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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然就逃?私奔?”
秋葉愣了一下,連忙點頭
“是是是!先躲了再說吧!”
盧月澄還沒等著急的秋溪開口,便大拍桌子說:“好!你這就去娘那里要些銀兩,我們先收拾衣服,你回來了我們就走!”
秋葉一聽這話連忙笑著回
“好嘞!好嘞!我這就去。”
說完便喜上眉梢的跑了出去,白送的把柄又怎么能不開心?
秋溪剛想開口,盧月澄便抬了手,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只管相信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盧月澄了,有些錯不會犯了。”
說完便摘掉了頭上的釵镮,素的不能再素了。
“走,追求美好未來去!”
秋溪一看這架勢更是急得不得了,以為盧月澄是要出去和冷眷親退婚去的,這心中便更是著急上火,可話說回來自己如今在盧月澄心中早就沒什么位置說不上話了,又如何能勸她呢?
“爹,你就可憐可憐姐姐吧!姐姐從小就沒了親娘,自幼便是千依百順嬌生慣養著長大的,您舍得讓她嫁去那樣遠的地方嗎?您舍得讓她斷了和心上人的情分嗎?女兒知道,我們盧家需得信守承諾,可爹若執意要兌現諾言,女兒愿代替姐姐!女兒愿意成全姐姐的姻緣,成她與吳春亭的一段佳話。”
金聘柔看著跪在地上的盧明淑我見猶憐的哭著卻是十分的沒什么感觸,他是秦樓楚館的常客,更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女人就見得太多了。像盧明淑這樣的女人,話說的漂亮又哭的嬌俏,理由還找的巧妙。雖是極容易陷入的溫柔陷阱,可金聘柔這風流陣的狐貍諸葛,是萬不會接這樣的茬兒。
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冷眷親很應該憐惜、規勸一番才對,可偏他更是沒什么反應。倒不是他沒有尋常男人通有的毛病,只是這位利己主義者不會因為糾纏不清的女人而自毀前程。如今兩家的局面怎么……都是他盧家不在理兒,可若面前這位見可憐的盧明淑和他冷眷親有了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那事情便就很不一樣了。
剩下的唯一一個男人盧現,作為一代腐儒,直男光輝倒是異常明顯。一是自己寵愛有加的夫人日夜吹那成全小兒女真愛的枕頭風,二是自己最心疼的小女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為姐姐求情。原先信誓旦旦的話早就被磨的差不多了,要是盧月澄再晚來一些,盧現怕是要開口問問冷眷親肯不肯換個女兒娶了。
“爹,娘,妹妹,眷親哥哥,金先生。”
盧月澄的出現顯然是打破了這尷尬而又混亂的局面,而這一聲聲的問候更是讓所有人都覺得事情開始不對勁了。
冷眷親望著今日穿著件鵝黃的馬面裙,上面配了件淡黃小襖,整個人本就是白,這顏色一襯更是顯得白的有些病氣了。又是素面朝天一張臉和盧明淑的明艷濃妝正成了對比,不施粉黛便得如此嬌弱淡雅之容顏原本就是利器一件。
好奇人家長相好奇了許多年的金聘柔這會兒算是見識了這位盧月澄,病如西子還要勝上三分啊!這樣的姑娘娶回家冷眷親這小子也是艷福不淺啊!
一旁的冷眷親倒是十分機靈的站起身來,連忙走了過去,微微彎腰行禮又道:“妹妹兩日不見怎么臉色倒是越發不好了,坐,坐,快坐吧!”
說完便急忙忙的挪了凳子讓盧月澄坐,盧月澄雖然有些驚訝他的稱呼和行為,倒也是十分自然的坐了下來。對臺戲之所以叫對臺戲,就是得有人接著捧著方才精彩,有這么一個好幫手哪里還怕她今天這出戲唱不響呢!
盧月澄微微笑了笑,也實在惹人心醉,只覺得如同手中的瓷娃娃一般怕是磕了碰了的,乖巧的說道:“眷親哥哥那日走后,我十分自責,又聽秋溪說了我以前許多荒唐事情,覺得十分對不住眷親哥哥。”
“哪里的話,我與那宋蕭娘真無瓜葛,今日先生在此你若不信大可問先生,他日日都住在花近水花娘那處,我若是去紅淮館私會宋蕭娘,先生無有不知的。”
盧月澄看著面前這位金聘柔金先生,倒是十分好奇這位看起來酒色更通的主怎么就是秋梧嘴里那個天下人敬仰的才子了。
金聘柔今日多喝了幾杯,脖子微微有些泛紅腦子倒是十分清醒
“沒有,沒有的事情。小月兒可莫要聽信了別人的瞎話,冤枉了眷親啊!這男兒啊!上能侍君王左右,下能有潘安之貌,且是芝蘭玉樹良才,這愛慕者多了也是自然。”
盧月澄聽了這話會心一笑,這人啊!還真是不能貌相,這位金先生看起來倒是糊涂,說起話來卻是風流不下流,兩三句話一說就能把男人那點破事抖的干干凈凈,名聲也還真是不虛傳了。
“先生說的對,可女子啊!雖無西子之色,但有父兄門楣,雖不是詠絮之才卻也是知書達禮,獻媚者亦有也是尋常。先生與眷親哥哥也莫要只聽一家之言啊!”
金聘柔一聽這話便笑出了聲,此女子哪只得“聰慧”兩字啊!冷眷親聽了這話也笑了,他從沒想過盧月澄會有這么一張利嘴,原以為她盧月澄能被吳春亭哄騙去了必然只是個未見得市面的無知少女而已。
可如今這么一看,自己倒是看錯人了?
她這話里話外的意思且是順著金聘柔的話來說,男子既然有才有貌都難免眾人皆欽慕的。女子得盧月澄這般姿色容貌的,其父兄即盧家父子又在朝為官、身居要職,這等門楣家世巴結的人多了閑話自然也就多了。
此中話意再說的通透些,那便是直指吳春亭是考科舉不中,想撈偏門才上趕著來巴結盧月澄,想做盧現的東床快婿走個捷徑罷了,實在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她只是跟著金聘柔的話鋒便能將原已是全府盡知的事情說的另有隱情一般,更是將兩情相悅的關系說成了吳春亭單相思。
狡辯這活兒,要的就是說起來似有似無。挑起了話茬兒明白人自然明白,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意味也就氤氳而生了,也只這么點如有若無的撩撥才更讓人感興趣,才更讓人心癢難耐,才更讓人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賈夢常年混跡粉圈,八卦圈這點說話懟人的竅門還是手到擒來的。
男兒有才有色,愛慕者眾多是尋常。那么放在女子身上也是尋常,她從前與吳春亭的傳聞種種,即便是人盡皆知只要不是證據確鑿她只要不認那一切便有翻盤的機會。
這就好比愛豆有女友的傳聞一般,咬緊牙死不承認是先決條件,只有這樣粉絲才有的洗。你要是愛豆自己都承認了,那還洗什么洗?
盧月澄微微有些啜泣聲,淡淡的說道
“說起來十分沒有臉面,我只因為眷親哥哥那侄兒的幾句碎言便懷疑妒忌,實在是不應當。可我偏偏看見眷親哥哥便容不下其他女子,一想到眷親哥哥往后還要納妾我的心情便如當日一般不想活了。還要多虧了賢侄的救命之恩,我方才能有今日與眷親哥哥坐在一起化解這心結。”
盧現聽了這話沒嚇了個半死:“賢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