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可漫滿目悲涼,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又發現解釋只能是徒勞無功。
他的雙眼被仇恨占據,看不到她的愛,看不到她的妥協,看不到她把真心剖出來擺在他的眼前。
他只按照自己的心思生活,從不在乎對錯。
三年的時間她對他不知說了多少次“我愛你”,他聽不懂,也不愿意懂,甚至把這當做假意的奉承。
她看著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忽然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抓著他的兩只手說:“我愛你。”
可能他會覺得這樣不知死活的反抗,最終又無數次的妥協,始終離不開他的女人很下賤,但她還是想再告訴他一次。
“我愛你”這三個字,她曾不吝說出口,后來羞于說出口,再后來不配說出口,最后這一次,她想讓他認真聽,不奢望他一次便能明白她的心,只希望以后他再回憶起來,能從字里行間體會到她這時候的心情。
嚴崇果然聽了之后臉色迅速陰沉下來,甩開了她的手,如同被臭氣熏天的乞丐撞了個滿懷,避之不及臉上滿是嫌惡。
這時尤可漫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恢復了之前的狀態,仿佛剛剛突如其來的告白并非出自她的口中。
嚴崇冷哼一聲,懶得與她糾纏,脫下被她拽過的外套,當著她的面扔在地上,轉身便摔門離開。
她好像被剪斷了最后支撐的那根弦,門砰地一聲被關上,她便應聲坐倒在地上,指尖觸到被揉成一團的外套,這是她結婚一周年的時候,用自己攢了半年的工資給他買的。
眼前仿佛還能看到他收到禮物的時候,嘴角閃過的那一絲驚喜的笑意。
她把衣服鋪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拍掉上面的半個腳印。眉眼彎彎的,自言自語道:“扔掉的就不要再來找了,好不好……”
尤可漫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如往常那般擠上公交車趕到公司,甚至在公司大堂碰到嚴崇的時候,她還面無異色的問候了他早安,嚴崇卻如沒看到一般徑直走開。
她走進秘書室的時候許多人都湊在她的桌前竊竊私語,看到她來了也不讓開,還有個丹鳳吊角眼的女人半個屁.股坐在她的桌子上,扭頭便對著她冷嘲熱諷的說:“喲,我還以為咱們老板娘瞧不上全勤獎這點錢,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來呢。”
有個應和的女人聲音極細,如同叫.春的母貓。“老板都瞧不上她的懶勁兒,她不著急,有人可著急。”
尤可漫一貫不理會她們,拎著紙袋的胳膊伸過去一撥,便把圍著的圈子撥開了一個縫隙,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對四周的噪音充耳不聞。
坐在她桌子上的女人踉蹌著后退幾步,滿目怒色,不懷好意的盯著她冷笑。直到她坐下,還兩手交叉抱在胸前,陰陽怪氣的對著其他人說話。
“你們知道昨天公司酒會,老板的舞伴是誰嗎?”
所有人紛紛答不知道,其實昨天的情景,在座的幾位全都親眼瞧見了,只有尤可漫不舒服請了假,這話說給誰聽?自然是說給她聽。
“邱雯兒啊,你們不知道嗎,最近特別紅的那個嫩模,萬千男人們的夢中情人。”女人似是不屑的一邊瞟著尤可漫的臉色,一邊做作的驚呼:“哎呀,你瞧我這嘴,可漫呀,你可千萬要相信老板,老板不會拋棄你這糟糠之妻的。”
圍著尤可漫的女人們笑得前仰后合,聲音刺得她頭痛難忍,這時候董事長辦公室的內線響起,一眾女人才安靜下來,坐在她旁邊的人接通了內線,嚴崇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泡兩杯咖啡進來。”
接線的女人好聲好語的應承,和四周的女人們對了個眼神,假笑著貼到尤可漫的身邊,對她說:“可漫,你去送吧。”
她看到了女人眼中的譏笑,頓時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臉上卻不做聲色,甚至笑了一下說:“好啊。”
她倒是要看看,這些只會捧高踩低的女人們,還有多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