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南將信將疑,張開她那櫻桃小口,斯條慢理地吃了一口魚肉,這一吃不打緊,差點連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太好吃啦,簡直好吃到不講道理!
她覺得家族里面那些廚師都可以開除掉了,從小到大,吃來吃去也是那么幾道菜,而且與烤魚相比,就是坐在飛機上釣魚——差遠了。
這鮮嫩多汁的烤魚,也不知道秦云羲怎么做出來的,一般來說無論任何肉質,烤越久不是越干嗎,高溫都把肉質里面的水分給烤干,不止是干,而且肉感還很柴。
但若南手中這條烤魚恰恰相反,雖然外表看起來干巴巴的,甚至可以用丑來形容,不過俗語說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普普通通的烤魚,竟然暗藏一番滋味。
一口咬下去,飽滿香濃的肉汁立馬滲了出來,火候把握的恰到好處,魚肉既不過焦,又剛好入味,魚皮的香脆,魚肉的鮮嫩,一軟一硬搭配在一起,口感十分美妙,如果硬是雞蛋里面挑骨頭的話,那就是缺少了辣,要是再辣一點點,一點就行,那么絕對上升到人間美味的地步!
若南心中一直在勸告自己,“我是小仙女,我一定要矜持,即使再怎么好吃,也要慢嚼細咽,一定要維持仙女的風度,咱不能丟人!可是……可是這實在太好吃了,腫么辦,好吃得舌頭都要咽下去了,嗚嗚嗚,我快堅持不下去了,我好想大口大口地咬,這樣小口吃一點兒都不過癮。”
約為一斤大的烤魚,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落入若南的肚子里,只剩下一排干凈整齊的脊骨,哦,上面還連著一個完整的魚頭,不過也沒什么好奇怪的,秦云羲也是一個很討厭吃動物頭顱的人,因為看起來,特別惡心。
吃完一條烤魚的若南,一臉意猶未盡,拿著原來串著烤魚的棍子,無聊地晃來晃去,假裝不經意地問了一聲。“我來之前,似乎聞到不止烤魚一種香味,剛剛你除了做烤魚,還弄了什么?”
“嗯,是呀,先前還做了一只烤雞……”話剛說完,秦云羲就后悔了,因為他發現,當他說出烤雞這詞的時候,若南的眼眸霎時亮了一下,他恨不得賞自己兩個巴子,咋就這么耿直呢?看來這只烤雞是跑不掉了。
“那你再做一只,我還沒吃飽。”若南漫不經心的話聽起來很隨便,但是她表情一點也不隨意,露出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哭給你看,還要揭發你變態罪行”的表情。
“唉,行吧。”自知理虧的秦云羲深深嘆了一口氣,她那架勢就是吃定自己,不過呢,欠債還錢還是天經地義的,誰讓自己手賤,拍了幾下她的屁股呢,不過說實話,那小妞的小翹臀手感真是沒得說,如果讓他重新選一次,他還是選擇打一頓再說,嘿嘿嘿。
“喂,秦云羲!你怎么笑得這么惡心!你是不是又動什么壞心思了?”
“沒,沒有!我這就給你去抓一只雞回……”秦云羲話還沒說完,就站了起來,轉身就走,跑得飛快,再不走,若南手中的棍子就要往自己頭上敲下來了。
就在若南兇巴巴的目光下,秦云羲那道白色身影很快就融入黑色的森林里。
似乎入夜了視線不太好,又或者是玄鐵雞很聰明,懂得躲在隆起地表上隱秘的樹根后面,所以秦云羲花得時間比起上一趟進去還要久。
獨自一人的時間,總是覺得特別漫長,更何況在等一個人,就像度日如年,一分一秒都是一種煎熬,秦云羲走后還沒半盞茶的時間,若南就體會到了期盼的折磨,感到了煎熬的滋味,就像突然間下了一場雨,而身上正好又沒帶傘,害怕而又孤獨。
若南纖瘦的身子蜷縮地更緊了,整個頭都埋在膝蓋里面,孤獨就像一劑慢性毒藥,一點一點地侵蝕著她的心靈,她的眼眶一瞬間又紅了起來,仿佛一只無助又絕望的小動物般,嗚嗚嗚地抽泣起來。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后,秦云羲終于出現在亮堂的火光范圍之內,他手中正提著一只死不瞑目的飛鳥走回來,那家伙長得夠肥的,快有三四斤了吧。
當他看見若南蹲在地上,傳出幽幽地哭聲,立馬將手中的飛鳥扔到一邊,馬上跑到她身邊,迫切地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若南抬起頭,精致的小臉上掛滿淚痕,剛擦干凈的臉又哭成一個小花貓,用怪責和埋怨的口氣說道:“你去哪了!怎么去這么久!只留我一個人在這,我害怕,嗚嗚嗚……”
她的聲音因為哭泣而變得沙啞和哽噎。
看著她痛哭的樣子,秦云羲的心都要碎了,他把若南一下抱在懷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后背,溫柔的安慰道:“好好好,沒事了,沒事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我剛剛進去后想了想,一般的玄鐵雞你肯定也吃過了,我就故意去找一只飛鳥回來,只不過這天黑,視野很差,而且也很少有這么大的飛鳥。”
雖然秦云羲充滿磁性和低沉的聲音,近在耳邊,但體會過那種被拋棄的滋味,若南害怕又一次的失去了他。
“嗚嗚嗚,我還以為,我還以為……”若南的身子還在抽搐般發抖得厲害,頭部埋在他的脖子里,雙手抱著秦云羲,死死地拽著他后背的衣服,害怕他就這樣不顧自己,一個人跑了。
“怎么?那不成你擔心我丟你一個人在這里,自己跑了?”了解事情原委之后,秦云羲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剛離開的時間也不長吧,怎么這么快就賴上自己了,唉,人長得帥真是煩惱。
“才,才沒有,我……”從秦云羲胸膛傳來炙熱的溫度,就像一團火一樣,在這入涼的夜里,給若南帶來了一絲溫暖,但隨即,她意識到自己和秦云羲就像戀人一樣抱在一起,她臉騰地紅了,仿佛熟透的蘋果。
她一把將秦云羲推開,轉過頭來,不好意思讓他看到自己害羞的表情。“你走開點!你身上太臭了。”
秦云羲這是目瞪口呆,女人果然善變,怎么說翻臉就翻臉,一邊搖頭感嘆人心不古,一邊向著剛才丟在一旁的飛鳥走去,就在他彎腰撿起飛鳥的時候,偷偷地聞了聞兩邊胳膊下的味道,小聲嘀咕道:“不會吧,我怎么聞不出有味道?不對阿,像我這么帥的,一般都是香的呀。”
若南蹲在地上,兩只手托著腮幫子,尚未干透淚痕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發自內心的笑容,仿佛天地也要為之失色,如果讓秦云羲看到了,估計眼都給瞪直了。
她漂亮的大眼睛盯著那個站在河邊幫飛鳥拔毛的男子身上,回想起剛才從他熾熱的身體上,蒸發出一陣又一陣清香的樹木香調時,她臉上一度露出了少女熱戀中的表情,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其實你一點都不臭,淡淡的,很好聞,我……我很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呢。”
等秦云羲將手中的飛鳥拔完毛,處理好內臟之后,從河里走到篝火旁邊坐了下來,他正用一根棍子把飛鳥串起來,若南就像一陣風似的,坐到他旁邊的位置上。
“你不是嫌我臭嘛,干嘛挨我這么近。”他嘴上是這樣說,手上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用鹽巴腌制著飛鳥外表的肉質上。
“對呀,但是本小姐我樂意,怎樣,你有意見嗎?”若南用力地瞪了他一眼。“干你的活去,這么多廢話干嘛。”
秦云羲翻了翻白眼,便不再說話,無論他說什么,在若南大小姐面前都是一種錯,他自知不是對手,就繼續掏出其他調味料來處理飛鳥,為待會的燒烤工作做準備。
若南則是化身好奇寶寶,看見什么東西都要問一遍。
“你這是干什么呀?”
“先腌制,一會兒烤起來更容易入味。”
“哦,那你手上黑乎乎的是什么東西?”
“醬油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耶……”
“醬油就是……醬油咯!這么簡單你還問。”
“……”
等飛鳥架在火堆上烤,并在秦云羲手中不停的旋轉起來,潛伏在表皮上面的脂肪被高溫逼了出來,一大片發亮的油光從表面滲透出來,滴落到篝火上,一陣白色油煙滋滋冒起的時候,若南覺得肚子里咕嚕咕嚕的餓勁就更大了。
一個晚上連問了好幾十遍“好了沒?”、“怎么這么久?”、“應該好了吧,能吃了吧?”
就在若南等得不耐煩,餓得快要往秦云羲手臂咬去的時候,他終于不負眾望,把烤好的飛鳥擺在她面前。
受熱均勻,表皮烤的一片焦黃色的烤鳥,看起來不僅充滿食欲,還散發著誘人的香味,秦云羲都能聽到若南咽口水的聲音了,她雙手抬著香噴噴的烤鳥,歡天喜地的笑了起來,落在秦云羲眼里,笑得像個智商負二百五的孩子。
或許因為若南長得好看的原因,她吃起東西的樣子也特別好看,秦云羲心里想,吃個東西都要維持大家閨秀的形象,慢吞吞的,累不累啊?
看她吃得這么歡的樣子,秦云羲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肚子餓了,正想問她要點來嘗嘗味道,然而,整整三斤多的烤鳥竟然被她一個人吃完,吃到最后的時候,她說了一句讓秦云羲更絕望的話。
“唔……我好像還沒吃飽呢,你再去幫我烤兩條魚吧。”
他想不明白,她的肚子是無底洞嗎,吃了這么多東西,到底去哪了,怎么也不見她肚子脹起來?
若南身高也就一米六八左右,纖瘦的身材,體重撐死也不會超過一百斤,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秦云羲若有所思的望著若南胸前這對小山丘,然后頻頻點頭。
“果然有道理。”
“畢竟……窮胸極餓?”他歪著腦袋,似乎非常艱難地才在腦袋中蹦出這么一個形容詞,胸小的女人,真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