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雪一拳擊中他的腹部,李闌珊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面無表情地抓住秦霜雪的肩膀,想要將她直接扔出去。
秦霜雪的肩膀被控制住,一時間沒有辦法掙脫,在被拋出去的瞬間,一個強行扭翻身。雙腳直接踹向李闌珊。
此時李闌珊又看到了易恒,扭頭想要走過去,被秦霜雪踢個正著,整個人往前撲騰了兩步。眼前一黑,本就頭疼欲裂的大腦此時更是雪上加霜。
焦瑞乘機上前將李闌珊人按倒在地,用了全部力量來壓制李闌珊的行動。
本以為總算是降服住他了,結果易恒不怕死地走了過來,單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李闌珊再次暴起,焦瑞被直接彈開,撞在飛船墻壁上,手臂上因為撞擊而變得軟綿綿的。
易恒被李闌珊一步一步逼近,他多次啟動開關,可李闌珊并未有任何停止的跡象。終于,易恒退無可退,李闌珊單手扣住了他的脖子,將他一點一點舉起。頭微微歪過來,說道:“死,死。”
猩紅的重瞳中,倒映著易恒掙扎的模樣。
此刻,所有的人都相信李闌珊要殺了易恒。易恒的手開始向上舉起,嘴里有話要說。秦霜雪再次出現,她用了八成的力氣敲擊在李闌珊的脖頸處,李闌珊手上一松,易恒直接掉在了地上。
李闌珊和秦霜雪再次纏斗起來。
易恒盡咳嗽片刻,才算緩過神來。有一抹紅衣露出個角,他小幅度地搖了頭,對方就消失了。
這邊李闌珊已經進入完全瘋狂的狀態,秦霜雪也受了不輕的傷。李貪歡突兀地歌聲吸引了在場人的目光,易恒目不轉睛地盯著李貪歡,一分一秒都不愿意離開。
李貪歡沒有注意到這火熱的目光,而是將全部的精神集中在李闌珊身上。聽到這熟悉的曲調,他停止了自己的攻擊,臉上帶著茫然和不解。
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李貪歡就這么唱著,然后慢慢靠近過去,在確認對方沒有抗拒的前提下,李貪歡抱住了他。
和往常一樣,在他的后背上輕輕地拍打著,歌聲悠揚而婉轉,李闌珊眼睛中的紅色,終于開始漸漸消退。
他的身體像是突然失去支撐一般,整個人瞬間壓在李貪歡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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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貪歡吃力地將他扶在自己懷中,口中的歌聲不敢停止。終于在他雙眼中的紅色徹底消失后,李闌珊因為耗費的體力太多,暫時昏過去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但是李貪歡和李闌珊的秘密徹底暴露在帝國和聯邦的面前。焦瑞勉強起身,正要開口說話,身體忽然前傾,直接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趴在了地上。
在他身后是許久見的李洪義。他樂呵呵地喊了聲:“女兒,想爹了嗎?”經歷過那么多個害怕的夜晚,如今看到李洪義,她的眼淚瞬間就止不住了。
可是一看到懷中的李闌珊,就知道不知哭的時候,趕緊擦干眼淚,招呼李洪義過來攙扶李闌珊。
易恒經過剛才的幾次攻擊,如今也就是個靠著墻壁勉強支撐的命。在場唯一的戰力就是秦霜雪。
而秦霜雪看了一眼三人,沒有動手的意思,就這么讓他們離開了。看見包廂外的地面上,橫七豎八到了一地的護衛,總算明白,為什么剛才那么大的動靜,一個人也沒有過來的原因。
李貪歡不知想到了什么,略微停住了腳步,看向雙手環胸靠墻站著的秦霜雪。
在她開口前,秦霜雪不帶任何感情的說了一句:“紙終究保不住火。”
她可以放他們走,但是這件事情,帝國和聯邦肯定都會知道的。所以你們好自為之吧。
未出口的意思,李貪歡心中明白,真情實意地說了一聲謝,這才跟在父親身后走出了艙門。李音正在飛船外等待他們,他們此刻正處在帝國的邊緣城市。
李音在前面帶路,因為李闌珊突然發病,他們的救人時間提前了,而原先準備好的飛行器還在一公里外的位置,
所以李洪義直接背起李闌珊,李音和李貪歡緊隨其后,開始了荒野大逃亡。
李洪義沒有預兆地停住了腳步,李音和李貪歡環顧四周,不知發生了何事。李洪義將李闌珊放下,交給兩人照顧,然后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哪個孫子在此,趕緊給爺出來。”
沒有人回應,只有不緊不慢的風聲。李洪義的警惕不敢有半分放松,他的心跳忽然加速,被死亡陰影籠罩的恐懼讓他往左一個側身,一個紅色的人影出現他的面前。
他手上是一把約有十公分的激光匕首,而李洪義的右手上臂上出現了傷口,紅色的血滴,一滴一滴地落下。
現場安靜極了,李貪歡甚至感覺自己能聽清血液落下的聲音。
李洪義看著眼前的人,他從未見過他。但是他有一雙令人熟悉的眸子,和李闌珊發病時一樣的血紅眸子。
可對方的攻擊來勢兇猛,但是防守嚴密,一張一弛,完全不可能是個瘋子。李洪義再躲過一個飛踢后,單手抓住對方的腳踝問道:“你是個什么東西?”
紅衣人影也就是零冷冷地回答:“和他一樣的怪物。”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李闌珊,李貪歡不能認可:“他不是怪物。”
“哼。”零對于李貪歡的否定,沒有半分搭理的意思。腿一個收回,然后借助力量,再次踹了過去。
這一次李洪義被踹了個正著,胸口出現劇痛,李洪義思量著估計得斷了好幾根肋骨。他后退了幾步,零提刀再次追了上來。
李洪義躲得狼狽,李音開啟機甲上前幫忙,但是并不是零的對手。在兩人合力下,也是節節敗退。
李貪歡心中又是著急又是擔心,所有人都在奮斗的時候,只有自己如同一個廢物一般存在于此。
不行,我也要做點什么。李闌珊看到那雙熟悉的紅色眼睛,心中有了想法,她閉上眼睛,找回屬于自己的海浪。
很快她聽到了水拍打到巖石上的聲音,她牽引著海浪向零的方向靠近。但是對方非常地敏銳,在李貪歡能夠碰觸前,就變換了位置。
李貪歡沒有放棄,繼續埋伏在周邊尋找機會。終于在李音和李洪義一個聯手攻擊下,零露出了破綻。
李貪歡抓住這個時間,將海浪一股腦地砸了進去。這是她見過的第三個精神世界。
她的是海,李闌珊是草原,而零的竟然是一片泥潭,稍不注意,就被拉下去。海浪開始沖刷著泥潭,零的精神力控制也逐漸出現問題,最后竟然一一點也沒有調動出來。
李音借助這一機會,在他的手上注入了鎮定劑,已經出現暈眩狀態的零果斷選擇了逃跑。
李貪歡的精神力一下子用的太多,臉色發白,冷汗不斷。狀態不是很好。李洪義隨手找了個東西,將身上的傷口簡答包扎了一下。
李音的表情有些凝重,李洪義卻沒有顧忌那么多,催促著兩人快走。
幾人終于是趕到了飛行器的位置,李音將飛行器啟動,設定好前進的位置。然后急忙回到李洪義的位置,將他擋住傷口的布拿開。
黑色的衣料下,滿是刺眼的鮮紅。除了手臂上那一道劃傷,他的脾臟處也被刺了一刀,血液一直沒有停止流出。
他能支撐到現在,全是靠著他過硬的身體素質和極強的意志力。
李貪歡看著這猙獰的傷口,眼淚已經含在眼中,她拿著治療儀為他治療傷口,可是血卻沒有任何凝固的跡象。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貪歡的聲音里滿是哽咽,在這么下去,李洪義會死的。
李洪義先是在找了塊干凈的地方,擦了擦自己的手,這才摸了摸李貪歡的臉說道:“不哭,爸年紀大了,總歸有這一天的。”
李貪歡不愿意聽這些話,直接從急救箱中翻出一瓶補血劑給液灌入他的口中。她的大腦此時一片空白,眼睛就直直地盯著那些數據。
一旦下降數值過多,她就給李洪義喂一支藥劑。
可是這并不是長遠之計,藥劑的量只有十支罷了。李音和李洪義看著強撐著的李貪歡,不敢提醒。
深怕她那根繃緊的弦,直接斷開了。
“音叔,我們去這里。”李貪歡從隨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張地圖,指著一個位置說道。
李音接過地圖,那地方看著有些眼熟:“這是邊緣城市的禁區。”
“對,就是那里。只要到了那邊,父親就有救了。具體的原因,等我們到了,再告訴你吧。”李音對李貪歡是絕對的信任,沒有任何異議,直接更改了航線。
李音默默加快了行駛速度,多爭取一分鐘也是好的。
李貪歡繼續給李洪義喂藥,他的命危在旦夕,后面的追兵什么時候追上還是個未知數。從嫌疑犯變成逃亡者,這個轉變也是猝不及防啊。
在李音的全速下,他們很快到了地方。李貪歡帶著幾人在森林里轉了一會兒,可是并沒有等到任何回應。
這可怎么辦呢?每過一分鐘,李洪義死的可能性就更大一分。
回憶起當時的情況,李闌珊氣息全無,自己精神力失控。那哪一個才是關鍵呢?李洪義已經奄奄一息,想要給李貪歡一個安撫的笑容,都沒有什么力氣了。
難道是要用精神力?李貪歡再次調動自己的精神力,嘗試著發出求救。她撫摸大樹,從花瓣上蹭過,連小草也要接觸一二。
在她以為無果時,樹林里傳來有東西在地上摩擦的身影。
四根粗壯的枝條,纏上幾人的腰上,然后一路拖了進去。又一次回到這神奇的生命長廊里,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李洪義身上的傷口開始一點一點變小,最后直接消失
李闌珊也蘇醒了,對于在飛船上大鬧的事情似乎一點印象也沒有。對于水樹葉好奇得不行
在大家都休息一陣后,李貪歡才將當日的誤打誤撞分享給了眾人,李洪義一如既往地女兒奴:“我女兒的運氣就是好,能碰上這么好的地方。”
李貪歡哼了一聲,表示不接受這么沒有水平的贊揚。李洪義又賠笑了幾聲,好話說了一籮筐,李貪歡才又重重地挽著他的胳膊說道:“你才多大年紀,我這個破脾氣,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沒了。為了我,你也必須長命百歲。記住了沒?你下次還要說那些個混賬話,我現在就不認你了。”
“好好好。”不愛哭的女兒,今天一天哭了不知道幾次了,李洪義心疼得不行。
李貪歡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才又問道:“你們怎么會出現在飛船上?”
李音解釋道:“我們原先怕有人從我們這邊下手,威脅到你。所以提前裝病謝客。后來得知你們要去聯邦的消息,我們就連夜托人打聽到了具體的消息。
最句只要找兩個熱情好客的監督人員做個交換?他們休息,我們干活兒個,那就行了”
李音說得輕松,可每一個步驟都是極其辛苦的。李貪歡都能想到,他們在外面急的團團轉的樣子。
“老爸,我們接下來去哪里啊?”如今帝國和聯邦,兩人是都不能回去了。難道下一步只能是離開地球,前往宇宙了嗎?
可是想到那遙遠的外太空,李貪歡內心是發憷的。
“我們去忘憂島。”李音開口說道。
忘憂島,說是島,其實只是一塊平原,是處在帝國和聯邦交界處的一個三不管地帶。
忘憂島的第一位島主,出身星際劫匪。后來是在金盆洗手后,選擇了這一塊無主之地作為落腳之地。還招攬了一群亡命之徒。
本來是烏合之眾,帝國和聯邦并未放在心上。可是這位島主的夫人,是個科研奇才。他利用自己的技術,以及被他們從監牢中救出的一批專業人才,還有他們囤積的大量財富,將忘憂島壯大起來。
帝國和聯邦想要再處理它時,就發現很難動搖它的存在了。
與此同時,很多在兩國犯了事情的人,為了躲避追捕都逃到了忘憂島。再一次我,為忘憂島注入了新鮮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