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江嫵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眸光破碎,“哪怕是阿嫵偷偷喜歡王爺,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他當(dāng)時毫不猶豫的拒絕。
可是現(xiàn)在,她死了,他可以毫不顧及的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了,可,為什么一點都不開心呢?
楚天逸沉默了一瞬,“阿璃,再等等吧,本王最近事情有點多,顧不上這些。”
北月璃的笑容漸漸斂起,眼中似乎有水霧漸起,卻仍道:“沒關(guān)系,王爺你先忙吧,月璃可以等。”
楚天逸看著清澈的面容,心中沉悶的負(fù)罪感更重。
北月璃的目光落在房間里,問道:“怎么這么亂,我?guī)屯鯛斒帐鞍桑俊?
說著,她就朝里面走去。
楚天逸眼看她朝著里面的箱子走去,連步上前,搶先將地上的畫撿起了起來,“阿璃你身體未愈,這些事就讓下人去做吧。”
北月璃看到畫上的人,心口狠狠一抽,臉上白了一下,“王爺在收拾王妃的遺物嗎?”
楚天逸把畫收了起來,不答反問,“阿璃用膳了嗎,本王帶你去用膳吧。”
楚天逸不由分說的就要將北月璃拉出了房間,卻被北月璃反拉住了手腕,“王爺,你在逃避什么?你明明在想江嫵,為什么不承認(rèn)呢?”
“本王……”楚天逸皺了皺眉頭,“只是心情有點亂,不過,阿璃,你再等等,等過些日子……”
“過些日子,王爺就肯娶月璃了嗎?”
北月璃上前一步,直視男人有些無措的雙眸,“王爺,是愛上王妃了吧?”
楚天逸一怔,“阿璃,不要多想,本王答應(yīng)過你,不會負(fù)你。”
“王爺還要騙自己到什么時候?”北月璃低低的笑了,“王爺難道要在我這里困一輩子么?”
“阿璃……”
“其實這次醒過來,我就發(fā)現(xiàn)了,王爺總會失神,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提起王妃。王妃……在王爺心里已經(jīng)很重了,但是王爺卻總是不斷的告訴自己,你要對我負(fù)責(zé)。王爺,你把自己壓的太累了。”
楚天逸微怔。
“其實我也很舍不得王爺,我也很想和王爺在一起,但,月璃不能太自私。”
北月璃靜靜的說著。
“其實經(jīng)歷過這次生死,我已經(jīng)看淡了很多事,喜歡一個人不是占有,王爺,我放你走,你也不必有這么多負(fù)擔(dān),如果幾個月后,你能放下了,能坦然的放下她,再來找我,好不好?”
楚天逸對上北月璃的眼睛,心口的負(fù)罪感忽然消散了許多,“阿璃,謝謝你。”
……
北月璃走后,楚天逸親手將江嫵的東西重新收拾好,碼放的整整齊齊。
男人靜靜的望著房里的一切,清晰的感覺到了胸口中撕裂的疼痛。
他想起她的笑顏,想起她溫柔的目光。
每當(dāng)他回來,她都會笑盈盈的看著他,跟他說,“王爺,你回來了。”
可他總是冷冷的瞥她一眼,就不再看她。
探然后江嫵便會坐在一旁,不打擾他。
每當(dāng)夜深,她便會親手做些宵夜放在他的桌子上,但他從來不屑一顧,直到吃的被放涼。
他撫過江嫵用過的梳妝臺,撫過江嫵穿過的衣衫,最終,躺到了她的床上,埋下頭,嗅著她僅存的香味,一點點的,紅了眼眶。
當(dāng)初,她想跟他要個孩子,可他不愿,可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
她沒了,孩子也沒了。
之前,他哪怕隱約察覺到自己的心思,也刻意忽略掉了,因為他不想負(fù)阿璃。
可這一次,當(dāng)他卸下所有枷鎖去懷念江嫵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女人,早就融入他的骨子里了。
他很想她,想到發(fā)狂。
原來,他早就愛上她了,只是他不自知,還一直根深蒂固的認(rèn)為她是個有心計的女人……
楚天逸的情緒在剎那間崩潰。
他渾身的血液像逆流一般,疼得喘不上氣來。
他將臉埋進(jìn)她的枕頭,一遍一遍的喚著,“阿嫵……”
“你不是說愛了本王七年嗎,你怎么可以就這樣走了,你回來,回來繼續(xù)愛本王啊,本王在這里等著你……”
可他的阿嫵,再也回不來了。
男人突然哭得像個孩子。
……
翌日一早。
楚天逸喚過清風(fēng),從懷里拿出了一個軍令,“等虎威將軍凱旋后,你將這支精銳軍還給他,就說,大梁有他,本王放心的很。”
清風(fēng)看著楚天逸的神色,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王爺——”
楚天逸沒有給清風(fēng)說話的機(jī)會,揚(yáng)手打斷了他,“照著去辦吧。”
一連兩日,楚天逸面色平靜的將府中的一切事宜都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命王管家將一些田產(chǎn)變賣分給下人們,又將下人們遣散了不少。
剩下的一大部分產(chǎn)業(yè)都命人送去到了將軍府,不收任何利息的送給了將軍府。
楚天逸將一切都搭理的有條不紊,卻又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