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淋,林淋,別害怕……”
他的分貝漸漸提高,一把將女人摟緊懷里,大掌一下一下的安撫性的坐在她的背后。
一瞬間,林淋身上的汗直接將他的白襯衫浸濕,兩人幾乎都變的濕漉漉的。
好在空調已經開始慢慢的變冷,房間內也不再那么燥熱。
秦楓安慰了好一會兒,林淋才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當看到抱著自己的男人是秦楓時,林淋不禁一愣,而后,淚水就從眼眶中無聲的滑落。
這個男人的懷抱,她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了,這個男人的溫柔,她有多久沒有體會過了。
感受到肩頭落下的溫熱,秦楓的身子一僵,而后,慢慢的將女人從自己的懷里放開。
看著她淚眼婆娑的臉,他的眼里閃過一抹復雜,心里的愧疚感也油然而生。
林淋又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哭聲,一雙純黑的眼睛已經變的又紅又腫。
“你,剛剛是怎么了?”
遲疑了一下,秦楓還是問出了口。
他是無神論者,自然不相信林淋剛剛的表現是中了邪。
然而她的行為又是那么的怪異,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受了什么刺激。
“沒,沒事。”
林淋微瞇著眼睛,掩去眼中的神色,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怎么會來?”她反問,從夏格出車禍后,他就沒有回來過,現在這個時間回來,顯然有事。
她的話提醒了秦楓,只是這時候面對著她,卻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
林淋也沒有催促,只是垂下腦袋,雙手無意識的絞在一起,心里不斷的猜想他的來意。
這個點,他應該在公司上班才對,如果沒有上班,那就應該是去看夏格了。
可是看夏格,也不應該這么早就回來了。
難道……夏格跟他說了什么?
意識到這一點,林淋的內心突然又恐懼起來,長長的指甲已經陷入肉里,面上卻強裝著鎮(zhèn)定。
“那天晚上是你嗎?”
溫潤的男聲響起,問出的問題卻讓林淋一愣。
“啊?”
林淋訥訥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里也更加緊張了。
“S市的那天晚上是你嗎?”
秦楓深吸了一口氣,薄唇囁嚅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他目光如炬的盯著林淋,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神色。
林淋在聽到他的話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氣之余,卻又變的悲涼起來。
她的臉色驟然變的難看,嘴巴上下一張一合,卻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秦楓見她這幅模樣,還有什么猜不出來的。
他的神情變的十分古怪,似乎是失望,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各種情緒在他的心中不斷的切換。
“你,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隱隱有些激動,抓著林淋肩膀的雙手也有些顫抖。
林淋原本不想回答,這是她隱藏在心中的傷口,不愿又被揭開。
可是男人卻一遍遍的追問,逼的她無可退路。
“我說什么?我如何說?”
林淋猛的掙脫開男人的束縛,直視著他的眼睛,怒吼道。
“你讓我跟你說,你在我身上放縱的時候,卻一遍遍的喊著夏格的名字嗎?”
“你怎么能那么殘忍呢?我滿心歡喜的去S市找你,卻仿佛做了一個噩夢般,一身狼狽的逃回H市,我什么都不敢說,也不敢對任何人說,我獨自躲著,暗自療傷,你卻又再一次的闖進我的生活,我故意對你冷漠,我不想自己那么卑微的愛著你,可是你卻不放過我,一次次的找我,甚至說和我結婚,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開心嗎?”
林淋越說越有些竭斯底里,她的淚水再一次滑落。
“我說服自己,你也許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了,漫漫人生,那么長,你一定會發(fā)現我的好,會喜歡上我的,可是呢?夏格一懷孕,你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忙前忙后,仿佛那是你的孩子,那時候,你可有想過我呢?可有想過我肚子里的孩子?”
“秦楓,你真的很殘忍,我極力掩藏的傷口,你卻又再一次將它撕扯開來,你可有想過我有多痛,我的心有多痛?”
她的手放在胸口,不斷的收緊,又收緊,如果可以,她真想把心挖出來,讓他看看。
秦楓被她的一句句質問問的啞口無言,他目光復雜的與她對視,昔日的點點滴滴慢慢的涌入腦海里。
他真的是混蛋!十足的混蛋!
他如何能在愛著另一個女人的情況下,又來招惹她。
明知道她愛他,卻在給了她希望之后,又讓她失望,一次又一次。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在寂靜的臥室內,顯的異常刺耳。
秦楓打了自己一巴掌之后,卻并沒有停手,反而左右開弓,一巴掌比一巴掌用力。
林淋聽到聲音的時候愣住了,直到他又打了一巴掌才反應過來。
她急忙扯住的胳膊,試圖阻止他的自殘,淚水流的更多了。
即使是這個時候,看著他傷害自己,她的心依舊很痛。
“林淋,對不起,對不起,我肯定是瘋了,才會這么對你,對不起……”
秦楓不斷的道歉,他雖然微低著頭,可從他濃厚的鼻音中,能聽出,他哭了!
他的道歉讓林淋的眼淚流的更加厲害,心也痛極了。
“沒關系,沒關系的,我們以后好好的就可以了,沒關系的……”
她有些慌亂的幫男人擦去眼淚,這個樣子的秦楓她從未見過,仿佛全身力氣被抽走了一般,變的失魂落魄。
秦楓猛的一把將她抱住,兩個人就像寒冬里互相取暖一樣,緊緊的抱在一起。
夜色彌漫,天陰沉沉的,十分悶熱,仿佛一場大雨將至。
街道上只有寥寥幾人,邁著匆忙的腳步往家里感,心里不斷的祈禱著,在到家之前,大雨千萬不要落下來。
而H市的某個酒吧內,卻早已經人聲鼎沸。
燈光昏暗,舞裙搖曳。
舞池內,年輕的男男女女緊緊貼在一起,他們跟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隨意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臉上的神情近乎瘋狂,似乎是在宣泄自己的青春。
舞池外,有人是為了來這里獵艷,尋找刺激,也有人是享受酒吧的氣氛,來這里喝酒。
而像顏梓宸這般不要命的喝法的人,卻沒有幾個。
意大利純手工定做的深色西裝緊貼在他健碩的身材上,修長挺拔的身材單從背后看就充滿了誘惑,棱角分明的俊容在昏暗的燈光下,更加顯得神秘誘人。
他幾乎已經喝的迷迷糊糊,桌上,地上,滿是已經空了的酒瓶,他卻依舊像不要命了似的,抓起大瓶的威士忌,也不用杯子,直接對著嘴猛灌。
白色襯衫的扣子開了幾顆,琥珀色的液體順著下巴,滑過上下蠕動的喉結,落到了襯衫上,一頭發(fā)亮的黑發(fā)凌亂散落,他的眉心緊緊蹙著,看似狼狽,實則高貴性感的要命。
“格格,你不要離開我,我好難受。”
他趴在桌上,低聲呢喃著,深邃的黑眸中有些迷蒙,又似乎很是清醒。
他仰頭又猛灌了一口,另一只手緊緊攥著一張紙,漸漸收緊的手指輕易的就將紙張捏皺,可上面的五個大字卻依舊清晰可見。
后勁十足的威士忌在顏梓宸的眼里仿佛白開水一般,不一會兒一瓶就又喝完了。
他單手又開了一瓶,手中的紙張卻始終沒有放下,盡管它已經快要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