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因為照顧我的人是荊芥,她用的藥也和旁人的不一樣。所以幾天之后,我就能在地上行走。
不過重活是一點兒也干不了了。
我在家里帶著無聊,就想要去店里面幫忙。
哪怕是看著鋪子也行呀。
交給劉離,我的店算是成了一個發(fā)呆的好地方,一連幾天,都沒有一樁生意。我看的心里毛毛的,我是正常人,而且,我活著回來了,不能看著自己的小店就那么的浪費房租。
荊芥阻止了我:
“現(xiàn)在天寒地凍的,你要是出去,不怕回頭骨頭長不好?萬一落下了關(guān)節(jié)炎什么的,你看看以后到了六十幾歲,你可怎么辦。”
我嘿嘿一笑:“荊醫(yī)生,你就別逗了,關(guān)節(jié)炎都是在手上,腿上,哪有人會在肋骨上,你這不是逗我玩兒嗎?”
“也有人是在肋骨上,不過比較少。你要是出門了,可以試試。”
荊芥是有名的藥師,做藥的本領(lǐng)天下無雙。
我楞了一下,決定放棄。
但是坐在窗邊,非常的難受。
“荊醫(yī)生,我算是完成了任務(wù)嗎?”他們都告訴我,只要做成了什么什么,我就能夠得到什么什么。
總是給我一種錯覺,那就是我拼一點,就能給有一個好結(jié)果。
但是這就像是傳銷一樣,交那么多的錢,拿不到一個能看的產(chǎn)品。
“你殺了饕餮的影子。他想要自如的在這個世界上蹦跶,沒那么容易。你再次遇到他的時候,能夠感覺得到。”
聽到荊芥給了這么一個答案,我突然就開心了。
一個上古時期的龐然大物我肯定是搞不定,但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好搞定。
饕餮知道那么多流傳了上千年的故事。
對于我們而言,就是故事,但是對于饕餮而言,就是真真實實存在過的歷史。
我有很多話想要問他。
尤其是關(guān)于秦朝公子扶蘇那一段的歷史。
我?guī)г诩依镌桨l(fā)的無聊。荊芥雖然比較嚴(yán)肅,但是并不是沒有人文關(guān)懷。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就帶我回到了荊家別墅。
荊老爺子因為要過年待客,所以已經(jīng)從度假的地方回來了。
我現(xiàn)在還對地底下養(yǎng)著的那么多的蛇心有余悸。
我偷偷地問荊芥,那么多的蛇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荊芥卻是甩給我一句,那是她爺爺拿來泡酒喝的藥材蛇。
你他喵的逗我玩兒呢。
地底下至少關(guān)著幾千頭蛇,他就算是個吃蛇的,一頓炒一盤兒,那也要一年多才能吃完了。更何況是泡酒,那么多的蛇,要泡到了何年何月。
這是欺負(fù)我不識數(shù)。
元旦是國家正兒八經(jīng)的節(jié)日,所以放假三天。荊老爺子讓我著實體驗了一把什么叫做富在深山有遠(yuǎn)親,從市里邊兒來他這里都需要走高速了。連個煙酒副食鋪子都沒有的鳥兒地方,居然能來這么多的人。
荊芥說的好聽是想讓我來家里幫忙,招呼一下客人。但是實際上卻是讓我在家里好吃好喝,最好能不出門。
我現(xiàn)在和劉離已經(jīng)有了代溝。
就算是一百箱辣條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寶寶不想理他了。
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我還喜歡聊聊微信和qq每每看到了圓圓著急的去搶手機,結(jié)果聊天內(nèi)容一點兒也不曖昧,圓圓臉紅紅的樣子,我就覺得特別的好玩。
現(xiàn)在拿著手機,像是拿了一塊手表,我居然什么都不喜歡玩了。
開心消消樂下載了又刪除。
這是女孩子才喜歡的游戲,我不喜歡。
房間里有電腦,但是打游戲里面的那些虛幻的世界,已經(jīng)不能再滿足我的心情。坐在窗邊數(shù)著落葉,就成了我現(xiàn)在生活的主旋律。
人一輩子如果是一百年的時間。
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那么一輩子就是三萬六千五百天。
只有三萬天呀。
細(xì)思極恐,因為人可以輕易地拿出來三萬塊錢。但是,無論如何都拿不出來三萬天的時間,那太過于昂貴了。
我就這么閑得無聊的看著我的時間這么花了,像是大徹大悟了一樣。
終于,在元旦的前兩天,我實在按捺不住激動得心情,給在店里面守著的劉離打了一個電話。我想問問他快遞現(xiàn)在送的怎么樣了,需要不需要我去執(zhí)行某種難以言說的任務(wù)。
但是劉離的電話怎么也打不通。
就算是打通了,也沒有人接。
難不成是他現(xiàn)在厭煩了我,在和我玩兒傲嬌嗎?
荊芥的態(tài)度特別地軟,她就是不想讓我出去。但是我不能像是井底之蛙一樣的一直留在這里。
中午家里來了一個政要,荊老爺子和荊芥都作陪。
管家正在院子里掃地。
我湊上去:“劉大爺,能不能把你的車借給我用用?”
“告訴你多少次了,我姓徐。”管家指著我的鼻子。
這也不能怪我呀,誰讓他的臉長得沒有辨識度,而且在這個家里面的存在感還不如一個剛來的保潔小妹。
我已經(jīng)做好了被罵一頓的打算。
但是,天氣太冷,老頭兒懶得和我計較,直接就扔給了我鑰匙。老頭兒人很古板,車開的還是幾十年前的爆款,改革開放那幾年的國貨大眾牌桑塔納。
我大一的飾扣考取了駕照,還沒有怎么上過路。
戴叔叔出門有司機,我爸爸出門有戴叔叔。所以我能夠開車的機會特別的少。讓我這樣的人上路,簡直就是個馬路殺手,因為我學(xué)的那些東西基本上是完全的還給了老師。
就在我的車子離開了荊家別墅的時候,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
直到過來上班的保潔小妹叫了管家一聲:“許管家,這么冷的天兒,您怎么不進(jìn)屋里面去?”
我才覺得渾身毛骨悚然了一下。
這個管家,到底姓什么?
車子開得快,又是霧霾的天氣。后視鏡里面能看到老管家似笑非笑的臉,那張臉看起來皺巴巴的,在一層霧氣的鏡子里,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土色的塑料麻袋裝到了骨頭上。
這樣的臉,似曾相識。
我突然間就想起來了。
那是我在以前坐公交車去奇奇怪怪的地方的時候看到的司機的樣子。我覺得荊老爺子的別墅就像是天宮一樣,他自己是一身的浩然正氣,不可能有什么邪魔外道。所以一開始我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面想。
但是現(xiàn)在,我被嚇得快尿了。
這玩意兒來了這里多久了,怎么從來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
荊芥還在里面,這里還有那么多人。我在另一個世界見過這種東西的破壞力,所以立刻趕緊馬上的想要開車回去。
然后,我最不想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了。
這個車子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了。
他沿著大馬路,像是所有的正常的車子一樣,緩緩駛離了荊家別墅。
那個人,眼珠子完全變成了黑色,但是他的表情分明是在對著我微笑著。神秘,而且黑暗。我也不怕車子失控了撞死我。
想讓我死,這車子早就飛了。
我拿出手機,趕緊想要給荊芥打電話,但是手機居然沒有信號。
車子還沒有上了高速,這里的路有限制速度,所以不是特別的快。我想都沒想,就開了車門。
我要跳出去!
我不能讓那么危險的東西一直圍著這么多的活人打轉(zhuǎn)。
按說,這種東西不是因該存在于另外的一個次元的嗎?怎么會來了這里?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嗎?
跳下車之后,我的肋骨好不容易長好了的地方疼的鉆心,不用說,一定是傷口的地方裂開了,疼的我差點兒沒有一口氣背過去。
都說十指連心,打手特別的疼。
肋骨根本就不是連心,而是它就在心邊兒上。
這種疼,真不是一個字能夠描述的。
我痛的腿都在打顫。
這里距離荊家別墅有四五百米的路程,但是在我看來,幾乎是要走了我整個的生命了。但是,我還是要走回去。
一步。
兩步。
走了整整五分鐘,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走回去。
如果在我不能趕回去的這幾分鐘里面,荊芥出了什么事兒的話,那我一定會難受的和現(xiàn)在一樣。
而且,那種感覺會如影隨形,跟著我整整一輩子。
我顫抖著手,是這繼續(xù)打電話。
這一次電話通了,但是沒有人接。
我吸了一口氣,我覺得另外叫人來也比我這么走回去快。荊芥一定是在和人家談事兒,所以壓根就聽不到我的電話。
這一次,我打的是110。
從來沒有用過警察叔叔的我,這一次卻是用了報警電話。對面的人說話非常的熟悉,而且很穩(wěn)重。
我告訴他是荊家的別墅有不法分子的時候,他很驚訝。
他問我現(xiàn)在出了什么情況。
我訝然。
我能夠?qū)χ芏嗳肆骼恼f謊,但是從小的教育讓我不能對警察說謊。我只能繼續(xù)告訴他,出現(xiàn)的人一定有問題,可能會傷害老爺子的生命健康。
讓他一定一定要趕緊派警員過來,越近越好。
警察能騎著摩托過來,幾乎每個大的社區(qū)都會有警察。所以一定會很快的。不知道為什么,鬼使神差的,我居然問警官:“請問警官怎么稱呼?”
他說他叫西城。
西溪的堂哥就叫西城。
遇到了熟人了。
不過,后話就是我脫困之后,才知道,西溪的堂哥在我進(jìn)過派出所之后就死了。這個人,盜用了他的身份。
神鬼的套路太深,我已經(jīng)不能正確的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