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曾經的自己和風千瀾,葉氿衣的內心十分感慨。
蘇譯將風千瀾背到自己的小院中放下,又進屋去拿布條和藥。
葉氿衣接過蘇譯正要包扎的東西,甜甜地說:“叔叔,我來替他包。”
蘇譯笑著將手中的東西交到葉氿衣手中:“那叔叔在旁邊指導你。”
葉氿笑笑不說話。
葉氿衣先將蘇譯之前包扎的草藥弄了下來,將手中的藥倒在他的傷口處,又熟練地將手中的布系在風千瀾地腿上。
看著她熟練地手法,冷旬陌語氣中充滿了憐惜:“手法這么熟練,以前一定沒少受傷。”
“這不算什么,我記得小時候我剛學騎馬,我爹命人在后面拍打馬屁股,馬受驚后就在草場上瘋狂地奔跑,而我要做的就是用臂力將韁繩拉住。那時力氣小,根本就拉不住韁繩,而拉不住韁繩地下場就是被狠狠地摔下馬背,往往摔地渾身是傷。晚上回到房間還要自己包扎傷口。”葉氿衣那時一直不明白,為何她爹對她如此嚴厲,可后來她明白了,他爹之所以嚴苛地訓練她,不過是讓她能更順利的接手城主的位置。
冷旬陌聽到這里,開始懷疑葉氿衣是不是他爹親生的。
“好了,包好了。”小時的葉氿衣說到。
“小姑娘,你真能干。”蘇譯摸了摸葉氿衣但我頭,笑著說。
“咕嚕——”
葉氿衣的肚子里傳來一陣叫聲。
“呵呵。”她不好意思的捂著肚子。
“餓了?”
葉氿衣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她都出來大半天了,是真的餓了。
“那我去給你們做飯吃。”蘇譯說完就走進了廚房。
只留葉氿衣與風千瀾在小院中說笑。
葉氿衣敢保證,這一定是她有生以來吃過的最難吃的飯。雖然她的有生還未過到三分之一,但她可以肯定。
葉氿衣望著眼前的飯,無語問蒼天。只得尷尬的沖蘇譯笑笑:“叔叔,請問這些都是什么菜?”
蘇譯是第一次做飯,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十分自信,開始替葉氿衣和風千瀾介紹菜品:“這個是素炒青菜,這個是干炒牛河,這個是爆炒腰花……”
聽著蘇譯樂此不疲的介紹著這些菜,葉氿衣咽了咽口水,她只想問一句,這些菜都黑乎乎,你是怎么看出來每道菜都是什么的?
葉氿衣尷尬的笑笑,顫抖的伸出筷子,夾起一塊黑乎乎的菜。
“千瀾你吃,你現在是傷員,多吃點,補補”
葉氿衣還是決定不仗義地坑風千瀾一次。
“對,小姑娘說的對,你是該多吃點。”蘇譯說著又替風千瀾夾了幾筷子菜。
風千瀾原本委屈的表情已經轉化為絕望,望著碗里堆成小山的不明物體,他差點兒沒吐了。
“不是,我吃不下這么多,唉!叔叔你別夾了。”
蘇譯沒有再夾菜,而是滿懷期待的看著風千瀾:“你嘗嘗,好吃嗎?”
風千瀾拿起筷子,顫巍巍的夾起一塊黑炭似的東西,硬著頭皮塞進嘴里,不敢細嚼,一下子就吞了下去,許是那菜實在是太難吃,本想將它一下吞下去交差了事,結果一轉身,全都吐在了地下。
“有那么難吃?”蘇譯看著吐的一塌糊涂的風千瀾,夾起一塊菜,扔進口中,剛嚼了一下,就吐了出來。
“這也太難吃了!”
雖然蘇譯很久沒有吃飯了,可是不代表他就沒有味覺了。
那些菜不光黑,還很咸。
“這些你們都別吃了,我把它們都倒掉。”蘇譯說著將桌上的菜全都收走。
葉氿衣和風千瀾無奈對望一眼,都開始默默的扒著碗里的米飯。
吃完飯,葉氿衣主動提出要去刷碗。而蘇譯和風千瀾則攀談起來。
“叔叔,我叫風千瀾,我姐叫葉氿衣。”
“你們在這荒山野嶺里做什么?”蘇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個一言難盡,我們家教及嚴,我們是奉家父之命,來這里歷練。”風千瀾解釋到。
“原來如此。那你們此行要待多久,如若不介意,可以寄宿在在下家中。”
“三日,那我們就打擾了。”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反正這村里除了我,再無活物,多兩個人說話也好。
兩人在村里待了幾日,風千瀾的傷也好的差不多。兩人辭別蘇譯,回了無妄城。
葉氿衣清楚的記得,那次回去沒有完成她爹交給她們的任務,兩人被罰跪了三天。
自那以后,葉氿衣和風千瀾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帶著好吃的去看蘇譯,聽他說書。
久而久之,過一段時間蘇譯就會在村口那塊村碑前同養魂玉中的花影說話,等葉氿衣與風千瀾。
這日,蘇譯和往常一樣,在村口等葉氿衣她們。
“阿影,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等小氿兒和千瀾嗎?”
蘇譯悵然的望著對面鐵青的山,沒有人應他。
“如果你還在,我們的孩子差不多也該此般大了。”
聽到蘇譯的話,暗處的葉氿衣身形一顫,原來蘇譯一直把她和千瀾當自己的孩子來看待。
蘇譯靜坐在村碑前,等了一上午都沒有等到葉氿衣和風千瀾。
葉氿衣清楚的記得,她們只有一次未曾赴約,那就是鮫人族和無妄開戰之時。
時間一晃飛快,眨眼間幾十年過去了,蘇譯養成了一個習慣,沒天會到村口的村碑前坐一上午,這一坐就是幾十年。
然而他并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不論是花影,還是葉氿衣與風千瀾。可他還是年復一年的等待,他堅信,終有一天,他能等到他要等的人。
日子在等待中逝去,本該安穩的生活卻被突然打斷。養魂玉出現了瑕疵,蘇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屠殺,然而這一輪屠殺并不順利,甚至葬送了蘇譯的命。
隨著時間的積累,再加上永寧村風水的問題,村里的傀儡村民開始有了獨立自主的意識,雖然還不算太成熟,可在蘇譯要殺他們時,他們已然學會了反抗。
蘇譯被傀儡村民所傷,許是漫長的等待讓蘇譯覺得倦了,最終一把火將永寧村燒了個精光,他自己則跳入井中帶著養魂玉一起躺在了花影的棺槨中。
這時幻境開始發生了變化,熊熊大火將天空燒出了一個窟窿,冷旬陌拉著葉氿衣的手,向那個窟窿飛去。
孟堯光正聚精會神的替冷旬陌護法,兩人各自回到自己的身體。葉氿衣一下從地上坐起來,孟堯光被她這突入其來的動作嚇得倒退了兩步,隨即又反應過來,上前問到。
“姑娘,你感覺怎么樣?”
葉氿衣先是大大的吸了一口氣。果真這肉身吸到的空氣,是魂體無法睥睨的。
“我沒事。”葉氿衣現下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再下一次井,將養魂玉取出來。
“阿衣,我們下去。”
冷旬陌將她的心事看的透徹,葉氿衣也不拒絕,讓孟堯光在上面守著,兩人又下了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