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伸頭朝里看了一眼,羞澀地笑了。
“請問,誰是葉薄歆葉小姐?”
葉薄歆的?
部門里炸鍋了。
大家伙面面相覷,十幾個人的部門,女人占據了十個,其余幾個男生出去勘察了,所以今天辦公室里沒有雄性生物,這些女人愈加肆無忌憚。
先前葉薄歆剛來公司,本著能忍則忍的原則,可是這幾天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整個人就像火藥桶一樣,誰招惹她,她炸誰。
特別是之前一直欺負她的安貝琪,這幾天最慘,麻煩沒找著,到惹了一身騷,哭著去跟李經理告狀,李經理只是安慰她幾句。
現在聽說人家這花是送給葉薄歆的,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也有人說酸話。
葉薄歆原本想在外面站會兒,等人家走了再進去,順道看看是誰那么明目張膽,送花送到公司來,卻不想聽到自己的名字。
她噎了一下,含在嘴里的一口水差點噴了。
蘇禾一聽說是葉薄歆的,一看葉薄歆還沒從茶水間回來,高興地站了起來。
“帥哥,你等會兒啊,我去找她……”
小伙子側開身子,蘇禾拉開玻璃門,剛走出來,就看到葉薄歆走了過來。
“薄歆,找你的……”蘇禾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指了指那一大束玫瑰花。
葉薄歆走到身邊時,蘇禾挽住她的手臂,小聲揶揄,“沒想到你老公還挺浪漫的嘛,知道今天是七夕,還特地買花送給你。”
葉薄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他都沒跟她聯系,怎么可能給她送花?
按照他的性子,這種事情也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
雖然心里這么說服自己,可心跳還是加快了,特別是蘇禾的話,讓她有了一絲期待。
她認識的男人,十根手指都可以數得過來,目前正在追求她的,沒有……
也沒幾個人知道她在這里上班。
像玫瑰這樣曖昧的花,在七夕送給她,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干不出來。
所以……葉薄歆想當然地以為……這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靳未南送的……
“你好,我是葉薄歆。”葉薄歆站在花店小哥面前,微微一笑。
葉薄歆身材高挑,特別是穿著闊腿褲的時候,顯得雙腿修長,人又很瘦,裸身高一米六七,腳下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足有一米七四。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眼睛干凈清澈。
打扮得優雅干練,又時尚。
花店小哥臉紅了。
“你……你好……葉小姐,請您簽收……”他把紙和筆遞了過來,葉薄歆垂眸,翻看了一下單子,卻沒有立刻簽字。
“誰送的?”她從花束里抽出一張卡片,上面寫了【嗨!達令,七夕快樂!五點,樓下見!不見不散!神秘人。】
葉薄歆眼皮重重一跳,油腔滑調,絕對不是靳未南的風格,這字跡雋秀流暢,都說字如其人,靳未南那種剛硬鐵血的男人,恐怕也寫不出這種秀氣的字來。
蘇禾瞟了眼,頓時笑出聲來。
“你老公也太有意思了吧,還神秘人?嘖嘖,沒想到他那么冷漠的人,竟然會做這么幼稚的事。”
葉薄歆眼眸微動,心里難免失落。
連蘇禾都懷疑,她更沒法相信是靳未南送的了。
“葉小姐,顧客是網上訂花的,我們只負責派送,所以并不知道是誰送的。”
這花來路不明,葉薄歆原本不想簽收,這就為難人家店員了。
在他殷切期待的眼神下,葉薄歆無奈,簽了自己的大名。
……
蘇禾把花塞到她懷里,很重,氣味很濃,她打了個噴嚏。
進辦公室的時候,同事乙撥弄著指甲,酸溜溜地諷刺,“喲,秀恩愛都秀到公司來了,土豪啊,以為誰沒收過花一樣,有什么好炫耀的,切~~~~”
其他人臉上也出現了類似鄙夷的神色,可一想到她這幾天古怪的脾氣,到嘴的諷刺也就咽了下去。
“喂,你嫉妒就直說啊,拐彎抹角的,也不怕閃了舌頭。送花怎么了?就秀恩愛怎么了?剛剛不是還有人拿了一盒德國進口巧克力出來炫耀嗎?有本事你也讓你男朋友買束花送到公司來啊?”蘇禾氣不過,噎了回去。
之前她膽子小,被人欺負,這幾天看到葉薄歆發威之后,這些人沒敢像之前那樣欺壓她們,膽子反而大了。
“蘇禾,你找死啊?我說你了嗎?也不看看你自己,整天像條哈巴狗一樣,圍著人家團團轉,人家領情了嗎?”
蘇禾氣得臉都紅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要怎么反駁,她死死瞪著同事乙,眼神兇狠,大有她再說一句,她就撲上去的架勢。
同事乙挺了挺傲人的xiōng部,滿臉嘲諷。
其他人都在看戲。
葉薄歆神色凜起了幾分,清冷的眸子掃過同事乙。
她伸手把蘇禾拉到身后,走到同事乙面前,只剩下兩步距離才停下來。
同事乙有些懼怕她,咬了咬唇瓣,卻仰著下巴看她。
她就不信,葉薄歆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她?
葉薄歆臉色沉了下來,“我教你學會怎么尊重人!”
握著杯子的手往前一伸,松開……
“哐啷……”
碎了,四分五裂……水濺了一地……
濺濕了同事乙的褲腳,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發出慘烈的尖叫。
“葉薄歆!你……你這個瘋子!”水不燙,可她被嚇到了,什么時候見過這種陣勢,她完全被葉薄歆臉上陰騖的表情嚇得毛骨悚然。
一場鬧劇以同事乙落敗收場,其他人見狀,愈發不敢得罪她。
現在誰都知道,就算跟李經理告狀,李經理也不會開除她,只會自討苦吃。
……
五點下班,有約的人去赴約,沒約的人早早回家。
辦公室里很快只剩下葉薄歆一個人,蘇禾最近交了男朋友,跟葉薄歆說了聲,也走了。
她處理好手頭的事,關上了電腦,疲倦地揉了揉眼睛。
一大束玫瑰放在手邊,味道太濃,她想忽略都不行。
她再次抽出卡片,起身走到窗邊,垂眸朝樓下看去。
樓下停了幾輛車,由于距離太遠,她看不清楚是什么牌子。
站了幾分鐘,她才收拾東西離開。
剛走出公司一樓門前的旋轉玻璃門,便一眼看見一輛扎眼到了極點的紅色法拉利跑車停放在門前。
她有一種直覺,車里有人在看她。
神秘人?
葉薄歆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朝那輛法拉利走去。
車里的人似乎也不急,許久都沒動靜,就在葉薄歆懷疑自己猜錯時,車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長腿先跨了下來,藍色的襯衣,狂狷的臉龐,粗獷的五官,臉部線條勾勒得恰到好處,不過分硬朗,又不柔和,有種狂野氣息。
黑色的大墨鏡遮住了半張臉,多了幾分神秘感。
“嗨,達令,好久不見~~”一陣邪笑從那性感的唇逸了出來。
摘下墨鏡,掛在上衣口袋,露出一雙丹鳳眼。
明明很嫵媚的一雙眼,配上他狂狷的面容,竟然沒有一絲違和感。
葉薄歆的臉徹底黑了,怎么會是這祖宗?
難纏又討厭的家伙!
“許如初!你搞什么?”所有的淑女、風度,在這個討厭鬼面前統統都見鬼去。
葉薄歆深吸一口氣,疾步上前,惡狠狠地瞪著靠在車邊笑得一臉欠揍的男人,手一揚,把手里的那捧花甩到他身上。
許如初本來是雙手環胸,沒待葉薄歆看清他的動作,雙手已經展開,接過花束,低頭,閉眼,嗅了起來。
“唔……很香嘛……”許如初一臉陶醉,抬起那雙勾人的丹鳳眼,“不喜歡嗎?”。
葉薄歆搓了搓一身雞皮疙瘩,咬牙吐出三個字,“俗!爛俗!”
許如初“噗嗤”就笑了,他笑起來有種魅惑眾生的感覺,無害又圣潔,葉薄歆就曾被他的笑欺騙過無數次,慢慢就有抵抗力了。
“笑?笑什么笑?小心臉抽筋!”葉薄歆相當不爽。
許如初儼然沒把她滿臉的不爽放在眼里,直接走過來,半強迫地把花往她懷里一塞,葉薄歆一怒,就想把花扔了,卻被他威脅地睨了一眼。
葉薄歆咬牙,忍了。
誰讓她斗不過他。
“這才乖嘛……”許如初似笑非笑地摸了摸她的發頂,指尖把玩著花瓣,低頭,笑瞇瞇地看她,“哪里俗了?我可是專門預定了二百五十朵呢,大小姐,你看,跟你多般配啊~~~~”
二百五?
罵她呢?
“你才二百五呢!”葉薄歆慍怒,抬手一把揮開他的爪子,一臉防狼似的表情,向后退了一步。
手里的花頓時變成了燙手山芋,扔,她不敢挑釁許如初,誰知道這個神經病會做出什么事情來?不扔,意味著接受許如初的羞辱。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行,爺我今天就當一回二百五,誰讓今天是七夕節呢?你們女人最大,爺不跟你計較。”許如初絲毫沒把她的慍怒放在心上,索性走過去,抬手一把摟住她的肩頭,笑得吊兒郎當。
“干嘛?你耍流氓啊?做什么動手動腳,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葉薄歆瞪眼,沒好氣地掙扎,誰讓他遷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