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兩人輕車熟路。兩人一直循著最深處走去,葉氿衣記得棺槨在最深處。兩人又來到冷旬陌之前的到的那處斷崖,葉氿衣沒有猶豫,直接跳了下去。冷旬陌也緊跟著跳了下去。
葉氿衣知道這是蘇譯布的一個奇門遁甲的陣法,斷崖下面實則是生路。上次冷旬陌不知是觸碰了什么機關才會中了陣中的迷魂香,還好他道行高深,所以才未被困入其中。
兩人下落了一段距離,最終降落在平地之上。葉氿衣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一個巨大的水池,瀑布里的水就流向這里。池中央懸掛著一具棺材,棺材的四個角被巨大的鎖鏈綁住。葉氿衣沖冷旬陌使了個眼色,冷旬陌明了。二人一齊朝棺槨飛去,一人飛至棺槨尾部,一人飛向棺槨頭部。
兩人點了點頭,將雙手放在棺槨上,一使勁,棺槨被摞開一個小縫。冷旬陌驅動內力,一抬手,將剩下的部分也完全打開。
打開棺槨后,映入眼簾的是一口金絲楠木的棺材。漆黑的材質,在光的照耀下,黑的發亮。金絲楠木自古都是木中極品,只有皇家才能使用,由此可見當初皇帝對蘇家器重。
二人只是被震驚了片刻,隨即便掀開了棺材蓋,整個過程沒有一點兒拖泥帶水,兩人可謂是默契十足。
打開棺材,沒有看見想象中的腐尸。蘇譯安詳的躺在棺中,渾身上下的皮膚沒有一絲損壞,嘴角還揚著一抹微笑,整個人就如同睡著了般安詳。
蘇譯的手中有一塊手帕,葉氿衣拿出手帕,手帕上使用鮮血寫成的遺書。
小氿兒:
我此生自知罪孽深重,唯一遺憾是不能和阿影同生共死。我費勁心機去修煉邪術,甚至不惜將整個蘇府的人變成我的傀儡,還殺了我的好兄弟無愉。我承認我是嫉妒他,嫉妒阿影對他的癡情,可我沒法控制自己,自從練了邪術,總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殺人,我的雙手沾染了太多無辜生命的血。所以我選擇用死來解脫,可后來我發現自己根本死不了,無奈之下只得將自己的記憶封存,讓自己以無愉的身份活下去。可或許老天就是要懲罰我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在百年之后讓我遇到阿影的亡魂。最終落了個被傀儡反噬,只得在棺材里等死。呵呵,或許死亡對我來說真的是一種很好的解脫。至少在我死時,還有阿影的亡魂陪在我身邊。
我這一生太長,可牽掛卻太少。回想這一生,能讓我牽掛的就只有阿影,你,還有千瀾。我早就算到你會再來找我。
所以我喚醒了阿影的亡魂,只是我想提醒你,天命不可違。若非要逆天而行,必將受到天道輪回的懲罰,放下心中的執念,世界方才美好。當然,我也不想看著千瀾一直陷在沉睡中。養魂玉我放在這里了,一定要慎用,切記。
最后,我希望你將我天葬了,將我和阿影的骨灰撒到一個風大的地方,讓我們可以憑風走天涯。
蘇譯
葉氿衣將手怕整齊的疊好,然后將它裝進蘇譯的衣袖中,她記得這塊手帕是花影的貼身之物。
“你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你的心愿。”可是我不能不救千瀾。
葉氿衣拿下系在蘇譯腰際養魂玉,又與冷旬陌合力將棺材合上。葉氿衣從衣袖中拿出“殘落”,悲凄的音調從她口中傳出。葉氿衣在紀念他,用無妄的方式紀念他。
忽然,悲凄的音調一改,馬上有許多不知名的火色蝴蝶飛來,它們隨著音調翩翩起舞,最終落在棺材的四周,待所有蝴蝶全部停留后,葉氿衣收了殘落,一手抓起冷旬陌,朝一片空闊的地方飛去。
葉氿衣和冷旬陌還沒有著地,身后的火蝶全都燃燒起來。
“怎么會這樣?”冷旬陌著地之后,驚訝的望著面前的火海。
“這是火蝶,只有在我的召喚下它們才回出來,這些火蝶和沈碧萼的紅蓮孽火一樣,是灼燒一切污濁的最好選擇。”葉氿衣面無表情地望著那些朝大火飛去的火蝶。她自然不敢告訴冷旬陌,這召喚火蝶是她在禁書上學的。
莫約一柱香的時間,整個棺材都沒入火海,最終燒成灰燼。葉氿衣拿著裝有花影骨灰的罐子,又飛回棺材所在的圓臺,將圓臺上的骨灰全部裝入罐中。
“我們上去。”
冷旬陌點了點頭,兩人又沿著原路返回,很快就回到了地面。
“怎么樣?”
兩人剛一上來就對上孟堯光焦灼的眸子。
“大功告成!”
葉氿衣對他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兩人并未注意冷旬陌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冷旬陌捂著自己的頭,只覺一個聲音在腦袋里呼喊著:殺了她!殺了她!
他用力的甩了甩頭,想將這個聲音甩出自己的腦海,可沒有絲毫的作用,這聲音反而在腦海中愈加清晰。
“給我看一下養魂玉。”
冷旬陌冷不防的冒出一句,葉氿衣正和孟堯光聊著幻境里的事,也沒有多在意,伸手就將養魂玉遞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養魂玉落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你……”
葉氿衣的話還沒說完,就覺一陣殺氣朝自己逼來,距離太近,根本沒有退路。
冷旬陌的貼身配劍直直朝葉氿衣劈去,凜冽的殺氣在空中彌漫,葉氿衣躲避不及,被劍活生生的刺穿了肩胛骨,整個劍身都沒入了葉氿衣的身體。
她看的明白,剛才冷旬陌分明是要刺向自己心臟的位置,幸虧她反應迅速,才不至于被刺中要害。
冷旬陌看著葉氿衣難以置信的神色,只覺頭愈來愈痛,顫抖的松開握劍的收,倒退了兩步。
“為什么?!冷旬陌,給我一個理由。”
葉氿衣沖冷旬陌吼到,她怎么也不相信,一個一路來都對自己照顧有佳的人會突然要殺死自己。
“我……我是誰?這是……哪里?”
冷旬陌沒有回答葉氿衣的問題,而是抱著自己的頭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