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地看著那破開的窗戶,唯一一個還沒上前的黑衣大漢滿頭大汗,看到我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情不自禁地便是退了一步,臉上原本兇神惡煞的模樣,變得哭笑不得,變成掙扎扭曲,到最后,又化為一臉想討好,又不敢討好我的尷尬……
我理都沒理那大漢,只是緩緩地走了過去,我的目標,是他身后的褚士高!
叫我跪下?
看看今天誰跪下!
而那大漢看到我走過來,嚇得渾身發抖,還沒等我走上兩步,便是慘叫一聲,把腦袋一抱,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大……大哥,打人別打臉!”這家伙抱著腦袋,如同寒風中的鵪鶉一般跪在地上,整個人縮成一團,絕望地叫著。
靠,就憑他這滿臉橫肉的橫樣,還怕我打壞了,泡不到妹紙么?
我懶得理他,只是一步步走過他的身邊,走到褚士高的身邊,似笑非笑地說道:“是不是該跪下了?”
“撲通!”
這褚士高果然是個人物,眼看三個保鏢一個手臂脫臼,一個被一記耳光打出窗外,一個嚇得跪地求饒,他還能吃這眼前虧?
笑話,堂堂二代,那是說跪下就跪下,絕不含糊!
“是是是是,您說的對,我……我給您跪下了!”褚士高哭喪著臉,搖尾乞憐地跪在我的腳下,屁股撅得老高!
看到這一幕,林清雪輕笑連連,羞得那褚士高頭都不敢抬,而一邊的安東尼教授,也是看得滿頭霧水,只是搖頭。
雖然他聽不懂我們的話,但也能看出場上這意思了。
“喜歡跪就跪著,如果不是你爺爺是國家英雄,像你這樣的二代,我隨手殺了也不過是為民除害!”
“褚老爺子一生為國,如此風骨,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孫子?”
我沒好氣地說著,對一邊的安東尼教授說道:“安東尼教授,我們都是醫生,中醫西醫并沒有高下之分,能治病救人的,就是好醫生。對于遺傳性精神病這種病癥,您可以先去治療一下,我們互相學習,取長補短吧!”
西醫雖然發展只有數百年的時間,但確實在理論基礎和科學論證方面要強過中醫,我也是沒有固執地認為中醫什么都好,西醫什么都不行,也是可以學習對方好的一面的。
中醫的門戶之見,那確實是糟帛,必須舍棄。
安東尼不知道我說什么,只是疑惑地看著我,而林清雪連忙給他翻譯了一下。
聽完林清雪的翻譯,安東尼這才明白了一切,對我豎起大拇指連連贊道:“OKOK!”
這時,二樓跑下來一個小護士,還沒進門就大叫道:“褚少,老爺的病又犯了,他拿著枕頭要炸碉堡呢!”
一進門,這小護士便看到地上躺著個哇哇慘叫的大漢,窗戶破了一大塊,地上還直挺挺地跪著褚士高和他一個保鏢!
啊……這什么情況!
小護士都懵了,只是無語地看著地上跪著的褚士高。
“走吧,我們去看看褚老的病!”我揮了揮手,一馬當先走了上去,而安東尼和林清雪也是跟了上來,褚士高沒辦法,我沒說讓他起來,他不敢起來,只能一步一挪地跪在地上,不停地向著二樓挪去。
看到平時威風凜凜,讓不少大官都是陪著笑臉的褚士高在面前一步一跪,一跪一挪地挪上二樓,小護士真是傻了……
還沒靠近,就聽到二樓那里傳來一個男人憤怒欲狂的叫喊聲音,即便是在陽光明媚的大白天,無端的聽到這如仿佛視死如歸的聲音,還是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這里是109高地,這里是109高地!快來增援啊,我的兄弟都死光了!快來增援啊!!!”
“該死的米國佬要上來了,還有棒子!我的炸藥包呢?”
“哐……喀嚓……人在陣地在,你們這些該死的,都給我去死吧!”
……
聽到房間里有物品破碎的聲音傳來,看來是這褚老發病了,在亂砸東西,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走到門口,便看到一個身材雖然有些佝僂,但依然高大的老者趴在床上,手中拿著個茶杯,對著門口就扔了過來:“炸死你們這些狗日的!”
嘩啦,茶杯碎了一地。
依然是跪在地上的褚士高,哭笑不得地叫道:“爺爺,抗米援朝都過去幾十年了,你怎么還在打啊!”
他雖然是被我嚇得跪在地上,但心里對我治病這塊依然是不信任,轉頭對安東尼教授說道:“教授,你快給我爺爺檢查一下吧!”
“病人現在這個樣子,必須先用約束帶讓他不能亂動,然后打針鎮定劑,讓他安靜下來,我才能用儀器檢查,要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他啊!”
安東尼看著上躥下跳的褚老,連忙說道。
跪在地上的褚士高連連答應:“你們,快幫著安東尼教授,把我爺爺先綁起來!”
幾個跟上來的保鏢連連答應,和安東尼教授一起進入房間,手里拿著綁捆病人用的約束帶。
而褚老現在精神病發作,還以為自己在抗米援朝的戰場上保家衛國呢,看到有人拿著約束帶進來,還進來了一個銀白碧眼的安東尼教授,頓時便是怒了!
“這里是109,這里是109!向我開炮,向我開炮,米國鬼子沖上來了!”
褚老拿著一個拖把,拚命地揮舞著,逼得眾人不能靠近,更是舉起一個暖瓶,如同扔炸藥包般地扔了過來!
“我炸死你們這些米國鬼子!”
只聽到咣當一聲,安東尼教授沒躲過,大暖瓶砰地一聲砸在這家伙的腦門上,砸得他眼冒金星,當場便暈過去了。
跪在地上的褚士高連聲大叫:“爺爺啊,這是我給你請回來的專家啊,你怎么把人家砸暈了啊!”
轉過頭,對一眾束手束腳的手下大叫道:“你們還不快上,快讓我爺爺別發瘋了!”
褚士高也是沒辦法了,爺爺的病情就是如此,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和正常人無異,也根本不記得他之前做過些什么事說過些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