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南若月一頭霧水地看著在場的人,不過,沒有人給她答案,宋大海一把扭著葉知秋的胳膊,將他強行地摁倒在地板上跪下,然后虎虎生威地朗聲道:“大人,嫌疑犯已經被帶到,還請您發落。”
葉知秋顯然是百般抵抗的,在宋大海的鉗制之下還拼命地在扭動著身子,將頭甩來甩去:“你們想干什么?為什么要抓我?”
林寒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緩緩地踱著步子來到了他的面前,神色有些冷:“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何要抓你嗎?”
葉知秋硬著頭皮,也是不甘示弱地說:“我不過是夜里睡不著,所以想去花園里走走,怎么會想到卻被你們蹲守在那里的人抓了個正著,小的也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法,還請法官明示。”
“睡不著,去花園里走走?”宋大海生氣地推搡了他一把:“有誰半夜的時候去花園這種地方,而且還帶著鐵鏟子的,而且你哪里都不挖,卻偏偏直奔向后花園的假山,想必你一定是知道那里有你想要的東西!”
“大人冤枉啊,我真的只是隨便看看而已。”葉知秋咬緊牙關,就是不肯松口。
“喔,是嗎?”林寒星可沒有太好的耐心和他慢慢的磨,徑直點破了他:“你分明是知道了青櫻的遺書里寫到過她將寶貝全部都藏在花園里最隱蔽的地方,而她說所的地方我們誰都不知道,偏偏你去就可以自信滿滿地去挖,說明你和青櫻關系匪淺,既然如此,你還是將和她之間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吧!”
葉知秋咬緊了牙關,輕易不會松口。
“就算是這個樣子,也只能夠證明我是貪財,想要拿到青櫻的錢財罷了,那又怎樣?有機會,誰不想發這筆橫財呢?”
“是嗎?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林寒星冷笑著:“想要證明你的殺人之罪簡直是太簡單了,程新然和青櫻死的時候,只有程府的人在,而能夠用這樣的指力殺人的人,全程府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只要拿你的手去驗她們頸上的傷痕便可以了,這便是你殺人的證據,只不過,我想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自己主動說出來罷了。”
原本態度還很囂張的葉知秋見到林寒星這么說,一下子便像是一只斗敗的的公雞,不再辯駁了,好半天,他才頽然地跌坐在地上,覺得大勢已去,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說,我全部都說出來。”
林寒星坐回到座位上,撩開衣袍,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宋大海和林寶兒一左一右站在葉知秋的身后,林寶兒見葉知秋有些吞吞吐吐的樣子,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催促著:“還不快點說。”
“我和青櫻之間,的確是那樣的關系,我知道青櫻其實看不上我,從心里嫌棄我是個不通情趣的粗人,而我一點兒也不在乎,反正我和她在一起,為的只是她的錢,她遠比一般的丫鬟要富有,因為她那個有錢卻不敢光明正大認她回家的老爹為了彌補對她的愧疚,總是明的暗的給了她不少的好處。我以為日子一定會這么平靜地生活下去,甚至開始和她商量著是不是卷走程府的一筆錢財便去私奔,一開始她也是答應的,可是,我卻發現她根本就是心有旁騖,因為她認識了徐瑾齊,而且是冒充了新然小姐的身份去親近他的。我當時真的很生氣,便去找她理論,不過,她卻答應把我當成徐瑾齊介紹給新然小姐認識,我剛不府不久,新柔小姐并不認識我,我也是一時色迷心竅,竟然答應了。”
林寒星接著他的話往下說:“可是,讓你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一下子便被程新柔揭穿了,你們產生了爭執,于是你惱羞成怒,一把將她掐死,青櫻見闖了大禍,便偕同你一起,將程新柔偽裝成上吊自殺的樣子,想要漫天過海,對不對?”
葉知秋低下頭去,蔫蔫地道:“不錯,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在尸體上發現秘密,直到你們查到了青櫻的頭上,我才覺得怕了,我知道她一定會把我供出來的,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將她也殺了。”
“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其實早已經進入我們的視線了,因為你殺人之后根本就沒有機會離開程府,所以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也早是在預料之中啊!”林寒星嘆息一聲:“沒有想到,就因為你們的貪欲,犧牲了兩條無辜的生命,包括青櫻肚子里那個沒有機會出世的孩子。”
葉知秋跪在地上,悔之晚矣,等待他的,將是律法的制裁。
這時程老爺也趕了過來,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才讓事情真相大白。黃軒也很快得到消息,派人來押走了葉知秋,只待受審畫押,等到忙完這一切,天色已經大亮了。
“事情終于解決了,怎么樣,我們是不是應該安安心心地離開隨州府了?”南若月開心不已,住在程家的這些天,氣氛一直都很壓抑,終于守得云開見日明了,心中的陰郁也似乎一掃而空了,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了。
“是的,我們是時候要離開隨州了,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林寒星眨了眨眼睛:“還有一個人,被我關在大牢里,我要親自接他出來。”
“徐瑾齊?”南若月問道:“他原本就沒有犯法,黃大人自然會放他出來的,你又何故操心?”
“他的確是個非常有才華的人,又是因我才陷此牢獄之災的,于情于理,都應該由我親自己將他接出來才對。”林寒星說罷,示意讓黃軒引路,他親自離開程府,往大牢而去。
從牢中接出了徐瑾齊,林寒星特意挑了一匹快馬,送他出城。在城門口,徐瑾齊向林寒星道別,似乎頗有愧疚之色。
“其實我在牢里的這幾天,想了很多,如果不是因為我,新柔小姐根本就不會死,我不過是一介窮書生,竟然妄想高攀小姐,還害得她丟了性命,心中實在是內疚不安,只希望新柔小姐在九泉之下能夠原諒我。”徐瑾齊真切地懺悔著:“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林寒星拍了拍他的肩膀,似安慰,也似鼓勵。
“你不要這么想,我看過你的詩書文采,對你十分仰慕,我想,程柔小姐也正是看中了你這一點,所以才會芳心暗許的,否則像她這樣清高孤傲的人怎么可能拋棄一切束縛,寧可和你一起私奔呢,只不過,一切都是陰差陽錯,你們兩個人注定沒有緣分罷了。你好好讀書,我相信你,春日里的應試,必定會高中,到時候,高官厚祿,富貴盡在眼前。”
“林大人,你這樣說真的是折煞小生了。”徐瑾齊笑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寒星,朗聲道:“如果真如大人所說,小生有幸能夠高中,在朝為官,哪怕只是一名最末等的芝麻小官,我也會以林大人為楷模,鞠躬盡瘁。”
林寒星顯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他催促著徐瑾齊上馬,催他上路,徐瑾齊回頭再一一拜別,終于跳上了馬背,絕塵而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南若月這才上前去站在了林寒星的身邊,抱著胳膊,調侃著他:“看來這小子還蠻有意思的,他竟然要以你為楷模,看來你這樣的人也有人崇拜了呢!”
“怎么?看你的樣子,好像有些不太服氣啊!”林寒星伸手捏了捏南若月的鼻子,他出手極快,南若月想地反抗都沒有機會:“這個徐瑾齊的確是個有用之才,眼下朝廷正是缺人之際,他若能夠在三年一度的考試中脫穎而出,那么對我們景朝,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貢獻啊!”
南若月只好摸了摸被他捏痛的鼻子,有些不情愿地說:“我還真沒有看出來,林大人您還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啊!”
“知道我有多優秀了吧?”林寒星得意極了。
南若月才不想理他,拉過了自己的馬兒,翻身上馬:“時辰也不早了,我們也應該上路了。”
宋大海連忙將林寒星的座騎牽了過來,恭敬地扶著他上馬,林寒星端坐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隨州城的城門,轉過身去,看到南若月手里拿著馬鞭,打馬快行。
“不如我們來賽一賽馬如何?”林寒星一時興起,對著漸漸遠去的南若月喊著。
遠處的南若月穿了一身淺碧色的衣裳,在馬背上跳躍著像一流清泉,那般的耀眼,她聽到了林寒星的話,回過頭來沖著他微笑:“好啊,你能夠追得上我再說吧!”
面對這么赤裸裸的挑釁,林寒星怎么肯甘心,狠狠地回身抽.動手中的馬鞭,馬兒長長地嘶吼一聲,沖著南若月的方向急馳而去。
“少爺,你等等我們。”這邊,宋大海已經追了出去,只有林寶兒還在慌慌忙忙地上馬,看著大家都飛奔而去,只有他一個小可憐還被遠遠地落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