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夏格給他的離婚協議書,不,應該說是找人拿給她的。
他根本連夏格的面都沒有見到!
他剛到公司,就在桌上看到了速送送來的郵件,拆開一看,卻是離婚協議書。
這份離婚協議書他并不陌生,也不是他第一次見到,然而再次見到,他卻沒有了第一次那么堅定的信念,因為夏格真的心死了。
他能感受到,她是真的心死了!
為了欺騙自己沒有看到,他當下就撕碎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可是卻在回到冰冷的別墅時,又再一次看到!
他訥訥的看著離婚協議書這五個大字,薄唇一張一合,卻說不出一句話。
顏梓宸仰頭又灌了一口,許是喝的太急了,他竟被嗆到了,劇烈的咳嗽聲,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下,并不明顯,而他咳的卻幾乎快把肺都咳出來了。
然而,咳嗽聲剛停,他卻不要命了似的,又猛灌起來。
周圍的辣妹一個個都依靠在吧臺上,眼神熾熱的盯著這個長相俊美的男人。
常年在酒吧內的她們,從顏梓宸身上的著裝,就能看出他非富即貴。
然而一個個只敢交頭接耳的討論著,卻沒有人敢上前。
只因為,剛剛她們的一個姐妹借著酒勁,就靠了上去,卻被他毫不憐香惜玉的狠狠推開,不但丟了面子不說,還弄臟了一身衣服。
此時,她們只好守株待兔,等到顏梓宸喝趴下之后,春宵一刻,在她們的手段下,就不信男人還能逃得掉。
然而這時,卻突然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了男人的卡座里。
只見她一身T恤牛仔,雖然將她的身形很好的襯托出來,只是卻與這種場合格格不入。
哼,又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小姑娘,看到英俊又多金的男人就不顧一切的貼上去。
辣妹們無一不帶著看好戲的目光看了過去,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們漸漸收起臉上嘲諷的笑容,十分后悔,為何自己,沒有壯著膽子上前。
只見年輕女孩沖到顏梓宸的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
她掃了一眼桌上地下的酒瓶,眉頭緊緊蹙著。
“夠了,你不要命了,喝這么多酒!”
嚴厲的語氣讓顏梓宸微微一愣,他艱難的抬起頭與女人對視,猛然間對上她的眼睛,不知為何,竟覺得與夏格十分相似。
然而他知道,她不是夏格,夏格不會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的。
而且,夏格現在也不想和他說話!
“嗝!你是誰?”
顏梓宸打了一個酒嗝,訥訥的問著,一雙黑瞳卻閃著精光,讓人分不清他此時是清醒的還是醉著的。
李靜姝沒有回答,她一手捂著鼻子,一手將酒拿到更遠的地方,不讓男人再次碰到。
“把酒還給我!”
她沒有回答,顏梓宸也不惱,只是酒被搶走了,他有些不悅。
“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經醉了。”
雖然他身上的氣場十分強大,李靜姝卻是絲毫不怕,她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將酒遞的更遠了。
視線不經意就落到了他手中的已經皺巴巴的紙張,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清晰的印入眼底。
李靜姝微微一愣,卻在怔愣的瞬間,酒就被男人重新搶回。
等她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趴在了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李靜姝無奈一笑,她怎么每次遇見他的時候總是這種情況。
不過,她總是很樂意的!
認命的將男人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在接觸到他拿著離婚協議書的那只手時,微微一愣,而后就從善如流的將人扛出了酒吧。
早晨,顏梓宸是在頭痛欲裂中醒來的,威士忌的后勁十分強烈,即使一夜過去,太陽穴的位置依舊隱隱作痛。
他皺著眉,艱難的支起身子,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貼在身上,雖然很不舒服,卻也讓他松了一口氣。
環顧四周,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環境,這里究竟是哪里?
他抬手想要揉揉劇烈跳動著的太陽穴,卻發現自己手中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張。
攤開時,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瞬間劃入眼底,他的眸色瞬間黯了,思緒也回到了昨天……
他沒辦法接受格格要離婚的事實,而后從別墅跑到了酒吧喝酒,只記得他一瓶接著一瓶的喝著,之后發生了什么事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是誰將他帶來的?
一連串的問題閃現在腦海里,可是除了頭疼卻沒有任何思緒。
滴的一聲,有人刷了房卡,從門外進來。
顏梓宸立馬警惕了起來,他依舊半躺在床上,卻目光如炬的盯著門口的方向。
只見一個穿著簡單的女孩,從門口娉娉婷的走進來,她的手上提著一個高檔袋子。
顏梓宸的雙眸微瞇,目光在女孩身上打量著。
他只覺得這女孩十分眼熟,卻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見過。
李靜姝見他這樣,就知道他早已將自己給忘了,不過她也不惱,反正未來,她會讓他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的。
“喏,拿去,你身上的衣服應該很不舒服了吧!
裝著衣服的袋子被李靜姝甩到了床上。
顏梓宸目光微撇,當看到袋子上的logo時,神情一愣。
這不是自己平時常穿的牌子嗎?
這女孩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廉價平常,如何能買的起意大利純手工的牌子。
而且,這房間裝修低調中卻處處透著奢華,就連墻上隨意的一副掛畫都是出自大家之手,只怕價錢不菲。
將衣服扔給他之后,李靜姝隨意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她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對于顏梓宸犀利的目光,熟視無睹。
“你是誰?”
宿醉過后的嗓子變的十分暗啞,卻多了一分致命的蠱惑。
“李靜姝。”
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名字報上,而后靜靜的與他對視,毫不畏懼。
“李靜姝?”
嘴里呢喃著這三個字,腦海中不斷的搜索著關于眼前這張臉的記憶。
倏地,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這句話突然閃現在腦海里,眼前的這張臉也和記憶中的那張臉重合起來。
“呵,竟是你!”
嘴角勾起嘲諷一笑,猶記得,幾月前,自己也是因為夏格要離婚,而到酒吧借酒澆愁,是她將醉的不省人事的自己帶回酒店。
卻不想時隔數月之后,歷史再次重演。
只不過上次自己明明給了她支票,卻沒有收到有人來兌換的消息。
這次,她又有什么目的?
顏梓宸微瞇著雙眸,狹長的鷹眼驟然迸發出冷光,棱角分明的俊容霎時變的冷峻。
“你的目的?”
“什么目的?”
李靜姝訥訥的問著,不明白他突然轉變的語氣是因為什么。
看他的神情應該是想起自己了才對,為何語氣會這么冰冷,不是應該感激自己嗎?
“你辛辛苦苦把我從酒吧帶到酒店,還買了價格不菲的西裝,不會只是為了日行一善吧?”
他的語氣十分嘲諷,深邃的雙瞳之中也只有猜疑。
“我記得我給過你支票,你卻從未取過,那么你就是不缺錢,說吧,想要從我這拿走什么東西?”
顏梓宸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他不喜歡和帶有目的性的人交往,尤其是女人!
“我就喜歡助人為樂不行嗎?你的想法怎么這么狹隘,我這么單純的一個人都被你說的好像心機十分重一樣。”
李靜姝憤憤不平的反駁著,她站起身來,一副不想再和他說話的樣子。
“噢,對了,酒店的房錢還沒付,我開了兩間,西裝的錢也沒給,都是簽你的名,你記得結算一下,否則,H市的人會誤以為堂堂顏氏總裁是一個賴賬的人!
她邊瀟灑的往外走去,邊說著,不去管身后的顏梓宸臉色有多難看。
砰的一聲,門關上后。
李靜姝立馬換了一副模樣,她靠在墻上,松開雙手,上面深深淺淺的痕跡立馬暴露在空氣中,可見剛剛她有多緊張。
“呼,姑姑說欲擒故眾對男人最有用,希望對他有用吧!
深吸了一口氣,李靜姝又深深看了房門一眼,才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