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是夏國歷代君主上早朝的地方。殿頂上裝飾著黃彩琉璃瓦制作的仙人和形態各異的奇珍異獸,殿內寬敞空闊,殿中央懸有一扁,上書“仁義治國”四字。殿內安放著金漆雕龍寶座,只見寶座上坐著一人,身穿黃色龍袍,面色冷峻,甚是威嚴,正是當今天子蕭靖晟。殿堂之中早已站滿了人,身穿朝服,按身份位次分兩排站立,人數雖多,但卻是肅然無聲,氣氛**肅穆。
此時人群中一人忘了另一人一眼,前一人乃是左丞相上官瑾,被望之人乃都察院左都御史林康,只見林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說道:“皇上,臣有本啟奏。”
蕭靖晟看了一眼林康,說道:“講。”
“啟稟皇上,臣要狀告吏部尚書洛逸軒巧取豪奪,強占民田。” 林康說道。
蕭靖晟聽聞,有些錯愕,微皺著眉頭,說道:“說具體點。”聲音清冷嚴峻。
朝堂眾人亦是格外吃驚,紛紛議論起來,蕭靖晟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凌厲,眾大臣立刻安靜了下來。
“回皇上,半月前吏部尚書洛逸軒為葬其女,強行占領洛家祖墳周邊的民田二百多畝,已有人將此事告到了刑部。” 林康說道。
“劉愛卿,可有此事?”蕭靖晟望著刑部尚書劉鴻銘問道,面色冷峻。
劉鴻銘忙從人群中站出來,謹慎地回道:“回皇上,確有此事。的確有人狀告洛大人強占民田,刑部也已受理了此案,可是狀告之人并不能拿出證據,證明洛大人強占土地。”
“是嗎?林大人,還是林大人與洛大人官官相互,有心包庇呀?請皇上明斷。” 林康斷然說道
蕭靖晟看了眾人一眼,最后將目光停留在洛逸軒身上,朗聲問道:“洛愛卿,有這回事嗎?”
洛逸軒聽聞,忙站出來答道:“回皇上,洛家祖墳周邊的二百畝田地確實已歸了洛家,但那二百畝田地是臣買下的,而并非強占。臣有字據為證,請皇上明斷。”
“好一句買下的,恐怕是‘強買強賣’吧,洛大人?” 林康看著洛逸軒說道。
“林愛卿,洛愛卿說的可是實情,雙方可有字據?”蕭靖晟望著林康問道。
“回皇上,洛大人所言屬實,雙方確實立有字據,也有土地買賣的地契。”劉鴻銘說道。
“皇上,雙方字據并不公正,實際上是洛大人倚仗自己的吏部尚書之職,以較低的價格脅迫狀告之人賣掉土地的,這分明就是強取豪奪,濫用職權,請皇上明斷。” 林康反駁道。
蕭靖晟看著三人,揉了揉額頭,聲音疲憊的說道:“朕已經知道了,劉愛卿,就著你吏部徹查此案,不得有誤。若是洛逸軒真的是強占民田,嚴懲不貸,你若有心包庇,一罪并處。退朝。”
“臣領旨。”劉鴻銘說道,滿臉愁色。
走出朝堂后,劉鴻銘望著走在前面得洛逸軒,追上前去說道:“洛大人,您看這事怎么辦啊?這不是為難我嗎?”
“劉大人,您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不用為難。”洛逸軒說完就走了,留下劉鴻銘一人留在原地,林康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林康,無奈地向前走去。
三日之后,早堂之上,龍座上的蕭靖晟一臉威嚴,望著堂下的眾大臣朗聲說道:“眾位愛卿,今日可有事情要奏。”
劉鴻銘望了一眼洛逸軒,又看了看林康,從人群中站出來,說道:“啟稟皇上,臣有事啟奏。”
蕭靖晟看了看劉鴻銘,說道:“劉愛卿說吧。”
“回皇上,臣已查明洛大人確實是于低于市場價的價格,強行買占了百姓的二百多畝田地,這是狀告人的狀詞,附近百姓的證詞,和買賣土地簽訂的地契,請皇上裁斷。”劉鴻銘說道。
小玄子走下堂來將證據呈了上去,蕭靖晟慢慢的看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忽然甩手將證據扔在了殿堂上,說道:“洛逸軒,你還有什么話說呀?枉費朕對你的器重,想不到你竟然會干出如此之事。”聲音冷峻威嚴。
洛逸軒慌忙跪下說道:“回皇上,臣無話可說。臣一時糊涂,有愧皇恩,但憑皇上發落。”
蕭靖晟看了洛逸軒一眼,說道:“你認罪倒是挺快的呀。”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洛逸軒身為朝廷重臣,罔顧法紀,強占民田,從即日起,革去其吏部尚書一職,貶為山東總督,明日前去赴任,不得有誤;另外罰俸一年,強占民田盡數歸還百姓。退朝。”
蕭靖晟說完就拂袖而去,留下一眾大臣呆在原地面面相覷。
洛逸軒跪著說道:“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洛逸軒起身走出大殿,此時的陽光格外明媚,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洛逸軒抬眼望了望頭頂上那碧藍的天空,湛藍如洗,深吸了一口氣,徑自朝宮外走去。
洛逸軒回到了家中,對趙管家說道:“吩咐所有人,立即收拾東西。”趙管家答應了一聲,徑自下去指揮眾家仆開始整理物品。
洛夫人望著洛逸軒,不解地問道:“老爺,您這是干什么呀?好端端的收拾什么東西呀,發生什么事了嗎?”
“我今天被皇上貶職了,貶為了山東都督,明日就要前去上任。”洛逸軒說道,語調平穩,聽不出喜和憂。
“被貶,因為什么事呀,老爺?”洛夫人震驚的問道,臉上寫滿了擔憂。
“是呀,老爺,發生什么事啦?”趙姨娘也是一臉驚訝,焦急地問道。
“沒有什么大事,你們就放心吧,還是趕快去收拾東西吧,撿要緊的收拾就行了,我先去看看父親。”洛逸軒說道,出了門,朝著洛老太爺的院落墨韻居走去。
墨韻居內,洛老太爺正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聽見有人進來了,知道是洛逸軒,睜開眼,開口說道:“逸軒,你來啦。慶喜,你先下去吧。”
“爹,兒子強占了民田,皇上貶了兒子為山東都督,明日就要前去上任。”洛逸軒說道。
“我知道了,逸軒啊,你的為人如何,為父心中很清楚,你能告訴我為什么這么做嗎?是因為蘭兒的事情嗎?”洛老太爺盯著洛逸軒說道,目光銳利。
洛逸軒點了點頭,說道:“蘭兒假死逃婚,惹出這么大的麻煩,雖說皇上暫時相信了,但是總會有人有所懷疑,留在都城,就會有人天天盯著,一旦被人發現什么蛛絲馬跡,告知皇上,就會給我們洛家招來大難,如今我被外放到山東,那些人自然也就盯得松了,這件事也就不會輕易的被發現了,等過一陣子,人們就會慢慢忘了蘭兒死亡的事情。”
“我知道了,皇上待我們洛家不薄啊,是我們洛家有愧于皇上呀。逸軒,這件事委屈你了,這可能會影響你在皇上心中的印象,耽誤你今后的前程,你不后悔嗎?”洛老太爺說道。
“爹,怎么會呢。洛家現在已經是位極人臣,樹大招風,此時正是以退為進,來保全洛家,況且功名利綠,只不過是過眼云煙而已,與蘭兒的終身幸福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洛逸軒說道。
“為父明白了。逸軒啊,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對,離開都城確實會對洛家的安全有利,也罷,我們就當暫時出去避避風頭。”洛老太爺說道。
上書房內,蕭靖晟坐在龍椅上,望著休閑品茶的睿王爺問道:“皇弟,你對洛逸軒強占民田的事情怎么看啊?”
“皇兄,你不都免了他的吏部尚書之職了嗎,怎么還問我。”睿王爺說道,抬眼正碰上蕭靖晟那滿臉冷峻的表情,忙放下茶杯,繼續說道:“依臣弟看,此事并不是表面這么簡單。您想啊,皇兄,洛逸軒為官素日清廉,被百姓稱為清官,即使他素日的清廉都是裝出來的,但是他做事向來謹慎小心,怎么會輕易被人抓到把柄呢?況且還有洛辰鈺,那可是個老謀深算的家伙,不會連這點事都擺不平吧?”
蕭靖晟望了一眼睿王爺,說道:“有幾分道理。但是洛逸軒為什么要這樣做呢?這樣做對他又有什么好處呢?”
“皇兄,這或許是洛辰鈺的主意,明哲保身,無為而治,怕洛家樹大招風唄。”睿王爺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洛辰鈺還真是一條老狐貍,精明到家啦,他倒是很懂的為臣之道嘛。”蕭靖晟沉思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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