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初一聽,瞇了瞇他那雙丹鳳眼,反而將她摟得更緊,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大小姐,爺的懷抱價值連城,多少女人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白白施舍給你了,你居然還嫌棄?”
葉薄歆正欲發飆,旋即冷笑,“哪個女人稀罕,你留給她吧!
手肘順勢撞向他的腹部。
許如初臉色變了變,捂著腹部彎下身子,嘴里發出悶哼。
葉薄歆警惕地往后退,上了那么多次當,她可沒那么傻。
許如初是什么人?一個穿著西裝的禽shòu、上流社會的痞子,她才不會相信這種人會對她毫無防備。
“啊……痛……”許如初似乎很疼,疼得直不起身子,聲音也有些虛弱。
“痛死活該!”葉薄歆咬牙切齒。
從小到大,這混蛋沒少欺負她。
往她文具盒里放毛毛蟲,逮了老鼠往她身上放,捉蛇纏到她腳踝上,半夜裝鬼嚇人……
這混蛋小時候壞事做絕,長大后還不放過她。
上高中的時候,扮成街上的地痞流氓,給她寫情書,摟著她滿校園跑,毀了她乖乖女的形象,害得她隔三差五被老師請去辦公室喝茶。
節假日開著豪車到校門口,強行把她拽上車,校園里都流傳,高二七班的某某某被富豪包yǎng……
她沒被開除,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再好的脾氣,都會被消磨殆盡。
好不容易,上了軍校,這幾年,這小祖宗沒有再找她麻煩,現在又突然冒出來,她心里有陰影,總感覺會出事。
葉薄歆欲轉身離開,不想和許如初多做糾纏。
“嘶……沒良心的小丫頭片子……”許如初語氣危險,話音剛落,人已經到了葉薄歆身后,抬手就拽住她的衣領,將她往停在一旁的法拉利推去。
“許如初,你干什么?”葉薄歆小臉慘白。
許如初唇角含笑,似乎嫌她抱著花太礙事,空的那只手輕松奪了過來。
“今天七夕情人節,我一個單身狗,找你陪我啊!
“你許少那么多女人,還愁找不到女人陪你過情人節?”他勾勾手指頭,不知道多少女人朝他撲去。
葉薄歆哼笑,“笑話!”
“那不一樣,她們都太膚淺、太無趣了……”許如初隨手把花仍在車頂上,拉開車門,把葉薄歆塞了進去。
“嘭”地把車門甩上,還鎖上了車門。
他俯身,單手撐著車蓋,眼神里分明都是戲謔,悠悠地開口:“誰讓你……比較好玩……”
說完,伸手撈起車頂上那一大束玫瑰花,往車窗里塞了進去,危險地瞇起了眼睛,“敢扔,后果自負!”
好玩?
葉薄歆嘴里嚼著兩字,臉色徹底黑了。
還沒發火,一團火紅的東西朝她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臉被砸了正著,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她狠狠閉上眼睛,發泄似的把花扔在中控臺,把嘴里的花瓣“呸”了出來。
“許如初!你混蛋!”
許如初繞過車頭,看到她惡狠狠地從車頭的玻璃瞪他,雙眼噴火,顯然氣得不輕。
頭發在剛才掙扎的時候,被弄亂了。
許如初心情大好,爽朗地笑出聲來。
拉開駕駛座,矮身坐進去后,見她不死心地一腳抵在車門上,一手開鎖。
許如初手里拋著電子鑰匙,偏頭斜睨她,笑得春風得意,“別白費力氣了,這個是指紋解鎖……”
葉薄歆嘴里罵了句臟話,轉眸瞪著許如初,她就不明白,怎么會有人這么討厭?
“你要帶我去哪?”
“約會啊……”許如初一臉無辜,直接無視她的抗議,按下電子鑰匙,“坐好了,走咯。”
紅色法拉利一路狂飆,直到終于停了下來,葉薄歆捂著嘴欲嘔,臉色蒼白,眼里閃著淚花。
她拼命拍打車門,雖然她很想吐在許如初的車上。
可是這混蛋愛車如命,她敢吐在上面,她敢打賭,許如初會毫不猶豫一腳把她踹下來。
許如初臉色微變,嫌棄地捂住口鼻,手指飛快地開鎖。
葉薄歆直接逃命似地推開車門,撲到路邊的垃圾桶,俯身嘔吐。
胃里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她吐得臉色都青了。
許如初絲毫沒有愧疚感,站在一旁說風涼話。
“我說大小姐,你這也太菜了吧?”
“咦,好惡心啊……”他捏著鼻子,陰陽怪氣地說話,“喏,接著,漱口用的……”
許如初把一瓶礦泉水拋給她。
葉薄歆擰開瓶蓋,漱口之后,待嘴里的味道散了,只剩下清甜的礦泉水味道。
她捏緊了空瓶,朝倚在車旁的許如初走去。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相信許如初已經被她千刀萬剮了。
結果她還沒走近,許如初就已經像避開瘟神一樣避開她,抬手制止她,“你別過來,爺我有潔癖!”
行,許如初,你好樣的!
葉薄歆被氣笑了,她會吐還不是因為他飆車?
抬手一邊捂著胸口,一邊煞白著臉朝他狠狠地剜了一眼,轉身,朝路邊走去。
抬手攔截了一輛出租車。
得,玩笑開過頭了,這小丫頭片子還是那么不經逗。
許如初摸了摸鼻尖,輕揚下頜,“你干嘛去。俊
“回家!”葉薄歆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她一刻都不想跟這混蛋呆在一起,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想掐死他,更怕他想出更多陰損她的招數。
“哎,別呀,我那不是開玩笑呢嗎?”許如初連忙抵住車門,把她從車里拽了下來。
是的,拽,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在許如初的世界里,壓根沒有風度、紳士之類的詞語。
“松手!”葉薄歆用力地呼吸兩口,才抑制住抬手往他欠扁的臉上扇耳光的沖動。
許如初淡笑,揉了揉她微亂的頭發,“你看我,專門從S市跑過來找你的,飯還沒吃上一頓,你就忍心把我一個人扔在街上,自己一個人跑回家?而且今天還是七夕,我一個單身狗在外面游蕩,看別人恩愛甜蜜,是不是太悲慘了點?”
“忍心!”葉薄歆揮開他的手,他許少那么會玩,京城里狐朋狗友一大堆,會沒人陪他?
說什么專門來陪她,還不是太久沒消遣她了,嫌日子過得太無聊,找她麻煩來了。
跟他一起去看別人恩愛甜蜜,她就不慘了?
“哎,年輕人,你們還走不走。俊北焕渎涞乃緳C大叔不耐煩了。
“走什么走啊,沒看到我們兩口子正甜蜜著嘛?”許如初一臉兇相。
“神經!”司機大叔罵罵咧咧,踩下油門走了。
“哎,誰跟你是小兩口啊,許少,你要不要臉?占便宜占到我身上來了,會被天打五雷轟的,懂不懂?”葉薄歆雙手抱臂,冷笑。
許如初一臉黑線。
葉薄歆勝了一局,心情稍好。
反正回去也無聊,沈思亞那家伙說今晚有約,跟誰約?江亦霆?身為局外人,她不好過問,沈思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許如初雖然討厭,最起碼跟他很熟,一起玩不會尷尬,他挺多坑坑她,不會讓人欺負她。
“這是哪?”葉薄歆看了眼周圍。
“游樂場。”許如初一臉輕松。
“游樂場?我們倆年紀加起來都半百了,你還帶我來游樂園?許如初,你幼不幼稚?”
“啰嗦什么啊,半百怎么了?爺樂意,誰敢說什么?別說半百,就是七老八十,爺照玩不誤。大小姐,你要是介意的話,爺把它包下來,今晚玩個通宵,怎么樣?”
“別,我不陪你發瘋!
“嘶,我說你怎么那么難搞?今晚你最大,保證不欺負你,讓你玩得開開心心的,怎么樣?”
條件似乎挺誘人的,葉薄歆開始動搖了。
見她反抗沒有那么激烈了,許如初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強摟著她朝游樂園里走去。
過山車、海盜船、旋轉木馬、摩天輪、跳樓機……
許如初拉著她玩了遍,很多年沒有再碰這些東西,很刺激,一晚上,葉薄歆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散過。
就連鬼屋也沒放過,葉薄歆說幼稚,不要玩,許如初說她膽小,明知道他在用激將法,葉薄歆最終還是進去了,出來玩,求的就是開心兩個字。
結果,葉薄歆這個強悍的女人,把人家扮鬼的拉出來暴揍了一頓,原因是他們太煩了。
許如初其實知道,她心里藏事,她需要一個發泄口。
最后,是他收拾了爛攤子,道歉又賠錢,這事才算了。
出了游樂場,天已經黑了,到處閃爍著霓虹燈。
葉薄歆趴在車窗上,涼風吹拂,嘴角還留有笑紋。
“心情好多了?”許如初笑看她一眼。
他今晚真做到了,不欺負她,還幫她收拾爛攤子。
這樣的許如初,讓她另眼相看。
如果他一直這樣就好了。
可葉薄歆知道,讓許如初不欺負人,簡直癡人說夢。
“心情一直很好。”葉薄歆嘴硬,懶洋洋地敲打著車窗。
許如初漆黑的眼眸里噙著幾許惋惜,“看來我多此一舉了,我還以為某些人心情不好,特地飛過來作陪,沒想到啊,唉……”
葉薄歆偏頭,睨著他的側臉。
一雙美眸里,如同盈著水的新月。
“那我謝謝你了……”
許如初一噎,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像罵人呢?
“唉,枉我放棄那么多美人,情人節來陪你一個已婚婦女?失策,太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