàn)就是因為這位武王爺,他到底想干什么?”
葉闡朝秦樂拱了拱手道:
“這位武王殿下今天向下官傳達(dá)了一個宋國天子羋華的請求!
“什么請求?”秦樂立時來了興致,笑道:“難不成他還向求和?”
“十四皇子猜得不錯,這位宋天子就是想要求和,他答應(yīng)只要我玄霆大軍不攻打臨安,就愿意拿出價值三十億兩白銀的財貨贈與我玄霆!
正打算喝茶的秦樂頓時怔在當(dāng)場,手中的木質(zhì)杯子咣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秦樂毫無所覺的轉(zhuǎn)頭看向葉闡,再一次問道:
“你剛才說多少?”
葉闡笑了笑,不以為意的道:“三十億兩!”
秦樂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發(fā)軟,他也不是沒有見過錢的人,但三十億兩,恐怕整個玄霆王朝,不,整個中域,別說有人見到過了,就是做夢也不敢想吧,三十億是什么概念,怕是個人都明白。
“宋國能拿出這么多的錢?”
“看武王殿下的意思,怕是可以的!”葉闡回道。
秦樂閉口不言,在帳內(nèi)徘徊著,三十億兩白銀,恐怕連他那位父皇都不敢想吧,如果這三十億兩被他所得的話,這世間還有什么辦不到的?就連玄霆的皇位都唾手可得,可惜這筆財富才燙手了,有無數(shù)的人盯著,他不敢,太子也不敢。
“十四皇子,武王殿下還告訴下官一件大事?”
“什么事?”
“周國大軍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宋地!”葉闡沉聲說道。
秦樂腳步一頓,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周軍這么快就到了?還真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抬頭看著葉闡:
“周軍到了何地?”
“據(jù)武王所說,一路南下,一路北上!”
“怎么可能?”秦樂沉聲道:“周國不應(yīng)該先緊著臨安嗎?”
“這……下官就不知道了”葉闡搖了搖頭道:“也許周國另有打算吧?”
秦樂皺眉想了許久,愣是沒有想出周國這么做的用意,沉吟良久才開口道:
“不管周國打的是什么注意,我們不可不防,依本帥的意思應(yīng)該速戰(zhàn)速決!
葉闡臉色一沉:“十四皇子,你還是要一意孤行?”
秦樂搖了搖頭,看著葉闡肅聲道:
“葉大人,你也看到了,大周的軍隊不日將至,萬一宋天子和大周串通好了,玩拖延的把戲,到時候大周主力一到,咱們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以本帥看來,既然宋國能拿出三十億,備不住就能拿出四十億……五十億……誰又會傻的將自己的家底掏空呢,時間緊迫,我們沒有時間跟宋天子扯皮,我們何不自己到臨安去?”
“只要我們突然發(fā)起攻城,打宋廷一個措手不及,臨安瞬息可破!”
“這樣一來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轉(zhuǎn)移財產(chǎn),既省時又省力,何樂而不為呢?”
“葉大人,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