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陳以安贊嘆了一聲。
盛廷嗣自幼在周氏的教導(dǎo)下讀書認字,后來跟著郭先生,也學(xué)會了畫畫。他買了一本冊子研習(xí),經(jīng)年累積,竟然小有所成。只是從前一直住在鄉(xiāng)里,莊稼漢也沒個掛畫的需求,追不起那個風雅。
他便只有空畫幾筆自得,連他畫工好的事,知之者都甚少,也沒把心思放到賣畫上面去。
雖沒怎么見過盛廷嗣畫畫,不過想到他掛在書房里的那幅山水圖,她不太懂得,只覺得跟以前在博物館里看見的那些也沒什么兩樣。
她以為這些古人,但凡會這些的,都能畫出幾張,卻沒想到盛廷嗣給陳員外畫了幾張,竟得了十兩銀子。
“不過,這價錢公不公道啊?是高還是低?”陳以安最關(guān)心的果然還是銀子。
盛廷嗣唇邊噙著一抹淡笑:“和這陳員外不過是偶然識得,幫他畫畫也是誤打誤撞,我一介毫無名氣可言的賬房先生,蒙他抬舉作畫已是難得。他不嫌棄,當即捧出五十兩銀子要給我,我怎么敢收下?辭來辭去,便只收了這十兩。”
“這番回來,他又讓我?guī)彤嫸墓?jié)氣,等得了之后再送過去。”
陳以安聞言,拍了一把盛廷嗣的肩膀:“夫君厲害啊,有文化就是不一樣。那陳員外肯給你五十兩銀子,一來是他財大氣粗不將這些看作什么。二來是因為夫君你的畫實在是好,得了他的賞識,不敢怎么會叫你再畫呢?”
“這些員外想要買幾張名家的手筆也不是難事,卻看中了你的,可見夫君你的畫技實在不俗。想當初我累死累活弄來幾壇蜂蜜也不過得了十多兩銀子,如果你畫張畫就成了。”
看見陳以安一臉的羨慕,星星眼里冒出光來,盛廷嗣這么被自家小娘子肯定,一時也高興起來:“娘子過譽了,像娘子這樣開出名動全縣的食肆的女巾幗,才叫我佩服。”
得,這是商業(yè)互吹上了。
看見盛廷嗣身上無窮的賺錢可能性,陳以安的兩眼直冒光。
沒辦法,雖然脫貧任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愛上了掙錢的感覺。
在糕點店飽餐一頓,盛廷嗣又給她買了幾盒胭脂水粉并一只蝴蝶釵子。當日承諾的桃花粉得到兌現(xiàn),陳以安心中美滋滋,化妝打扮了一番,往食肆里走,瞬間吸引了不少目光。
見自家娘子不過略施粉黛,麗色便如此驚人,盛廷嗣也一邊含笑打量她,一邊心中吃味起來。
娘子如此漂亮,實在危險啊。
陳以安樂呵呵地進了后廚,剛捋起袖子炒了兩個菜,就聽見一聲:“叮咚。”
又是那個討人厭的系統(tǒng),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干嘛?”
“嘿嘿,跟著老公血拼一番,心情有沒有好啊?”系統(tǒng)賤笑。
幸好盛廷嗣沒將自己掙錢的事告訴周氏,陳以安剛剛剛剛往東街上走了一遭,已經(jīng)把盛廷嗣的荷包花得只剩兩塊碎銀三個銅板了。
盛廷嗣也不惱,只要她一看見什么兩眼發(fā)光,便笑著讓人家店家給她包上。
“又是一個寵妻狂魔,嘖嘖嘖,你的運氣怪好的。”
聽見系統(tǒng)的話,陳以安笑了一聲:“那當然了,畢竟每個男主都是按我的理想型寫的嘛。”
“不過,你怎么還敢回來,快把我的兩千金幣還給我!”陳以安惡狠狠。
系統(tǒng)嚇得一縮:“別呀,抽獎就像買買彩票,哪有沒中還讓人家退錢的。不過,你要是實在想要金幣,機會來了,我是來給你送任務(wù)的。”
“什么任務(wù)?”
完成了一個又來一個,這簡直是壓榨。
“咳咳,這個任務(wù)有些難度哦,幫助盛廷嗣恢復(fù)身份,獎勵同樣是一千金幣,可以回回血啦。”
陳以安扔下鍋勺,怒道:“你們還有人性嗎?抽一次獎是一千金幣,完成一個任務(wù)也是一千金幣。做一個任務(wù)要那么久,抽個獎就沒了,也太不劃算了。這跟你辛辛苦苦拿幾個月工錢,結(jié)果一頓飯就吃完了有什么區(qū)別?”
“哦不,吃頓飯我至少還能填個肚子,抽一次獎我連個錢響都聽不見!”
見自家老板雙手叉腰在那里柳眉倒豎,廚房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覷:“盛娘子,你怎么了?可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回過頭去,幾雙眼睛都在疑惑地瞪著自己。再看向面前自己的大鍋,鍋勺掉進去,隱隱聞見一股糊味:“唉呀,我的紅燒肉!”
陳以安大驚,手忙腳亂地解救出鍋,她松了口氣。
系統(tǒng)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這個陳以安不好伺候,現(xiàn)在蹬鼻子上臉,他沒有一點身為系統(tǒng)的尊嚴了!
“那……你接還是不接?”系統(tǒng)弱弱地開口。
“當然接啦!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每一本種田文里都有一對牛逼的男女主,女主走發(fā)家致富逆襲路線,男主走功成名就騰達路線。陳以安的這本種田文里,也不例外。
她終于想起來這本文里的盛廷嗣,設(shè)定是皇帝遺留在外的皇子。
二十二年前奪嫡大戰(zhàn),尚是太子的皇帝代替病重的先帝前往泰山祈福,行至一半,忽然天降大雨,落了三天三夜。
道路泥濘坎坷,若是再耽擱下去,恐怕要誤了祈天的吉日。他便帶著太子妃和尚在襁褓里的兒子,坐了一輛馬車先行趕路。
誰知半道上忽遇歹人襲擊,他被侍衛(wèi)護下,孩子卻不知所蹤。
回京之后,皇帝便查出了暗中設(shè)計此時的幾個兄弟,將他們一一肅清,只是那個失蹤的孩子,苦尋多年,卻始終無果。
這孩子便是盛廷嗣,他當時被一個殺手奪走,想要以他為人質(zhì),日后要挾皇帝。
誰知那時他受傷太重,還沒來得及回去復(fù)命,就在半道上一命嗚呼。
小盛廷嗣在他的尸體旁邊餓了兩天,被一個獵戶發(fā)現(xiàn)。
他怕這孩子不吉,不敢收養(yǎng),又不忍心見他餓死荒野,便將他抱去附近街上找人領(lǐng)養(yǎng),不料卻沒認出對方是人牙子,人牙子抱著孩子,轉(zhuǎn)頭就把他賣到了鳳陽村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