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能讓太后為之準備步輦,估計整個后宮只有慕容瀲一個了。她拿不準太后這是什么意思,不過從剛剛情況看,太后已經很相信她不愿意跟蕭子洛有接觸,沒有爭寵的心了。
慕容瀲乘著步輦到了嘉華軒,薈萃見了忙將她請進去。“娘娘,慕容采女來了。”
“嬪妾見過昭儀娘娘。”慕容瀲到了床前便要行禮。
“快別多禮。”李昭儀忙抬手,薈萃也趕緊將她扶著。李昭儀感激地說:“妹妹這樣多禮,卻是折煞我了,這次若不是妹妹出手,我哪里還有命在?”
“娘娘言重了,娘娘對嬪妾是救命之恩,嬪妾不過是報恩罷了。”慕容瀲將藥箱放下,“娘娘,嬪妾想再給您請個脈。”
“有勞了。”李昭儀點頭,薈萃將脈枕墊在李昭儀手下。
慕容瀲垂眉沉思了一下,問道:“可是有太醫來看過了?”
薈萃道:“回小主,上午皇上把太醫院的秦海秦太醫叫來了。”
“原來是秦太醫。”慕容瀲記得在芳清軒時見過這位秦太醫一次,她收回把脈的手道:“既然秦太醫來過,我也就放心了,娘娘的風寒若是按照嬪妾的方子吃藥,再有兩天便能好。只是……”
她頓了頓道:“娘娘近期可是有煩心事?娘娘的心中似乎有氣息郁結不散,長此以往只怕會影響娘娘的身體,還請娘娘放寬心的好。”
這話可算是說到了李昭儀的痛處,但她卻不能多說,只能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將手收了回去,道:“謝謝妹妹的關心,只是這事……不只是我的心病,只怕整個后宮都是如此呢!”
慕容瀲不禁心中一動,問道:“娘娘,可是擔心子嗣之事?”
李昭儀卻沒回答,她的目光落在慕容瀲頭上,問道:“慕容妹妹,你的額頭怎么了?”
“哦,這個啊。”慕容瀲摸了摸額頭上的紗布,搖了搖頭,“沒什么,不小心撞了一下。娘娘,雖然你的病太醫已經看過了,但為了盡早祛除寒氣,嬪妾還是希望娘娘再讓嬪妾做一次針灸,否則的話……娘娘只怕半月內不能侍寢。”
在后宮,能不能侍寢就是天大的事。李昭儀忙問道:“做了針灸難道就能侍寢了?”
慕容瀲點頭:“嬪妾可用針灸將寒氣散在經脈中,只會在服下藥后從穴道里散出,不會由其他渠道散開。便是娘娘今晚想侍寢,只消在針灸后先侍寢,再吃藥,自然不會將病氣過給皇上,無須擔心。”
世上還有這樣的治療之法?李昭儀想到早上皇上來看她,她卻不能侍寢的事,心里不住地懊悔,早知道她先找慕容瀲看一回,再通報皇上,豈不是就能侍寢了?她急忙點頭說:“那就請妹妹針灸吧。”
慕容瀲便將銀針取出,為李昭儀做了針灸,前后不過花了一刻鐘的時間而已。做完針灸,慕容瀲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道:“既然娘娘的病已經有太醫治療,往后嬪妾便不來了。娘娘,嬪妾還是勸你一句,凡事要放寬心,心情舒暢,多吃多睡,保持身心健康一切才有希望。嬪妾身為大夫,見過太多病人,這世上實在沒什么比健康的體魄更好的。””
“多謝妹妹的勸告,我心中有數的。”李昭儀點頭說。
“既然如此,那嬪妾便告退了。”慕容瀲站起行了個禮,“娘娘且安歇著吧。”
就在她說話時,嘉華軒的掌事太監無聲地走到房間門口做了個手勢,李昭儀見狀便道:“慕容妹妹好難得來,不如陪我說說話吧,何必急著走呢?”
慕容瀲搖頭:“不了,嬪妾現在為太后看病,太后叮囑嬪妾少出長樂宮,嬪妾還是盡早回去,免得惹來麻煩。娘娘,您好生照顧自己,切莫貪涼,這幾日最好餓一餓,清一清腸胃,好得更快。”
李昭儀還想說話,慕容瀲已帶著書妍畫趣匆匆離開了,正遇上端著糕點來的宮女連環,薈萃奇怪道:“這慕容采女好生奇怪,竟不愿多坐一會兒,娘娘便是有心幫她也是無處出手。”
剛才嘉華軒的掌事太監卓樂打暗號說皇上要來了,所以李昭儀才要慕容瀲多坐一會兒,希望投桃報李地讓她在皇上面前露個臉,沒想到慕容瀲竟匆匆走了!
“娘娘有所不知呢……”連環想說話,卻聽外邊一聲通傳,“皇上駕到——”
李昭儀忙下了床行禮:“叩見皇上。”
“你怎么下床了?”蕭子洛忙將她扶起來,“雖然氣色好多了,但還要多休息才是。”
“多謝皇上關愛,但方才慕容采女來給臣妾針灸了一回,臣妾已經好多了……”
李昭儀的話還沒說完,學蕭子洛的臉色便是一沉,哼了一聲。
“皇上?”李昭儀不解,被蕭子洛扶回床上坐著,見他滿臉不快,便詢問地看向安康時。
“你不必看著安康時,今后誰也不許在朕面前提起慕容瀲三個字!”蕭子洛生氣地說,“她這等狐媚心機之人,華兒提了,只會臟了你嘉華軒的地!”
安康時見狀忙在李昭儀耳邊小聲說了來龍去脈,李昭儀輕輕一嘆,忙端了茶柔聲道:“皇上,您消消氣,先喝口茶,聽臣妾說。”
“不喝。”蕭子洛完全不給面子,“你難道還想為慕容瀲求情?華兒,便是仗著朕的寵愛,也要有分寸!”
“是,臣妾當然有分寸。”李昭儀的聲音更柔了,端著茶問道:“皇上,您想想,若慕容采女當真是皇上以為的那種人,太后怎么會容得下她在長樂宮?難道太后為了給自己治病,連香的臭的都不分了么?”
蕭子洛的表情一頓,隨后臉色更難看了。“你的意思是,朕還錯怪她了?”
“只怕不是皇上錯怪,而是慕容采女有意為之。”李昭儀道,“若是臣妾猜的不錯,這位慕容采女,恐怕不想侍寢承寵,所以才故意激怒皇上吧。”
“這怎么可能?”蕭子洛不相信,“天子一怒是什么后果她不知道么?難道她不怕死?”
“依臣妾看來,這位慕容采女只怕是個實心眼,認定的事便不會更改。”李昭儀笑道,“生死在一個大夫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事。”
蕭子洛心中的怒火終于消了許多,他也不禁反問自己,難道他真的錯怪慕容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