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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風水師筆記李彪周冰冰 > 第238章 過招(中)
“把刀給我!崩畋霃娙套⌒φf。正在撒尿的昌德拉把刀遞過去。李彪用刀把其他幾只袋子也都割開,把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全部倒在淋過尿的大米上,然后找了根棍子把它們攪和在一起。昌德拉撒完尿后,從庫克里刀鞘中把兩把小刀取出來,蹲下身子扯過一只麻袋,把兩把刀背疊在一起來回摩擦,每摩擦一下都會發出一團火花,當摩擦到第四下時,麻袋布被點燃了。

“我想,我們該撤了,李彪。”昌德拉說。

一聲槍響把他倆嚇了一跳,兩人趕緊轉身撤離現場,身后傳來了幾個Z國人的叫喊聲。當他們逃出營地時,大火已經燒了起來。Z國人不停地朝他們開槍,但兩人早已進入黑暗之中,射手根本就看不到他們,只是在盲目射擊。有些人點起火把,在營地周圍晃來晃去。李彪推測至少有3個人朝山上追來。槍聲更密集了,營地亂成了一鍋粥,夏爾巴人在忙于滅火,他們的運輸器材也面臨被大火燒毀的危險。李彪和昌德拉已回到巖石后面原來藏身的地方,幸災樂禍地看著山下一片混亂的景象。追他們的人現在也已放棄搜索,回到營地加入了滅火的行列。

那群人忙了半個小時才把火最后撲滅。李彪和昌德拉達到了他們的目的。Z國探險隊被完全破壞了。他倆聽到Z國人互相之間在大聲爭吵,后來夏爾巴人又和Z國人吵起來。昌德拉斷斷續續聽清了一些他們爭吵的內容。

“夏爾巴人對Z國人在這兒開槍十分不滿,他們說會激怒神靈,從而厄運降臨。他們拒絕再繼續前行。他們現在什么吃的都沒有了,天亮后就將撤退!

一小時后,營地才靜下來。有人拿來兩瓶酒,他們一邊喝酒一邊交談,可能是在商討對策。最后,他們都回到了帳篷,只留下一個人拿著步槍在外面放哨。

李彪在一塊巨石的下面展開睡袋,那里剛好夠他伸開腿躺下。昌德拉鉆進了一個巖洞,蜷縮在自己的睡袋里。

“晚安,李彪!辈吕p聲說。

當他們第二天早晨醒來時,Z國探險隊已放棄登山,收拾行裝下山

當李彪和昌德拉遠遠望見半山腰冰雪覆蓋下的昆薩村時,他們終于松了口氣。3440米的高度讓李彪上氣不接下氣,不得不經常停下來休息,這樣的高度對昌德拉似乎還沒有產生多大影響。

昆薩村住著一些放牧牦牛的牧民,這讓李彪由衷地欽佩。在這樣高的山上,他們竟能靠微薄的收入為生。村民們都停下腳步,以異樣的目光注視著這兩個“天外來客”。讓他們感到奇怪的倒不是那個白人,而是一個廓爾喀士兵競出現在他們的領地上。

兩人轉過一個彎后,便看到了大約200米外的營地。

“那一定是我們的營地!崩畋胝f,“但愿午餐已準備好了,我餓極了!

兩人爬上一道光溜溜、濕漉漉的突出巖石。現在還用不著攀登器材,但他們知道很快就該用到冰鎬了,后兩天的跋涉無疑將更艱難。

李彪和昌德拉想加把勁把最后一段路走完。突然,一顆子彈呼嘯著從他們身邊飛過,打在雪地上。兩人出于本能不約而同臥倒在地。又有兩顆子彈打在身邊的雪地上。昌德拉滾到不遠處的一塊巖石后面,李彪則匍匐到一棵百年老樹的樹樁后面躲起來。

“你看到他了嗎?”李彪低聲問。

昌德拉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朝四下里望望,“什么人都沒有。”

李彪抬起頭,發現面對村莊的一塊山崖上升起一股淡淡的煙霧。他手指那里說道:“他在上面,看到沒有?”

昌德拉眨眨眼又點點頭,“我們怎么辦?”

“我看我們先等一會兒!

“這會是誰呢?”

“顯然是某個知道我們在這兒,而且不想讓我們歸隊的人干的。”

“Z國人?”

李彪搖搖頭,“不可能。我們一路過來再沒發現他們的蹤跡。他們一定順原路返回了!

昌德拉向周圍仔細觀察了一番,指著50米開外的一道突起的巖壁說:“要是我們翻過那道巖壁,便可以繞過山崖,從另一側走到營地!

“好主意!崩畋胝f,“我們一起向那里跑,讓狙擊手拿不準瞄準哪一個好。我喊到‘3’就跑。衛——2——3!”

兩人同時從隱身之處躍出,向巖壁飛速跑去。又有兩顆子彈飛來打在他們的腳邊。昌德拉最先跑到巖壁處,蹲下身子,手搭在堅固的石校上往上一躥,便上到巖壁頂上。李彪也學他的樣子,但顯得笨手笨腳。在巖壁的另一側,兩人的身體懸在半空足有幾秒鐘才找到立腳的地方。他們一點點地向下挪動身體,足有10米才下到平地。

“這可真不容易!崩畋脒^了好半天才喘過氣來,接著便是一陣激烈的咳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還好嗎?”

他又咳嗽了一陣,“唉,我得了登山咳。我想你是知道這種病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讓我得上了。”他在原地做了一會兒深呼吸。

“頭疼嗎?”

“感謝上帝,頭還不疼,沒那么嚴重。快點,我們走吧!

“你行嗎?”

“走吧,我死不了!”李彪對自己十分惱火,他希望能像他的伙伴那樣很快恢復體力,然而他做不到。他畢竟比不上一個土生土長的尼泊爾人,特別是一個廓爾喀士兵。

兩人繞過山崖,從另一側向營地走去,一邊走一邊警惕地注視著那個山崖,可始終未見到人影。

羅蘭德?馬奎斯正站在營地的邊上與卡爾?格拉斯說話,看到他倆過來后朝他們招招手。“我們就要出發了!”他嚷道,“天黑前要趕到坎巴昌。”

“天哪!崩畋胝f,“到那兒還有多遠?”

馬奎斯聳聳肩,“要走4個小時。怎么,走不動了,李彪?”

李彪一邊咳嗽一邊點點頭。

“看來晚上露營睡得不大好。”馬奎斯說。李彪注意到,他的言語中帶有一點幸災樂禍的口氣,“你們在Z國朋友那里發現了什么?”

“他們不會再打擾我們了。是不是有些隊員不在這兒?”李彪問。

“你是說現在?”

“對。”

“怎么了?”

“別緊張嘛,羅蘭德。告訴我!”李彪厲聲說。

馬奎斯把眼睛瞇成一道縫,“小心點,李彪。別忘了誰是這兒的隊長!

李彪一把抓住他外衣的前襟,把他拽到跟前。昌德拉趕忙過來攔住說:“哎,哎,快住手。別這樣,長官!

李彪松開手,向后退了一步,“羅蘭德,你是隊長不假,但是秘密情報處同時還命令你來協助我。告訴我,進入村莊的都有誰?”

馬奎斯稍稍放松了一下,然后說:一肯德爾醫生、鮑爾?巴克、奧托?施倫克和那個美國小孩!

施倫克?李彪想,放冷槍的一定是施倫克。

這時,他們發現巴克和霍普正順著小路向營地走來。巴克穿了一套白底帶黃綠條紋的派克式外套,他第一次穿這身衣服。李彪坐在一張折疊凳上,又開始咳嗽起來。霍普走到他身邊說:“嗨,你咳嗽了。”

“謝謝你,醫生!崩畋胝f,“謝謝你的關心。你們兩個到哪兒去了?”

霍普朝馬奎斯望了一眼,“感覺還好嗎,李彪?”

昌德拉說:“我們度過了十分艱難的一晝夜。”

巴克說:“我去和一個牧民交換一個葫蘆!彼咽掷锏臇|西拿高一點讓大家看,“它的味道和南瓜差不多。我們的醫生去得正是時候。那個老牧民一定害怕白人婦女,一看到她和我在一起,馬上就壓低了要價。”

霍普向大家展示一條項鏈,“我用五包口香糖換了這個,還不賴吧?它可能不值幾個錢,但很好看!

“嗨!”一個人喊道。幾個人都一起轉過頭去,看到奧托?施倫克正氣喘吁吁,邁著沉重的腳步朝這邊走來。他終于走到幾個人站立的地方,一下子癱倒在一塊油布上,過了好半天才喘過氣來,斷斷續續地說:“那個‘小家伙’……他死了……被槍打死了!

“什么?”馬奎斯和霍普同時嚷道。

“在哪兒?”李彪問。

施倫克用手指了指槍手曾經藏身的山崖,“就在那個山崖下面。走,我帶你們去!

當他們一同向現場走去時,李彪心里暗暗感到奇怪,施倫克會把槍藏在哪兒呢?那肯定是一支步槍,他的身上有什么地方能藏住一支步槍呢?難道他把槍扔到了山崖下。

那個名叫戴維?布萊克的“小家伙”四肢伸開,臉朝下俯臥在小路上,血流成一片,把身下的雪都融化了。

霍普?肯德爾在他身邊跪下查看他的傷勢!皫臀野阉^來!彼f。

“我們是不是先不要動尸體?”巴克說。

“什么,你以為還會有警察來勘驗現場嗎?”馬奎斯說。

“昆薩村其實真有一個尼泊爾警察所,他們不久就會來查驗我們的登山許可證的!卑涂苏f。

李彪幫肯德爾把尸體翻過來,子彈正好打在胸部。

“這是近距離開的槍。”李彪看了看傷口說;羝毡硎举澩攸c點頭。

李彪朝昌德拉看了一眼。兩人心里都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戴維?布萊克多半是偶然發現或聽到了槍手在開槍,因此被殺人滅口了。

繼續行進到坎巴昌的計劃被取消了,探險隊準備在昆薩過夜。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使馬奎斯既氣惱,又憂心忡忡。李彪和昌德拉關照大家把尸體抬到營地,兩人還花了點時間去山崖上尋找證據,昌德拉發現一個7.62毫米子彈的彈殼,拿給李彪看。

“這是一支狙擊手用的半自動槍,也可能是德拉格諾夫式步槍。”李彪猜測說。

“我打過一次L1A1式步槍,用的好像就是這種子彈。”L1A1式步槍是英國生產的比利時FNFAL式步槍,系最常見的半自動裝填步槍,利用逸出的火藥氣體裝彈,彈匣內可壓20發子彈。

“昌德拉,你說的有道理!

“這一定是我們的人干的。昆薩村的人不會有這種步槍!辈吕f,“我們是不是該檢查一下施倫克的行李?”

“是該檢查一下。走吧,我們得向上面寫個報告。”

戴維?布萊克被暗殺的事令全隊上下十分震動。當李彪宣稱兇手可能隱藏在他們之中時,立即遭來幾個人的抗議。

“你神經錯亂了吧?”一個名叫德爾派的隊員問,“我們之中怎會有人干這種事?”

“有關這次探險的一些事你們是不是在瞞著我們什么?”探險隊中僅存的美國人杜格?麥吉問。

“大家安靜一下。”馬奎斯說,“我們在執行一次救援任務,僅此而已,沒有什么可瞞大家的!

“那么有誰會向我們射擊呢?”菲利普?萊奧德問。

“俄國人。”鮑爾?巴克答道,大家一起把臉轉向了他,“我剛收到一份電報說,俄國探險隊將在明天抵達大本營。也許他們認為那架墜毀的飛機上有什么東西!

大家又一起把探詢的目光投向馬奎斯。“有什么嗎?”霍普問。

“只有尸體!彼f,“英國人和美國人的尸體!

李彪心里在考慮俄國人卷入這起事件的可能性。難道他們那支探險隊中有聯盟的人?早就聽說聯盟與俄羅斯黑手黨有聯系。要是那支探險隊的成員都是聯盟的人可怎么辦?

“我們處境有危險嗎?”湯姆?巴洛問,“我是指某種人為的危險而不是自然環境的危險。”

“當然不是!瘪R奎斯說,他想消除大家的疑慮,“我想,戴維?布萊克的事只是某種意外的事故。”

“在那樣近的距離內開槍把人打死也是意外事故嗎?”巴克問,“我可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另一人說。

“還有我。”又有一人鼓起勇氣說。

“好了!”馬奎斯吼道,“想不通你們就回去。可是,別忘了,你們都是花大錢雇來執行這項任務的!聽著,明天早晨,我們將向坎巴昌進發,然后是洛內克,這樣到了后天,我們就將抵達大本營,我將樂于帶領愿意跟我走的人繼續前進!”

霍普清了下嗓子說:“從這里到洛內克,高度將增加1000多米,山路將十分崎嶇難行!

“大家都知道這是很艱難的,”馬奎斯說,“也要冒一定風險。如果有人想回去,請自便。我,算一個,將繼續前行。還有誰愿意跟我走?”

沒有一個人吭聲,直到后來李彪舉起了手,“我想,這一路上我們面臨著重重威脅,比如高山病、高空肺水腫、高空腦水腫、雪崩、凍傷、雪盲,還有十多種其他災難,連這些我們都不怕,一支小火槍就能嚇倒我們嗎?”

有幾個人被他逗笑了。昌德拉接過話頭說:“在我們廓爾喀軍隊中,我們常用尼泊爾語說:‘寧死不做膽小鬼’,這是我們的座右銘。我跟著你和李彪長官!

“我也跟你走!被羝?肯德爾說,“再說,我覺得你也需要一名好醫生隨你一道登山。”

鮑爾?巴克聳聳肩,“唉,已經走了這么遠了,為什么要回去呢?”

其他人隨后都一一表態要繼續前行,只有奧托?施倫克沉默不語。大家都看著他,等他表態。直到最后他才不情愿地說:“我參加。”

向昆薩的警察掩蓋死亡真相比他們預料的要容易得多;羝?肯德爾向警察提交了死亡證明,聲稱戴維?布萊克是不小心摔倒在某個尖利的器械上“被刺傷”身亡的。幸運的是,這名警察處理過不少西方游客的意外事故,同意由探險隊自行處理這件事。他檢查了登山許可證后,同意他們繼續登山。

聯絡官自告奮勇要把戴維?布萊克的尸體送回加德滿都,并協調那兒的官僚機構把善后事情處理好。當他帶領載著尸體的小車下山時,夏爾巴人為死者舉行了象征性的祈禱儀式。

夜幕降臨后,所有隊員都一聲不響地回到了各自的帳篷,他們都想把白天的事忘掉,然而卻怎么也擺脫不掉危機四伏的感覺。

在洛內克住了一夜后,山路更加險峻,所有隊員都已感到步履艱難,每攀登一步都要耗費不少體力,就連馬奎斯也咳嗽不止,氣喘吁吁了。下午,在離開加德滿都6天后,他們終于抵達了預定設立大本營的地方。

該地位于大山的北坡海拔5140米處。在這里,以往探險隊設立大本營的遺跡——倒塌的帳篷、垃圾和禮拜壇仍歷歷在目,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幾座墓碑,那是為紀念葬身于干城章嘉峰的亡靈而豎立的。

山峰雄勁挺拔,高聳云端。巉巖、覆冰和積雪交相輝映,狂風怒號,不時把山上的積雪卷騰起來,向山下傾瀉,形成漫天潔白的雪霧。從山下仰望山頂,景色如詩如畫,可真要身臨其境,就將面臨無數的艱難險阻。李彪心想,難怪尼泊爾人認為這里是眾神居住的地方,如此壯觀的景色令他第一眼望去,便油然而生敬畏之情。他向大山鞠了一躬,心里默默念叨,自己不配在此久留,事情一畢將盡早離開。他對這座山峰的數據已了然于胸——長8英里,寬5英里,主峰海拔8586米,也就是28168米,為世界第三高峰。在喜馬拉雅山的群峰當中,盡管珠穆朗瑪峰最負盛名,然而就山勢的崎嶇險峻來說,干城章嘉峰遠在其上。多年來,慕名而來試圖從北坡登上該山的人確有不少,但成功者寥寥無幾。直到1979年,才有三個人繞過低矮的冰川陸架,經由北側山脊登上峰頂。日本人于1980年最先從北坡登頂成功。

當探險隊接近大本營時,馬奎斯說:“總的來看,這些年至少有25支探險隊試圖攀登該峰,他們共選擇了17條可能的攀登路線,可我還從未試過,我一直想登上該峰!

“我們來這兒可不是要登上頂峰!崩畋胩嵝阉f。

“如果我們完成了任務,時間又有富余,登上峰頂又有何妨?”馬奎斯神氣十足地說,“你休想阻止我,李彪!

“夏爾巴人會阻止你的!

“而且,我還希望看到霍普也登上峰頂,這可不是隨便哪個女人都能做到的!

肯德爾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說道:“唔,在我看來,李彪說得對。我們并不是來這里創造世界記錄的!

馬奎斯厭惡地瞪了他們一眼走開了。

在安格?楚謝林卓有成效的指揮下,只用了3個小時,大本營便建立起來并投入了工作。他們專門為廚師吉米搭設了一頂帳篷,用來存放食物和烹飪設備。鮑爾?巴克負責探險隊的營部工作,他掌管的物品,包括各種通信設備、行軍床、燈具以及其他一些物品都搬進了營部帳篷。在營部的帳篷外,一個便攜式圓形衛星接收天線也已架設起來,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與外界溝通了。

幾乎每個人都氣喘吁吁,咳嗽不止。由于高度的急劇變化,大家都感到極度疲勞,而且沒有胃口。晚餐時,大家都強迫自己多吃點東西。晚餐后,一個個馬上鉆進自己的帳篷休息了。

氣溫也給隊員們帶來了影響。在大本營,溫度已降至0攝氏度以下,陣陣冷風更增添了刺骨的寒意。李彪換上了馬莫特8000型防寒服。李彪之所以選擇這種防寒服是因為它分量輕,總共才1公斤左右。他手上戴的是OR手套,這種手套結實、柔軟而且保暖。雖然已經鉆進馬莫特睡袋,可李彪仍感覺渾身發顫。

第二天早晨醒來,李彪感覺好些了,并且發現其他人的精神狀態也比前一天好。他很想馬上就開始登山,不過他知道,必須在這里待一個星期才能使身體很好地適應環境。實在無事可做,他跟著其他隊員一起參加了傳統的宗教禮拜儀式。夏爾巴人和昌德拉已用石塊壘起一個小小祭壇,上面插一面祭祀用的旗幟。隊員們擺上了供品,那是吉米用一個木籠裝來的一只活雞,專門用來供奉神靈的。尼泊爾人認為,把神靈打點高興了,登山者就會得到神的護佑。

“不要輕率地就開始登山,這一點非常重要!辈吕嬖V大家說,“要對大山抱有敬畏之心,因為人是無法與大山相比的。神靈不希望人過于自信,對于那些自認為能勝過大山的人,神將降罪于他。”

大家都在認真聽他講話,但李彪發現馬奎斯在竊竊發笑。他低聲問李彪:“你也相信這些愚蠢的咒語嗎,李彪?”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我們得人鄉隨俗!

馬奎斯搖搖頭說:“你總愛和我玩這套假正經,難道你……”

后來,馬奎斯開始對全隊講話:“啊,不知道大家昨晚睡得怎么樣,反正我是沒睡好。不過我想,隨著大家身體逐步適應環境,睡眠也會得到改善,我說得對嗎,醫生?”

霍普說:“是的,一般來說是這樣。在高空條件下,人的睡眠自然會受到影響,所以我才強調大家要多注意休息。而且我還要提醒大家要盡可能多喝水!

“現在,”馬奎斯接著說,“我們要用整整一周時間在這兒休息。但是從明天開始,我們之中的一些人就要進行短途攀登訓練,攀登的高度將一天比一天高,并在當天返回大本營休息。我要看看大家的表現如何,在此基礎上我將決定哪些人作為先遣組成員與我一道最先攀登。先遣組將擔負重任,負責沿登山路線布設攀登繩、錨樁、冰螺釘、鋼錐、鐵鎖以及滑行裝置等,以幫助后面的隊員攀登!

會議結束后,隊員解散“自由活動”,李彪覺得這純屬開玩笑,因為他們根本就無事可做。上山時,他帶了兩本平裝本的書以消磨時光——一本舊書是約翰?卡里寫的恐怖小說,一本新書是有關犯罪方面的紀實文學,作者是聯邦調查局的一名退休特工。還有幾個人帶了紙牌、棋類等娛樂品,鮑爾?巴克甚至帶來一臺電視機,通過衛星天線可接收到好幾個頻道的節目。

對李彪來說,大本營的生活枯燥而漫長。到了第三天,他就開始感到焦慮不安、坐臥不寧了。馬奎斯沒有選他參加登山練習,卻選中了奧托?施倫克。李彪心想,他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搜查一下施倫克的帳篷。

他讓昌德拉在外放風,自己悄悄潛入帳篷。與其孤僻的性格一樣,施倫克堅持自行搭設帳篷并單住。里面都是一些生活必需品——一個拜布勒式吊爐、各種攀登器具、睡袋、衣物……沒有任何東西能掩蓋住一支狙擊步槍。惟一的武器是一把十分陳舊但保存完好的短劍,一種納粹軍人佩在軍裝外面的短劍。納粹軍隊各軍種的佩劍有所不同,這把佩劍是海軍軍官佩帶的,施倫克并沒有把它特別隱藏起來,而只是把它與一些雜物放在一起。李彪心想,說不定這是聯盟特有的武器。

李彪走出帳篷向昌德拉搖搖頭。也許在登山之前,他們應該設法把所有人的物品都檢查一下。

兩天后的中午,李彪午餐后回到自己的帳篷睡覺。突然傳來的槍聲把他驚醒。李彪從床上一躍而起,迅速登上靴子跑出帳篷。外面正在下雪。

槍聲是從廚房后面傳來的,有三四個人正站在那兒觀看。李彪走過去,發現馬奎斯正以瓶子和罐頭盒為靶子在練習射擊。站在一旁的夏爾巴人對他的舉動十分氣憤,李彪知道他們為什么生氣,因為槍聲會驚動神靈的。

“羅蘭德,你他媽的在干什么?”李彪厲聲說。

“這有什么,李彪?我只是練練射擊!

“你這樣做會讓夏爾巴人生氣的,快停下!

馬奎斯轉過身面對李彪,“那些該死的夏爾巴人生不生氣管我屁事。我是這兒的頭,我想練就可以練。過來和我一塊兒練嗎?”

“別胡說八道,快把槍放下!

馬奎斯聳聳肩,把手槍放在巖石上,順手又操起腳邊的一把冰鎬,“好吧,玩點投擲冰鎬的小游戲總可以吧?來吧,李彪,難道這也不行嗎?我們用冰鎬去打那些目標,夏爾巴人不會介意的。”

李彪搖搖頭。他不想同馬奎斯玩這套把戲。不少隊員聽到喧嘩聲都跑出帳篷看熱鬧,霍普?肯德爾也在其中。

“來吧,李彪,樂一樂嘛。難道你要告訴我外交部的代表怕被打敗?”馬奎斯用使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的這套表演活像一個學童,羅蘭德。”

沒做任何暗示,馬奎斯突然把冰鎬擲向李彪,冰鎬落在距李彪腳邊僅1寸的地方,銳利的尖端插進雪地,手柄豎起在空中。

不知是由于高度的影響,還是極度的無聊,或者是因為睡眠不好,李彪被激怒了。他伸手拔起冰鎬,說道:“好吧,羅蘭德,我們就玩一玩!

“好,你同意了,李彪!”馬奎斯大笑著說,并四下張望要再找一把冰鎬。他從卡爾?格拉斯手里接過一把,然后說:“卡爾,能幫我把那些瓶子和罐頭盒再立起來嗎?我們賭什么,李彪?我相信你不會帶很多錢的,不然的話,我們還可以像在斯托克波格斯高爾夫球俱樂部那樣再賽一次!

“這是你的主意,羅蘭德,你定吧!

羅蘭德咧嘴笑了笑,拿眼睛向人群中掃視,發現醫生正瞪著兩眼望著他。

“很好,獲勝者今晚與肯德爾醫生睡覺。”

“什么?”她脫口大叫道,“真缺德……”

李彪舉起手,“聽我說,羅蘭德,你有點出格了!

馬奎斯朝她微微鞠個躬,“對不起,親愛的,只是開個小玩笑!

“見鬼去吧,羅蘭德。”說完,她轉身走開了。

馬奎斯搖搖頭說:“嘖,嘖,美麗的女人,我想她們不可能把圣女和蕩婦集于一身!

李彪忍了忍才沒讓拳頭擊在他的下巴上。他知道,當著全體隊員的面教訓他于全隊的士氣不利。李彪從未見過比他更惡劣的人。

“啊,沒關系,我們什么都不賭,只比看誰打得準,好不好?”馬奎斯問。

“好吧!

“那么我先來?”

李彪嘲弄似的向他一躬身,“當然可以!

馬奎斯朝他冷笑一下,然后轉身面向目標。在他們的前面共有5個瓶子和5個罐頭盒,分別擺在簡易桌、石塊、帆布包等物品上。

馬奎斯舉起冰鎬擲了出去,把第一個瓶子干凈利落地打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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