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家大宅在我掛了電話的那一刻燃起了熊熊大火。
我痛的摔倒在了地上。
為什么,我總是遲一步呢?
我看著巨大的火光沖天而起,像是要把天空都給舔一遍。貪婪的令人發(fā)指,荊芥現(xiàn)在就在里面,我簡直是不敢想象,到底會成了什么樣的人間慘劇。
我眼里的淚水都快要出來了。
我看著身邊有一個人風(fēng)一樣的跑了過去。
劉離。
他來了,她能夠把我從地底下背上來,就能把里面的人救出來。我淚水真的下來了,不過,不是因為嚇得,而是感動的不行。
我沒有想到,劉離居然也會來到這里。
沖天的火光在那么一瞬間,消失了。我確定我的腦子還是正常的,眼睛也沒有瞎,整個人人也沒有神經(jīng)病。
那火光,就是在那么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我腦子蒙圈了。
劉離跑著也停了,他還罵了一句臟話:“臥槽,這什么情況?”
憑借這一句話,我推算饕餮的年齡一定比劉離大不少。所以,饕餮會的東西,劉離沒有見過。因為這大火在一瞬間完全的熄滅了,所以整個地方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一場火災(zāi),不翼而飛。
但是我的心臟受到的沖擊不是一般的大。
對于我而言,看著我在乎的人在那么一瞬間生或者死,是讓我最不能夠接受的。
劉離楞了一下,然后過來把我給扶起來。肋骨傷口撕裂開,我甚至說話都不太利索,疼的鉆心。
他扶著我走了至少十分鐘,才回到了主宅。
里面的傭人還在打掃,準備客人要吃的水果。
好像剛才的那場大火,只不過是一個夢境。如果是我一個人,現(xiàn)在肯定是在懷疑我到底有沒有傻缺。
但是,我身邊的人是劉離呀。
劉離是一個幾乎不會犯錯的人。而他的表情現(xiàn)在也是懵逼的。
荊家大宅里一如既往的忙碌,規(guī)整。劉離進來之后,正好看見了荊芥出來送客人。她是小輩,所以穿著高跟鞋走出來,擲地有聲的,十分有勁兒。
荊芥對著我和劉離微笑。
一切都看起來無懈可擊,毫無破綻。
我和劉離對視一眼,看到的都是雙方眼中的茫然。
“荊老爺子的后生可是越發(fā)的有俊俏了。”這人一看就是個當官的,而且官職只大不小,我從小不愛和場面上的人打交道,所以就是打哈哈。
因為戴叔叔是靠著這些人才能吃飯,所以我從來也不敢惹到了他們。
劉離的態(tài)度淡漠的很。
只是點了點頭,好像他才是那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好吧,我們家劉離向來都是這么吊。荊芥笑了笑,說什么四叔就是有眼光。
荊家的人很少入政。
難不成,只是謠言而已?
不對,他剛才說荊老爺子的后生。說明根本就是沒有血緣至親的關(guān)系。我明白了,這明顯就是在攀交情。
原本只是平常的,因為一場大火而搞得神經(jīng)緊張。
送走了這個當官兒的,荊芥趕緊過來給我醫(yī)治。我被直接放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她讓人去把固定骨架的東西都給拿過來。
她并沒有問我,而是問劉離,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劉離看著我,他看到的經(jīng)過全部說了一遍。我的骨頭被荊芥摸來摸去,她皺了皺眉頭,臉色變得特別的蒼白。
我問她:“荊醫(yī)生,我的身體是出了什么事兒嗎?”
荊芥對著我搖了搖頭,但是難看的臉色沒有變回來一點。她吧骨頭固定好,然后讓傭人把我放在擔架上抬上去。
現(xiàn)在我才知道了荊芥到底是強大到了什么地步的藥師。
她直接把我給抱起來,放在了擔架上。
妥妥的女友力max。
她的動作特別的專業(yè),所以就算是被顛簸,我也不覺得疼。上樓之后,我看到了劉離和她在爭吵什么。
但是距離太遠,什么都聽不清楚。
“你怎么能把他放在那么危險的地方?”
荊芥從來沒有這么生氣過。
我第一次看到。
因為她給我吃的藥有止疼的作用,所以我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整個人虛弱的一動也不想動,但是我能明顯感覺我的身體在慢慢地恢復(fù)。
這個點兒,是整個人最脆弱的時候。
我懶懶的伸了伸胳膊,打算繼續(xù)睡。
外面的雪下的那么大,荊芥是鐵了心不讓我出門,我還不如養(yǎng)好了身體,再出門去找沈悅。
冥冥中,我感覺沈悅一定離開了那個無比冰冷的地方。
她現(xiàn)在一定在世界上的某個溫暖的角落,看著紛飛的大雪。昏暗的房間一下子燈亮了,像是全世界一下子被美顏了。
門口走過來一個人。
腿腳好像不太方便,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好像是組合的東西沒有做好一樣。哪怕是老人上了年紀,腿腳不好,也不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
我想喊人。
劉離一拳就能把他打得散了架。
我的那幾根肋骨可是一點兒也經(jīng)不起摧殘了。
但是,他吧右手中指豎在嘴前面。
意思是,讓我閉嘴,而且眼中兇光乍現(xiàn),嚇了我一跳。他如果要弄死我,直接把地上擺放著的那個花瓶砸過來,我就見不到了明天的太陽。
而劉離,趕不及過來救我。
我沒有說話。
他應(yīng)該不是想要殺我,不然已經(jīng)動手了。
“牌呢?”
說話的語氣都特別的生硬。
這他媽的就是一個組裝起來的怪物,我會怕他?我枕頭底下壓著我的手機,大不了蘋果6plus的手機不要了,我也要把他給打得散架了。
他一步一步的朝著我逼近。
“那場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我就不相信我和劉離兩個人同時腦殘了,自己給自己腦補了一段大片兒。這個人笑起來的樣子,也是假的。
這種假,不是因為心口不一,而是肢體不協(xié)調(diào)。
白天我見到他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
難不成,是因為控制的人太遠了,所以鞭長莫及?
“你把一塊棉布,沾了酒精,然后點燃。最后棉布會完好無損。就是這個道理。你信你試試。”
試個毛線,我是物理系的學(xué)生。
燃點之間的關(guān)系,我早在高中的時候就學(xué)過了,大學(xué)的時候連分子作用下的基理都已經(jīng)搞清楚了。
“你就是耍我玩兒的?”
哪怕不是個男人,也會拒絕被人耍。
“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那么這件事情就會真的發(fā)生。”
聲勢浩大的警告。
我皺了皺眉頭。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一直被實力打壓,這臉都是腫的。
“那你想讓我做什么?”
我握著手機的手松開了一點兒,我倒要看看,他這是有什么幺蛾子。這貨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拉了個椅子坐到了我的面前。
“我想要你手里的牌,拿出來給我吧。把你的血滴在上面。”居高臨下的命令的語氣,和洞里面的那個男人還有點兒像。
這是想要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是搶不來的。
憑什么,我就算是把那一摞牌給撕了,都不想就這么的扔給他。
“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我給你一個承諾。”滿嘴大黃牙一下子湊到了我的面前:“你會見到沈悅,不過,她可能會忘記一點兒事情。”
我聽到的重點是前半段。
我可以重新見到沈悅,這就足夠了。
所以,一點兒沒有意識到,后面的半句她可能忘記一些事情是多么的讓人蛋疼。這在后面會給我造成無比巨大的困擾。
既然可以見到沈悅,那么我就無條件的答應(yīng)了。
這副牌留在我手里,頂多就是多背一會兒,不會有任何的作用。但是,如果能看到沈悅繼續(xù)活蹦亂跳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那就是值了。
我把牌從衣服口袋里面拿出來。
這副牌特別特殊的一點在于,它能夠封印一個人的靈魂。
而在為了保護我的那一次,沈悅的魂魄飛了。散落四方,成了我對她最為愧疚的時刻。
“你們要說話算話。”
不然,我的越王劍就算是追到了天涯海角,也一定會把他給弄死。
他輕蔑的一笑:“上古神靈,怎么會欺騙你們這些無知的凡人。”
這個逼裝的,必須給滿分。還上古神靈呢,上古的神靈怎么會凡人過不去,這簡直就是明搶。
我把牌遞到了他的手中。
我的十指被劃了一道,血液滴下來。
沈悅,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的重新回到這個世界。否則,我死不瞑目。就算是我不愛你,也不希望你有事兒。
管家心滿意足的拿著牌搖搖晃晃出去。
“等等。”
我一下子叫住了他。
“您還有什么事兒?”
我喉頭動了一下,干裂的說不出話來,因為我想要確認另外一件事情:“我的女朋友,圓圓,她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
饕餮雖然是在地底下沉睡了千年,但是對于世事的洞察力卻是非同一般。
管家笑了笑。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女朋友,早就死的魂飛魄散了。你不就是不愿意正面的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才沒有直接去尋找這個真相嗎?年輕人,騙騙自己,只是一時的,不是一世的。”
我的心,原本就是空的,但是是在現(xiàn)在被完全的撕裂了。
有人把罩在上面的紙給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