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太子也是要面子的
聞言,皇景凌先是眉眼一凝,隨即輕松開口,“但說無妨。”
“那么我想請問太子,你是要我的心,還是我的人?”江暄畫的神情無比認真。
皇景凌徹底的停滯住了欲要撫上江暄畫臉頰的手,他盯著她的眼看了許久。
“江暄畫,不論是你的心還是你的人,我通通都要!”
他的話字字清晰,絲毫不夾雜半點遲疑,澄澈清明的眼,透著前所未有的真。
甚至真得讓江暄畫徹底的相信了這句剪短而動情的話語。
江暄畫頓時望得出了神,可正在此刻,皇景凌溫熱的唇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江暄畫櫻唇上。
正欲要有下一步動作,江暄畫突然驚醒的一把推開了皇景凌,靈活一滾,從榻上迅速的起身遠遠站到了一旁。
“等等!”
她大呵了一聲,又緩緩趨于平靜道,“夫妻之禮,暄畫還尚未準備好。所以在此之前,暄畫懇請太子殿下,與我約法三章。”
皇景凌坐起身來,面上帶著醉意,眼底滿是掃興。
他再次冷冷的瞥向她,陰鶩的眼猶如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
見皇景凌不悅,江暄畫目光轉至地面,壓足了底氣,才繼續開口,“當然,太子若執意需要暄畫侍奉,暄畫也斷然不會駁了您的意……”
“夠了。”
皇景凌抬手叫停,頭頓感眩暈,許是喝酒過多的緣故,他摁了摁眉心,道,“你有什么想說的,便直說了吧。”
他自然是明白江暄畫方才的那番話,只是想激他罷了。
這個女人,似乎漸漸的把握住了他的命門。
現下自己應當做的,便只是暫時的妥協。
眼瞧著計謀得逞,江暄畫暗自偷笑,但又怕被皇景凌發現,便趕緊的收斂了起來,正色道,“行,不過在這之前,我還需要幾樣東西。”
話落,江暄畫扭頭看向外廳桌案前的筆墨紙硯打了個響指,很快走過去坐下,提起毛筆在宣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下幾段條例。
寫完后,便將宣紙呈給了皇景凌。
趁皇景凌查看之際,江暄畫便開口將紙上的條例照背了下來,“第一,你我夫妻相處,需相敬如賓,不可有任何冒犯越界之舉。第二,在外人面前,不論我做錯什么,太子殿下務必給暄畫留情面。第三,不得干涉我自由出入太子府。”
直到聽完,皇景凌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隨手便將手里的宣紙揉做了一團,冷聲問道,“倘若我說不同意,你便又能如何?”
說罷,皇景凌把紙團隨手一丟。
“不同意也行,那眼下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休了我。”江暄畫顯然沒有任何畏懼,口吻風輕云淡,似是毫不在意。
皇景凌的瞳孔稍稍一縱,“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但暄畫所言句句不假。”
江暄畫態度強硬,根本不打算讓步。
大不了就是被休罷了,反正這婚事就并非她所愿,要是皇景凌真的一怒之下給她一封修書,那倒是正如了她的意。
“你——”
皇景凌神色一怒,起身上前,用力攥住了江暄畫的手腕,往身前猛地一帶,一句冷不丁的話語,恰好落進江暄畫的耳畔,“江暄畫,你不過是仗著本太子喜歡你,所以才膽敢在我面前這般為所欲為!今日,我可姑且忍……”
“老夫在屋頂聽了許久,老半天也沒聽出你們討論出什么結果,不如,就由我這個做師傅的,來替你們做個主。”
在皇景凌還沒有將后話說完前,窗外則傳來了云老頭這懶散而滄桑的話音。
循聲望去,云老頭恰好翻窗而進。
直到走近才齜牙一笑,并突如其來的打了個飽嗝。
一股濃厚的酒肉混合的氣味撲鼻而來。
云老頭自我嫌棄的拿手扇了扇面前的味道,隨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對不住啊,本來我一早就想來這喜房尋你倆,可哪知你小子太子府忒大,害我一不留神就溜進了膳房,所以就忍不住,大吃大喝了一番……”
說到此處,云老頭老臉一紅,又伸手摸了摸已撐得滾圓的肚子,心滿意足的又打了個嗝。
“咦?你們倆,都看著為師作甚?”云老頭晃了晃沉重的頭顱。
面對云老頭的突然闖入,皇景凌這才緩過了神來,松開了江暄畫,胸口一悶,咳嗽了兩聲。
云老頭一個踉蹌的走過去,伸臂攬過皇景凌的肩,又斜了一眼衣著整齊的江暄畫,指著皇景凌,毫不掩飾言語中的嘲諷。
“你小子啊,真是除了讀書習武,其他方面真是一竅不通,連自己媳婦兒的都搞不定,當初真是白帶你這么些年。”
皇景凌剛要開口,卻又被云老頭給打斷,“瞧我的!保證不出半柱香,她一準兒對你服服帖帖。”
說罷,云老頭拍了拍皇景凌的胸膛,轉而看向江暄畫。
“丫頭!”云老頭中氣十足的喚了一句,皺紋遍布的臉上浮現起一抹肅殺,但下一刻則卻又醉笑道,“你的那約法三章,方才為師也聽見了,只是這最后一條,實在是苛刻了些,這小子再不濟,也是當今的太子——”
話到此處,云老頭有所顧忌地把話一頓,又湊近江暄畫耳邊,這才放心的輕聲說道,“你這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嘛。”
縱然云老頭此刻喝醉了酒,說話顯得十分瘋癲。
可待江暄畫仔細想來,卻也覺得不無道理。
在這個封建思想的年代里,通常女眷都是不可隨意出家門的,若是還在外招搖,不僅會丟皇景凌的臉,還會給自己惹上一堆不小的麻煩。
深思熟慮之后,江暄畫勾唇一笑,“師傅所言極是,那這第三條便就此作廢,至于其余兩條,還請太子務必履行。”
“誒,這才對嘛。”云老頭歡喜不已的點了點頭。
皇景凌繃緊的臉色卻在此刻再也兜不住,猶如山洪暴發般的拉下了臉來。
屆時,門外響起重重的敲門聲,秦牧的聲音也同時急切傳來,“敢問太子殿下此刻可已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