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白張閉眼不再說其他,她知道巫哈薩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們都在等待南宮楚離跟對方過招,不知怎么,巫白張從聽到劉霖怡刺殺陳美蕓這消息開始后就沒相信過會是劉霖怡干的。
她雖然只見過劉霖怡一面,可她卻知道她不會是那樣的人,巫白張從心里有一絲的希望,希望紫棱石的主人會是劉霖怡也不希望是陳美靈,不知為什么,她對陳美靈總有一種芥蒂。
光是上次宴會中陳美靈暗中使詐后,巫白張便不認為對方光明磊落坦蕩蕩,也并非外界傳聞的那樣溫柔大方賢良淑德,反倒有種小人之心的感覺。
另一邊,云奇清坐在南宮楚離對面,燭火搖曳,雖然是半夜三更,可他們卻都沒有睡意,一想到劉霖怡還被關在囚牢內,他們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般,哪里還有什么心思入睡呢?連南宮楚離都陪著熬著,陳美靈則早被打發走了,雖有不甘,但終歸是南宮楚離親自開口趕的,她也不敢正面叫板,只能離去。
整個行宮殿內,只剩下南宮楚離跟云奇清,燭火照耀,一地燭淚順著蠟燭滴落延流在地上瞬間凝固,他們兩蹙眉卻沒說過一句話,都在獨立思考著該如何做。
而云奇清的臉色本是煞白,卻被這燭火照耀得通紅有了些血色,云奇清揮動著墨色的袖子,臉上的不悅減少了幾分,抬頭雙眸看著南宮楚離道:“我想到一個好法子,不過需要拼一拼,而關鍵看對方上不上鉤。”
聽到這句話,南宮楚離想到的是劉霖怡當時對他說的那個法子,可被他否定了,因為他不能拿劉霖怡的安全開玩笑,而倘若真的對方不上鉤那劉霖怡便會喪命,所以他不能冒這個險,只能用最普通的辦法,就是謊稱自己受傷了,試試對方會不會上鉤,而如今一看南宮楚離低估了對方的智商。
然他也不是沒收獲,他將范圍縮小了一大截,而最有嫌疑的還是南宮黎月!
“莫非你說的是那個法子?”南宮楚離問道,他們兩人心照不宣地看著對方,云奇清的雙眸堅定,他點點頭,南宮楚離似乎知道了云奇清為何能在劉霖怡身邊了,因為他懂她想要做的,而且劉霖怡似乎很有把握能夠將對方逼出來一樣。
“這法子霖怡也曾對我說過,可我不贊同!”南宮楚離臉色難堪地說,讓他選擇讓劉霖怡冒險,還不如他現在將整個皇宮翻個遍。
“呵呵,這不僅是我唯一的法子,也是霖怡自己想做的,我們何不試試呢?既然霖怡有把握那就一定會峰回路轉,因為她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云奇清溢彩的雙眸中浮現一絲堅定,每當提起劉霖怡的時候,他的雙眸似乎會說話般自動地彎成了一輪新月。
南宮楚離咬牙,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法子能試試了,其他的法子都對對方沒效果,縱然南宮楚離將兇手鎖定為南宮黎月,可他手上沒證據,依舊無法推到南宮黎月證明劉霖怡的清白,然這法子雖然冒險,但五五分幾率各一半。
“太子殿下,若是再考慮下去,除非你能找出比這還好的法子,否則拖下去晚了誰都救不了霖怡。”云奇清凌厲的雙眸看著南宮楚離,他也是在賭劉霖怡的運氣不會那么差,賭對方最后一刻會露出馬腳來,而且他相信劉霖怡一定會好好的!
“我知道了,那就賭一把,我現在就去見父王!”南宮楚離想開了地說,他站起身來想去找南宮皇帝卻被云奇清伸手阻止了。
“等一下,若你這個時候去才會被人懷疑,特別是躲在暗處的老鼠,要去等明天再去,那時候你便有借口跟南宮皇帝單獨相處,那個時候說最好。”云奇清信心十足地說,現在過去打擾南宮皇帝好事那不是更觸發南宮皇帝的脾氣么?
云奇清來的時候看到了,云貴人隨著小德子入了南宮皇帝的寢宮內,估計也就那回事兒。
南宮楚離坐在了凳子上,雞鳴啼叫三更已經過去,他們不知不覺便迎來了黎明破曉之時,兩人均沒了睡意,而沒睡意的還有一人,那便是陳美靈。
她內心在擔憂著云奇清跟南宮楚離已經商量好對策了,她擔心后天劉霖怡會被放出了來,她擔心南宮楚離找到證據證明劉霖怡無罪了,她的心揣測不安,她現在才知道,原來人心真的會被黑暗所籠罩,如今她已從一個被人捧在手心中寵溺的陳美靈變成了被摔落地上的陶瓷娃娃,只要南宮楚離拒絕娶她,她便會支離破碎。
陳美靈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雙眸已不是以前般那兒么清澈,而是多了一份嫉妒,那嫉妒隨即被隱藏在雙眸中,恢復成了之前的模樣,總之她不可能讓劉霖怡活著出去,就算多了一個云奇清又如何,她不信劉霖怡的命那么好!
如今死無對證,除非能讓人死而復生,否則便沒有其他的法子證明劉霖怡不是兇手!
門外,響起了丫鬟的敲門聲,陳美靈瞥眼警惕地向門外看去,門外的丫鬟腳步輕緩腳底沒有聲音,一看就是修為高深的人。
陳美靈緩緩開口道:“誰?”
門外的丫鬟響起了聲音,她聲音如一瓢清水,平靜卻不失身份:“奴婢是七皇子手下的丫鬟叫春梨,今日七皇子特地喚奴婢來邀請陳二小姐到樹心院一聚,還說陳二小姐看到這東西一定會去的。”
七皇子?陳美靈腦內閃過了坐在輪椅上那弱小的南宮黎月,從小在陳美靈眼里南宮黎月就是弱小的存在,無論什么事就算是被欺負也絕不會說一句話哭一聲,也不會報復別人,然他們之間只有小時候有些交情,可從南宮黎月摔斷腿之后,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聯系了,最后一次見面還是在壽宴上,她遠遠看過一面罷了。
陳美靈緩緩道:“等一下。”
陳美靈打開門,見春梨低頭站在門前,一身粉衣裹步,扎著兩個包頭,包子頭上面系著粉色彩帶,姿色卻是平平,但放在普通人家里絕對很突出。
陳美靈掃過了春梨手中拿著的東西,瞬間臉色大變,從春梨手中搶過那東西,手緊緊地握著,她咬牙道:“你說七皇子在樹心院?”
春梨民不改色地點點頭,輕悠笑道:“是,七皇子已經在樹心院內恭候陳二小姐多時了。”
陳美靈不在糾結春梨的身手,而是直奔樹心院出,她臉上是滿滿的震驚,不知道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東西,竟讓她變了臉色。
我終究還是太小瞧南宮黎月那廢物了!陳美靈心中想道。
等她趕到樹心院的時候,南宮黎月早就坐在亭子內泡著茶等著對方了,他依舊坐在輪椅上,依舊是那襲淡藍色,挽著黑發扎上墨色絲帶,但陳美靈遠遠看著南宮黎月,早已不像以前那樣充滿同情,而是充滿提防,她真沒想到對方還留著一手。
“靈兒既然來了,莫非不過來坐坐敘敘舊么?說到底我們可有幾年沒見了。”南宮黎月將茶杯放在了托盤內,轉頭沖著陳美靈親和笑道。
陳美靈一邊走一邊看著南宮黎月,她竟然不知道南宮黎月還有這么一面,看來真的是她太小看對方了。
陳美靈坐在南宮黎月面前,伸手將那玉佩放在了石桌上,碰的一聲,玉佩差點碎裂,她陰冷道:“這東西你怎么來的?”
可南宮黎月卻一點也不生氣,他依舊笑面如花,手執起了茶杯,聞著茶的醇香,他酷愛酒更愛茶,酒能讓他忘記一切事情,而茶卻能讓他安寧心神。
“呵呵,靈兒一來就直奔主題,為何不看看這周圍呢?”南宮黎月放下茶杯,依舊是那樣的笑容,但在陳美靈看來卻有些深不可測。
陳美靈聽著南宮黎月的話向左右看著,卻只見得周圍樹葉凋謝,和風吹過,發黃的楊柳低頭掠過了湖水,湖水蕩漾開來一層漣漪,落葉落下在湖水中漂浮,整座樹心院就只有坐在小亭上的兩人。
“你要我看什么?”陳美靈不明白地問,她可不知道南宮黎月是什么意思。
“還記得這地方嗎?當初我便是在這里摔斷了腿的,呵呵,那時候你站在那里。”南宮黎月指著旁邊一棵被砍掉的書平靜說道,好似在敘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
陳美靈嚇了一跳,那么久遠的事連她都忘記了,南宮黎月卻偏偏記得。
“你到底想說什么?”陳美靈有些微怒,她覺得她是讓對方給耍了一次,小時候的事那都是南宮黎月自討苦吃,若非皇后讓他爬上樹也不會摔斷腿,這跟她有何干系?
“呵呵,沒什么,我只是想幫你回憶回憶,在這里發生的一切事情罷了?不過看來你全都忘記了,我也不再多提了。”南宮黎月了然地說,陳美靈心中已經冒起了怒火了,她現在能斷定自己被南宮黎月耍了一趟。