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羲拍打的力度并不大,但是每一巴掌落下,都回應起清脆,響亮的聲音。
從敏感的部位處傳來的異樣感,仿佛成千上萬只蟲子在若南身上爬走著,從腳尖到頭頂。
由秦云羲手心落來的不止溫和的觸感,還有一股看不見的電流,從他指尖上瞬間往著四肢五骸游走,酥酥麻麻癢癢的感覺席卷她的全身。
她的腦袋似乎也被電流擊中,“轟”地一下震住了,一片空白,讓她感到一陣暈眩與呼吸困難,渾身也開始發軟起來,無力地倒在秦云羲懷中,內心深處甚至渴望秦云羲的手可以在臀部多停留一會,多撫摸一下。
但更多的是鋪天蓋地的羞恥感,嬌艷如花的若南似乎尚存一絲理智,她猛然反抗起來,像只掉落在陷阱中,為了生存而拼命掙扎的小動物。
若南的臉一片煞白,水盈盈的眼眸被一層透明的淚水覆蓋著,修長的眼睫毛上沾染著點點晶瑩的淚珠,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掛著兩行淺淺的淚痕,緊緊抿著的嘴唇也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起來。
隨著若南眨眼的動作,一顆顆碩大的淚珠仿佛斷線的珍珠,不停的從她眼眸里掉落,滴答滴答的,很快就把秦云羲雪白的長袍染濕了一大片,既狼狽又可憐的樣子,看起來讓秦云羲格外心疼和內疚。
“嗚嗚嗚……放開我!你個下流無恥的王八蛋,你就這點本事來欺負一個女人!你個大壞蛋打得人家的屁股好痛,我娘都沒這樣打過我,嗚嗚嗚,沒想到你長得人模人樣,心里卻是個變態!
心理防線崩塌的若南,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遍控訴著秦云羲的罪行。
如果說秦云羲有一個最大的,也是最明顯的缺陷,那就是見不得別人哭,尤其是女人,而且還是像若南這樣嬌美的女人,簡直就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他不是一個矯情,或者造作的人,但是別人一哭,他心里似乎被那份悲傷熏染,也跟著難受起來,這無關性格問題,只是他的童年就這樣過來。
若南心里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委屈,眼淚嘩啦啦地流著,瘦弱的身子蜷縮一團,在秦云羲腿上嗚咽著,雙肩一抖一抖的哭個不停,猶如一只瑟瑟發抖的鵪鶉。
秦云羲的手還放在若南的屁股上面,而她這一哭,嚇得秦云羲三魂不見七魄,他的手好像觸電一樣,馬上遠離那個是非部位。
當他把手抬在空中的時候,又不知所措,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說實話,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這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急得他都要跟著哭起來了,連忙向墨顏投去求助的目光。
這一切,墨顏都看在眼里,她鼓著腮幫子,沖著秦云羲哼了一聲,氣呼呼的翻了翻身,眼不見為凈,看到他們這對“狗男女”她的心里就堵著慌,特別難受。
她不生氣就好了,還指望自己會幫他,墨顏還巴不得秦云羲出丑!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生氣,但是看到秦云羲的手竟然摸在若南屁股上,心里難受得要命,她的心就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用力攥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既傷心又難受的感覺。
秦云羲也是一臉懵逼,滿頭問號,這是什么鬼,我什么時候又得罪了這位姑奶奶了?
而結束兩人之間尷尬局面的,是從若南肚子上傳來一陣咕咕叫的聲音。
秦云羲的眼睛仿佛安了個上千瓦的燈泡,頓時亮了起來,臉上大喜道:“你餓了吧?要不,先吃點東西?”
“你走開!你的東西我一口都不會吃,我若南就是餓死,死外邊,被野狼豹子刁走,也不會吃你一點東西!比裟弦话淹崎_秦云羲,蹲在地上,抱著膝蓋,胡亂的抹了抹臉,雖然臉上的淚水被她抹掉,只是管不住發紅的眼眶。
剛才躺在秦云羲懷中掙扎的時候,她的手不小心弄到地上的泥土,臉上的淚水混著污跡,反而越抹越臟,像只小花貓似的。
秦云羲看著若南狼狽的摸樣,心里的內疚就像一杯清水中加入一團墨汁,瞬間被侵蝕透了,于是他也跟著蹲下來,硬著頭皮說:“你的手臟,你這樣是抹不干凈的,你相信我嗎?相信我的話,我幫你吧。”
若南低過頭看,原來蔥白的手指,確實沾滿了泥土,心中的委屈更大了,剛止住淚水的眼眸,似乎又籠罩一層朦朧的水汽,她扁著嘴巴,嘴里又不答應,也不拒絕,倔強的從秦云羲身上挪開視線,用力憋著眼淚,不讓它輕易地掉下來,
秦云羲心里暗道一聲“有戲!”只要她不大發雷霆的趕走自己,那么一切都好說,他捏著雪白的衣袖,動作輕盈而溫柔,把她的臉上的污跡,全部抹個干凈。
而他這才看清若南臉上的容貌,她約為十八九歲年紀,一張鵝蛋粉臉,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含著濕意和委屈,格外動人,漆黑的眼睫毛又長又翹,仿佛被水浸泡過,上面還掛著零星的淚珠,皺著的鼻子小巧而秀挺,她粉紅色的嘴唇又小又潤,如同果凍一般水嫩潤澤,此刻委屈巴巴地嘟了起來,又為她增添幾分俏媚。
“喂,你看那里呢,你擦好了沒?”若南見秦云羲看著自己的臉蛋怔怔入神,像個麻瓜一樣,讓她心里還有一絲小竊喜,但作為一名小仙女,還是要保持女生該有的矜持。
“哦……哦,好了,好了。”秦云羲臉色訕訕的收回目光,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
等他收回手的時候,若南看見他的衣袖上已經臟了一大片,雖然他在極力掩藏,捏在手心后面,奈何這片痕跡實在太大,他一只手也遮擋不住,而且灰黑色的污跡落在雪白的衣服上,特別明顯,瞎子都能看到。
這痕跡應該是擦掉我臉上的污泥而沾染的吧,他這件看起來應該是新衣服,衣服上的縫線和滾邊,還有裝飾的刺繡都很精美,跟他的氣質很搭,幾乎是為他量身定制的,可以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和細膩的情感。
看衣服的布料不算很名貴,價格應該不超過十個白銀晶幣,不像動輒就幾十個白銀晶幣,甚至黃金晶幣那般昂貴的高級絲綢,按理來說,在這個價位的衣服,綢莊不會像這樣大費周章,做工如此精細。
有且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母親或者家中的長輩,或者是愛慕他的女子,親手為他制作的,看起來才會如此精心。
若南心中想到秦云羲可能有傾慕之人,心里就騰起一陣莫名的煩躁,剛升起的小感動,立刻又被湮滅,又把怒氣泄在他身上,這有什么好感動的,這下流無恥的王八蛋,憑著自己長著一副人摸人樣,就到處沾花惹草,明明就是他害我丟人的,現在臀部還傳來絲絲的痛感呢!
“所以,我們先吃點東西?”秦云羲問。
“哼!”若南扭過頭不去看秦云羲,她鼓著腮幫子看著草地,其實她嘴上很想拒絕他,可是肚子卻不同意阿,她一大早從臨武城出發,繞近路想要穿過夜洛城,在入夜之前到達方洲城,可是剛進這個密林沒多久,她就發現自己迷路了。
因為陰天的緣故,看不到太陽,也分不出那個方向,她已經在這個森林兜兜轉轉一天了,身上同樣不習慣帶干糧的她,一天下來就在路邊順手摘了兩個野果子,而且還是酸的,吃完肚子那股餓勁就更大了,開始有些絞痛的感覺。
其實她剛才偷偷摸摸的潛伏過來,就是突然聞到一股若隱若現的香味,那味道別提有多香,光聞味道就已經饞的流口水了,更何況肚子都已經餓扁的她。
一路上,她沿著散發香味的方向走,發現不遠處有火光的時候,她就把胯下的馬匹留在不遠的地方,自己一個來探探是什么情況,然后她連半點吃的都沒弄到,就被人吊起來,吊起來也就算了,還要被打屁股,你說她冤不冤阿,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云羲自然了解,這小姑娘只是靦腆害羞,不好意思開口而已,他馬上轉身走到篝火旁邊,把剩下的那條烤魚一把抓起,獻寶一樣拿過來,“來來來,趁熱吃吧,對了,我名字叫秦云羲,你呢!
“若南。”她極度不情愿地從嘴里崩出兩個字兒。
烤的焦黃的烤魚擺在眼前,誘人的味道一股勁的往若南鼻子里面鉆,她的眼珠子緊緊地盯著魚身上面,哈喇子快流了一地,她可以肯定,剛才在森林里面聞到的肉香,有一部分就是來自這條魚上。
若南偷偷了咽了咽口水,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接過烤魚,然后用一種半嫌棄半勉強的口氣說道:“這魚賣相這么丑,能吃嗎?”
“能,可以的,這魚呢,雖然黑了一點,但不是我吹,老好吃了!
秦云羲倒是沒想太多,這大晚上的緣故,視線本來比較偏暗,再加上魚肉外層的魚皮烤過之后,自然就顯得黑一點,總體來說賣相確實不怎么好看,一個愛干凈的小姑娘看見,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絲毫沒有懷疑若南只是裝出來的假象,或許是因為不熟悉她的性格,也許是心中有愧沒敢猜測,要是被他知道,若南豐富的內心戲,他一定會淚流滿面的感慨,這奧斯卡演技獎后繼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