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寬的濛池大湖,湖面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shù)膹V闊如大海一般,幾乎不見邊際。
站在船艏的甲板之上,看著波瀾壯闊的湖面,陣陣湖風(fēng)拂過讓馬晉不由的有些神清氣爽。
馬晉現(xiàn)在所乘坐的宣武號御船,乃是八千料大船,長五十六丈,寬有二十二丈,高有五丈,乃是名副其實(shí)的巨艦,船艏樓足有八層之高,站在船艏之上俯視四方,意氣風(fēng)發(fā),還真是讓人頗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大伴,坐船幾日可到揚(yáng)州?”馬晉看著規(guī)規(guī)矩矩的侍立在一旁的王承恩問道。
王承恩聽到問話,連忙上前幾步躬身道:“回陛下,御駕從濛池出發(fā)順著汴水南下至豫州濮陽郡,從濮陽郡直入大江,可直通揚(yáng)州江寧府,如行程順利的話,二十日便可到江寧府。”
“嗯,很好!這水路確實(shí)是比陸路便捷,所耗時間還真是天差地別啊。”聽了王承恩所說的行程時間,馬晉不由感嘆道。
這時高順從船艙內(nèi)轉(zhuǎn)出,快步來到馬晉身邊抱拳行禮道:“陛下,所有鹵簿儀仗隨行官員兵馬都已上船,長孫大人讓末將請示陛下是否可以出發(fā)了?”
“既然萬事俱備,那就出發(fā)吧!”馬晉吩咐道。
“末將領(lǐng)旨!”高順行了一禮,便轉(zhuǎn)身匆匆而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就聽到“嗚嗚嗚”的號角聲接連響起。
“陛下,該啟航了,咱們還是先回艙吧?”王承恩見船上的船丁們都忙活起來,怕沖撞到馬晉,便連忙說道。
“嗯,大伴,那我們就先回去吧!”馬晉自然也是知道,如果他站著這里,那些船丁恐怕不敢有什么動作,是以說著說道。
王承恩連忙躬身行了一禮,引導(dǎo)著馬晉向船艙而去……
濮陽郡位于大周豫州的東南部,南與荊州的江夏郡隔江相望,東與豫州薛郡接壤,郡城濮陽城也算是一座繁華大城。
翌日清晨,濮陽城一早就喧囂了起來,叫賣聲、車輪聲時起彼伏,車水馬龍,城中最大的一條大街上,也早已是車水馬龍,此時臨街的一間酒樓。
一位錦衣青年正靜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熱鬧景象,時不時的品上一口香茗,一副十分愜意的樣子。
“陛……少爺,要不咱咱還是回去吧,這里實(shí)在是太危險了!”
一個面白無須的陰柔老男人苦著一張臉,對這品茶的錦衣青年輕聲說道。
“行了,別苦著你那張老臉了,你沒看見朕……本少爺連茶都喝不下去了嗎?你給我坐下!”馬晉沒好氣的撇了一眼王承恩說道。
說完又將頭轉(zhuǎn)出窗外,看著窗外小街上小攤販們的賣力吆喝聲,市井家常的爭執(zhí)聲、招呼聲,孩童蹦蹦跳跳的笑鬧聲,一副鮮活的市井畫面映入馬晉的眼簾,讓馬晉感嘆這才是真正的人間啊。
這可都是他的子民,見他們能夠安居樂業(yè),笑語歡聲,馬晉的心情不由變得異常舒暢。
這些可全都是他的子民,看著他們能安居樂業(yè),心情也變得格外舒暢。
“少爺,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您可是...”這時王承恩的聲音又想起來,馬晉回去看去,只見侍立在一旁的王承恩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時不時的東張西望,緊張到了極點(diǎn)。
讓馬晉看的不由眉頭一皺,沉聲說道:“你這么緊張干什么?就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干了什么壞事!就是沒麻煩也讓你惹出麻煩來!”
他不是就是想出來轉(zhuǎn)轉(zhuǎn)嗎,至于這樣嘛?不光是王承恩,就連坐在不遠(yuǎn)處的楊再興,高順也一副緊張戒備的樣子,睜的大眼跟銅鈴廝的,直直的看著他這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多大仇呢。
嘩啦。
咚。
“老奴萬萬不敢啊!”
見馬晉不悅,王承恩嚇得心中一跳,急忙起身雙膝就重重的跪在地板上,低著頭顫聲請罪。
王承恩這突然的一舉動讓同在二樓吃飯的人們都看傻了眼,紛紛停下碗筷向馬晉這里觀望了起來。
“師姐!師姐!你快看,那個人實(shí)在是太過分了,這么小的年紀(jì)就知道欺負(fù)老人家,我們要不要像書里寫的那樣,來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安靜!專心吃飯,不要多管閑事,他們是一伙的,不用理會他們。”
不遠(yuǎn)處的一張桌子上,兩個年紀(jì)相差不大的年輕女子在小聲交談著。
前者年紀(jì)稍小,語氣里還帶著些許稚嫩,一身青衣碎花裙,手邊上還放著一把青鋒短劍。
與她說話是一個稍顯年長的妙齡女子,一身的素色長裙。
女子淡淡的抬頭望了一眼,隨后便搖了搖頭阻止了那年輕女子的動作
雖然僅僅只是一個背影,但挺拔如松,坐的堂堂正正,讓人一眼看去就覺的不凡,不由得讓她多看了幾眼。
“行了,行了,還不趕緊起來,也不看也是什么場合,還不快坐下。”
見王承恩反應(yīng)這么激烈,在眾目睽睽之下,讓馬晉都有了一絲尷尬,不由連忙出聲道。
見馬晉沒有怪罪,王承恩心中送了一口氣,連忙起身,望著身邊長凳,猶豫了半響才慢吞吞的半坐了上去。
“嗯,這才像話,出來就要有出來的樣子!。”馬晉見王承恩坐下,這才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來咯,兩位客官,您點(diǎn)的陽春面。”
小二端兩碗面上來,吆喝了一聲,就放在了桌子上匆匆離開,看上去十分忙碌的樣子。
“上爺,老奴先試試。”王承恩說著就想把馬晉的面條端過來,試吃一口。
但看到馬晉嚴(yán)厲的眼神后,有訕訕的將手縮了回去。
“就你事多!”
馬晉瞪了王承恩一眼,這要是讓王承恩先吃了,他還怎么吃啊,他可沒有跟一個男人同吃一碗面的愛好。
說著就將碗端到了身前,吃了起來,嗯!味道很是普通,就是在普通不過的一碗家常小面,但恰恰就是這份普通,讓吃貫了山珍海味的馬晉,吃的是格外的香甜。
一口氣將碗里的陽春面吃完,隨手又將王承恩旁邊的面端了過來,讓王承恩看的目瞪口呆,還有這等操作?
“反正你也不敢吃,放著也是浪費(fèi)!”馬晉抬頭說了一句,又專心對付起碗里的面來。
就這時,外頭的大街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讓正在吃面的馬晉眉頭一皺。
抬頭向窗外看去,只見正對著窗子的前方街道上正有一群鮮衣怒馬的青年男女縱馬疾馳,絲毫不顧及街上來往的行人們,見有快馬奔馳而來,人們驚慌失措之下紛紛向兩側(cè)躲避,一時間驚叫聲、哀嚎聲、東西倒地的聲音此起彼伏。
“哈哈哈!”
而那群縱馬疾馳之人,則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傳出了一聲聲囂張至極的狂笑聲。
“啊!我的孩子!”
正這時,大街上忽然傳來一聲凄厲悲鳴聲。
原來是一位婦人,忽然看到自家的孩子站在大街中間,驚慌失措之下尖叫出聲來,但前方疾馳而來的馬匹,見有孩子待在中間卻絲毫沒有停下的舉動。
周圍的人此時都已經(jīng)愣住了,根本就反應(yīng)不過來。
“救人!”
看著那孩子眼楸著就要損命于馬蹄之下,馬晉的眼神變得冰冷一片,一拍桌子,大吼了一聲。
坐在一旁的楊再興、高順二人聽到馬晉的喊聲,對視了一眼,高順?biāo)查g便飛身而起,直接從窗戶上躍了下去。
一同從窗戶跳下去的,還有那青衣少女,她正詫異的望著先她一步跳下去的高順,小嘴驚訝的微張著。
“哎,青青!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家伙,嗯?”
素衣女子趴在窗戶上,焦急的望著跳下窗戶的青衣少女,可當(dāng)發(fā)現(xiàn)還有另一個人也跳下去后,也愣了一下。
……
急促的馬蹄聲,聲聲扣人心弦。
街上慌忙中避到在一旁的百姓們望著疾馳而來的馬匹,一臉的恐懼。還有那被嚇哭在路中間的孩童,除了孩童的母親哭喊快速奔向孩童,其余的人都呆呆的站在了一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哈哈哈,駕,駕...”
騎馬的人中,在最前方的是一個錦衣少年,正臉色潮紅的揮鞭打馬而來,就好像沒有看到前面的孩童似的,根本就沒有要勒馬的意思,手中的鞭子反而揮的更重了。
而身后的一群男女則是嘻嘻哈哈的跟在后邊,好以整暇的看在前方的少年快馬疾馳,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前方孩童的性命放在眼里。
眼看著就只有兩三步的距離了,有些人已經(jīng)不忍的閉上了眼睛,一臉的悲憤神色。
“大膽狂徒,安敢在大街上縱馬行兇!”
半空中的高順爆喝一聲,一腳重重的踏在錦衣少年所騎的馬頭上,“咔嚓”一聲骨頭斷裂聲便隨的馬的哀鳴聲同時響起,極速而來馬匹嘶鳴一聲便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而馬背上的錦衣少年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前傾飛了出去也同樣狠狠的摔了個狗吃屎。
而那名婦人早就一步?jīng)_了過來,將孩童緊緊得給抱入懷里,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只顧得上抱頭大哭。
“唉,唉,你這人,怎么還搶別人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