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責任地講, 女方在上可以降低懷孕的幾率。
但這不是百分百的。
這個東西,全靠運氣。
何木木把買彩票的運氣, 全用到懷孕上。
一次中,兩次包中。
“別哭了, 實在不行生下來,我幫你養。”頓了頓,盛苓補充,“我和沈里幫你養。”
畢竟是沈家的骨肉。
沈西則既然隨母姓, 他的孩子,算是一個小繼承人?
何木木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望著, “你和沈里?”
“對啊, 我和他已經合法結婚了,有權收養小孩子吧。”盛苓挑眉。
何木木敏銳嚴肅地發現一個問題,“你和他結婚的話,那我以后的孩子得叫你舅奶奶?”
盛苓沉吟:“你先叫聲舅媽聽聽。”
“那豈不是把你叫老了。”
“那就叫小舅媽。”
何木木白眼一翻, 張牙舞爪, 都什么時候了還占便宜。
她這幾天確實很倒霉。
和沈少爺睡就睡了, 為了報復, 沈少爺還把她的貓偷走了。
偷走就偷走,他還告訴她,貓被閹掉了,不然天天晚上嚎叫。
好吧,他既然這么狠,她也不能心慈手軟, 把他孩子打掉后再告訴他……雖然他未必會很在意。
走了趟婦科,盛苓才知道懷孕初期并不那么矜貴,保持從前的狀態就好,她把何木木送到銀行,便回去工作了。
她開的這輛車,按照孟連玉的意思,暫時放在停車場。
劉全有和主管都不在,組員們閑來沒事,嘮嘮嗑嗑。
盛苓進門后,一個小姐妹拉住她的胳膊,神秘兮兮:“哎——苓姐,說說唄。”
“說什么?”
“小非哥哥啊,你和他真的是校友嗎?”
盛苓皮笑肉不笑,“算是吧,不過不熟,你問我還不如直接問他,他很樂意替美女解答問題。”
見她手中的車鑰匙,小姐妹眼前一亮,頓時轉移注意力:“苓姐,你什么時候買的車?”
“別人的,我順手開到公司停車場。”盛苓回答簡便,把鑰匙放到包中,不想引人注意。
年輕的小丫頭,注意力很容易被分散,問這問那兒的,對車的好奇心還沒消去,看見來人,忙收拾下自己的妝容。
“季設,你房子看得怎樣,還滿意不。”
“不滿意的話,咱還有其他戶型呢,隨便你挑。”
“如果長期居住的話,學區房更劃算,有升值空間,我幫你介紹介紹?”
妹子們熱情得很。
季非也不客氣,挨個挨個地交談。
中央空調的好處就是,冷暖兼顧,對于大家的好處自然多,但對于買空調的人來說,怎么著都不劃算。
季非一邊看似正兒八經地應付妹子的介紹,一邊打聽職員們的情況,誰是已婚,誰是單身。
“你們都是單身嗎?”季非笑問道,“不應該啊,長得這么漂亮,跟仙女似的。”
被夸的幾個害羞地低下頭。
“她呢?”季非指了指盛苓所在的方向,“和你們一樣嗎?”
“她啊。”提到這些,妹子們不太愉快,還是實誠回答,“也是單身,剛才看她拿了個瑪莎拉蒂的車鑰匙,我還以為是男朋友送的,結果不是,幫忙找個安全的停車位而已。”
“不是她的車?”
“肯定不是啊,我要是開那車,我才不來上班呢。”
季非點頭附和,笑得意味深長。
…
傍晚下班后,劉全有通知大家說有個飯局。
算是他們給某大設計的接風宴。
“我就不去了吧。”盛苓直言不諱。
“可別啊,盛苓,人家把話說在前頭,這幾年都沒回國,想找機會和老同學聚會。”劉全有擠眉弄眼,“一頓飯而已,你害羞什么?”
盛苓還是不愿意去。
但想到如果她不去的話,萬一季非在飯桌上說起校園往事,給她造謠怎么辦?
他不壞,但也不是善茬。
學生時代的種種,對她來說,是常在夜晚漂浮的夢,未必有多可怕,但就是驅不散,比幽靈還擾人。
盛苓出了公司大門,望著路邊明暗交錯的街景,神色恍惚。
一輛車停靠在路邊。
季非走下來,不假思索:“我送你一程。”
她看著他的臉。
并沒有多么憎惡。
上學的時候,有人為了故意整她,在她的保溫杯里放了一只粉筆,如果不是季非提醒,盛苓當時就喝了下去。
也有人在課上得好好的時候,鉆到桌底脫了她的鞋子。
比起小學時,男生惡作劇將口香糖粘在女生頭上,盛苓所遭遇的,要惡俗得多。
“我一直很好奇,你以前被欺負的時候,為什么不哭呢?”路上,季非一邊開車一邊問,“如果你哭的話,也許那些人就住手了。”
嬌嬌軟軟的女孩子,哭著向老師告狀,想必再有惡意的男生也會收斂吧。
“是他們先欺負的我,我為什么要哭。”盛苓沒什么情緒地回,“不應該讓他們哭嗎?”
季非啞然了。
他其實也找不到那些人欺負她的原因。
長得漂亮?
性格乖戾?
多半的原因還是她不愿和同學相處,獨自一人,很容易被孤立,女生拉幫結派后,就會討厭這樣一個不合群的人,而男生,欺負漂亮女生是為了引起注意。
比起班上把頭發搗鼓成梨花卷,丸子頭,雙馬尾的女同學,盛苓那不到三寸的頭發,太惹眼了。
惹得他們注意到,這種垃圾發型下是精致漂亮的五官,盡管臉上寫著請勿靠近,他們還是忍不住。
昏暗的車廂里,手機震動聲響起。
沈里發來的定位。
他居然已經到機場了。
【提前回來,驚喜嗎?】
盛苓看著這幾個字,莫名其妙地咧開唇角笑了,回復道:【我要去吃飯,晚上見。】
到了目的地,盛苓謝過季非后,趁他停車的時候,自己先進去。
包廂在五樓,她沒有留電梯給他。
她不想大家看見他們一塊兒來的。
不過,門合上后,另一個電梯門開了,季非上電梯的時間和她相差不到十秒。
兩人還是同時去了包廂。
不用盛苓刻意避開,季非身邊的兩個位置就被人占了。
兩個單身妹子。
可見這個人的歡迎程度還是不低的。
盛苓埋頭吃自己面前的菜式時,隔著幾個座位的季非站了起來,表示要和大家一起喝酒。
“第一杯,就和盛苓先喝吧。”他從容不迫地陳述,舉起了杯子。
盛苓沒有動,握著筷子的手稍稍僵硬。
劉全有本來站起來想給季大設計師倒酒,但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便匆匆忙忙地把酒瓶遞給盛苓,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幫季先生倒下酒,我出去一趟。”
臨走前不忘丟下一句:“可別怠慢了人家。”
還好走的只有劉全有一人,不然盛苓感覺這個人圖謀不軌。
周圍都是熟悉的同事,盛苓沒有緊張,手心卻捏了一把汗,幾分惱意從瞳眸迸出。
季非似笑著,大概是想報復她剛才關上電梯門的行為,把酒杯遞過去,“嗯?”
良久沒有動靜,旁邊有人捅了下盛苓的胳膊。
幫忙倒杯酒而已,又不是要她殺人,難道這么清高嗎?
人家可是沈老板請來的海歸設計師,怎么連酒都沒人倒?
同事們沒說話,但表達的意思,無非是在催促她快一點,免得真的把人家給怠慢了。
“怎么了,不愿意倒酒嗎?”季非笑問,“算了,我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
他讓她的處境逐漸難堪。
盛苓深呼吸,擰開了瓶蓋,舉了起來。
“我來吧。”
暗啞低沉的男聲從頭頂上落下,一大片陰影遞過來,遮住盛苓上方的光線,定睛一看,她不由得愣神。
他怎么來了。
后頭還跟了個劉全有這個小胖尾巴。
這就很容易猜到,劉全有剛才接的電話是沈里打來的,問他酒店地址和包廂名字,劉全有剛說了個“花意竹情廳”,腦袋立馬靈光起來,他應該出去接人,哪能讓頂頭上司自己尋找。
眾目睽睽之下,沈里順其自然地從盛苓手中接過酒瓶,然后給季非倒酒。
季非手抖了抖。
他和這人打過照面,雖說是被人“請”來的,但發工資的才是祖宗,他哪有那個膽量。
“沈總客氣了。”季非連忙反手,“怎么能讓你倒酒,還是我來吧。”
沈里沒答話,像是沒看見對方有意要收回的杯子,酒瓶口傾斜,里面的液體緩緩流出,不偏不倚濺落在季非的手上。
迫不得已,季非只能用杯子去接。
杯子剛送到瓶口,沈里又收了回去,薄唇噙著似有似無的笑,對在座的大家簡單解釋:“剛下飛機,聽說這里有個局,便來蹭蹭飯,大家不用拘束。”
話是這么說,但底下的不少人都被他的到來,嚇得碟中菜都翻了。
沈老板為了表現出親和的一面,讓服務生多配一個座位,理所當然地靠在盛苓的旁邊。
至于那瓶被戲耍的白酒,端正放在轉盤上,誰也不敢再動。
服務生端上一盆直徑近一米的香辣小龍蝦,冒起的熱氣騰騰,才讓大家緩過神來,有了吃飯的味道。
這個季節,小龍蝦和啤酒,絕配。
每人都分發了一副用來剝蝦的手套,盛苓不太喜歡當眾吃麻煩的菜肴,所以沒動,就近吃著跟前的糖醋蘿卜花。
倒是沈里,褪去外套,卷起袖子,手上戴著的手套和以往作風截然不同,一本正經地剝開了蝦殼。
然后,蝦肉放在盛苓碗中。
“謝,謝謝沈總。”盛苓心頭一緊。
本以為他象征性剝幾個就行,沒想到手法快趕上那幾個年輕妹子,但由于第一次剝,蝦仁偶爾還沾有碎殼,不到五分鐘,盛苓的碗中堆成一座小山。
天啊。
他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嗎。
盛苓忍不住用腳踢了踢他,聲音壓低:“你再這樣的話,我們關系會暴露的。”
哪有上司給下屬剝蝦的。
大家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往他們這邊瞟,等待他們驚天動地的秘密曝出。
沈里注意到這一點。
為了避免被人誤會他和女下屬的關系,不得不雨露均沾了。
沈里于是又剝了一個蝦仁,扔到旁邊劉全有的碗中,“吃吧。”
劉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