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溫爾搖了搖頭:“我也想厚臉皮地求你原諒,但像我這種,只是活該,還奢求什么原諒……”
話音還未落,景珩不耐打斷:
“我允許你求我原諒。”
溫爾:“……”
額,這個……
“溫爾,”他念著她的名字,“你又贏了。”
話音一落,只見景珩伸手,禁錮輕抬她的下巴,低頭,溫軟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溫爾放大了瞳孔,完全沒有料想到幾個小時前還郁悶幾近崩潰,此刻竟然被愛意溫暖包裹……
她垂下的雙手下意識地想要抱上景珩的腰身,可騰在半空,像是顧忌什么,突然僵住了。
LN—241號藥物雖然明顯起到了抑制作用,但并沒有治愈康復,她還是會死——
她現在要是接受景珩的話,時丘出于報復,不會再讓她參與甚至獲得后續藥物治愈的可能,那她就真的只是等死了。
這樣的話,那她這半年來的努力,不就重新打回原樣,甚至不惜在婚禮上逃婚出走,傷害景珩傷害景老太太也成了多余的罪過……
亂七八糟的思緒一股腦的全涌了出來,景珩也是感受到了她的出神,甚至是糾結為難,離開了她的唇,眸子一動,掃了一眼周圍向他們投來聚集的視線,什么話也沒說,牽著她離開了教堂——
他們一走,教堂婚禮上但凡有口呼吸的人都知道了,景少的前任帶著奸夫參加婚禮,三人見面一團和氣,奸夫前一秒還牽著那女人的手,下一秒就讓位給景少……
原本以為豪門富人圈出軌玩女人之類的事已經是常見,難不成現在流行一女二夫?
是他們孤陋寡聞了,這景家不單是首富,男人的隱忍也是數一數二的……
男人笑男人沒自尊,女人侃女人有本事,一個愿打,倆個愿挨,他們這些吃瓜群眾還能說什么呢?
車上。
溫爾看著身邊親自開車的景珩,心里全是為難糾結。
她還以為景珩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畢竟狠話都放到那個份上了。
這下突然又親近她,她實在是干不出再推開傷害的缺德事!
十幾分鐘后,景珩直接把車開到星級酒店的大門口,下車后,直接把鑰匙扔給了開門的服務生——
溫爾抬眸看了一眼酒店奢華的大門,沒著急挪動,只是作聲:
“景珩,我有話想跟你說。”
“嗯,我也有話跟你說,過來——”
溫爾只好走了過去。
總統套房。
溫爾剛進門,身后的景珩便抱了上來——
這讓她有些慌亂無措:“景珩……”
不是說有話要說嗎?
他這是做什么?
幸好,大冬天的,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和毛衣……
溫爾有些不適地聳肩縮了脖子,有意想要疏遠拒絕身后一直抱著啃她脖子和耳垂的某人:
“我真的有話想要跟你說,你先……”
“溫爾,我愛你,愛瘋了的那種。”
一句突如其來的愛意帶著曖昧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脖頸間,讓她的心頓時癢癢的,卻又撓不到——
他一向害羞又傲嬌,很少這樣直呼地表達自己的真實情感。
耳垂地吸吮還在繼續,溫爾眸子輕顫,一聲含著鼻音的溫柔溢出:
“景珩,我病了。”
身后的景珩動作僵硬了一下,溫爾伸手,撩起自己的短發,只見耳朵上方,有塊很明顯的疤痕——
現在很多手術都可以實行微創,可盡管是微創,也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傷口,并且那塊頭皮的毛囊已經受損,沒辦法再長出頭發了。
景珩眉頭頓時緊鎖,眸中露出些許質疑,他怎么也不會信,幾個月前還活蹦亂起在酒吧打架的女人,現在突然撩起頭發說自己病了……
溫爾把自己隱瞞的全部和盤托出,打算真正全身心的托付,余生剩下的這點日子,她全托付依靠給他了。
她的話語說的很輕,沒有說她任何痛苦的發病和手術過程,很快就交代完了。
“抱歉,其實也不怪時丘在婚禮上的突然出現,是我自己本來就沒做好嫁給你的準備,畢竟,你要是被貼上喪偶二婚的標簽,就不太好找姑娘接盤了!”
溫爾笑著,剛說完,一道強勁,直接把她拉入了懷中,緊緊抱著,抱得溫爾很是難受,那雙臂的力道,像是要把她狠狠揉進骨血里去似的——
景珩眸中有些懊惱的淚意,不敢相信,她病成這樣,他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好幾次她在他面前流鼻血,頭疼嘔吐,都被她簡單幾句就忽悠過去了,他打從心里認為溫爾是個女強人,又是個醫學天才,怎么會生病會死呢!
【之前,我在研究所有一個朋友,她身體不好,在住院,她馬上就要死了,但是她男朋友還不知道,她不想連累任何人,想自己一個人就這樣死去消失,你覺得呢?】
【她的想法很自私,但其實這樣也好,一個將死之人,與其給他人平添難過傷心,不如什么都不知道,這樣,給活著的人帶來的痛苦也會稍稍減輕些吧!】
他突然想起結婚前,溫爾問起的這段話——
他都說了些什么啊!
所以,溫爾會選擇在婚禮上逃開,有一部分是因為他?
“別怕,我的配偶欄只會出現溫爾的名字,永遠都是你。”
說著,他又抱緊了一些。
他從來都沒想過失去她后還會有別的女人取代。
溫爾是真的忍耐不住了,推搡了一下景珩:“我知道了,你再不松手,就真的喪偶了。”
景珩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松開了手臂,眼看著懷里的溫爾憋紅了一張臉,氣喘吁吁——
“別怕,你有我,有整個景家做支撐依靠,我不會讓你死的。”
醫學組建和藥物研發需要龐大的財力支撐,單就這一點,他就已經贏了時丘了,所以何必寄人籬下,委曲求全呢!
實在不行,他還有其他辦法。
有這番話,溫爾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